幾天後，許晴在刻越羽莊園外5000公裏處的一個小湖邊找到了他——他正坐在石頭上悠閑地釣魚。
    “什……什麽意思？你就坐在這兒釣魚？什麽也沒幹？這哪像個修煉之人的樣子？！”
    許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刻越羽顯得氣定神閑，身旁的水桶裏還裝著幾條剛釣上來的魚。
    “你得學會放寬心。知道強者最重要的特質是什麽嗎？是趣味性。沒有趣味，那無盡的痛苦會讓你放棄一切的。”
    刻越羽說著，隨手從桶裏抓起一條魚，直接生啃起來，轉眼間隻剩一副骨架，被他隨手丟回湖裏。
    “別太驚訝。人有時候就得放縱一下。何況材料不也還沒送到嗎？等待的時間，不就是用來放鬆的嗎？”
    刻越羽裝模作樣地拉起袖子看了看並不存在的手表。
    “所以你就跑來釣魚，連全知圖書館都不去？”
    “這話說得太蠢了。人總需要點放縱的。你不能指望我一直修煉吧？那太無聊，太無趣了，不是我想要的。我修煉，不過是為了能更有趣地實現我的想法罷了。”
    刻越羽把魚竿固定好，攤開雙手。
    “至於長生？我確實有點想法。但那隻是因為長生能讓我實現更多有趣的想法。而不是說我的終極目標就是長生不老，或者單純地追求強大。強大和長生，都隻是實現更多有趣想法的工具。”
    天空漸漸聚起烏雲，下起了毛毛細雨。
    “啊，不過你不用擔心，”
    刻越羽話鋒一轉，“我剛收到消息，材料今天就能到。不如我們先回莊園等？順便你把第一份實物做出來，我直接送去工廠量產幾份，先投放到市場上試試水。”
    心念一動，細微的能量流掃過全身，瞬間清除了雨水和泥土的痕跡。
    兩人回到莊園，不久便等來了蒂姆。他提著一個特製的儲物箱。
    “您的貨，先生。我先走了。”蒂姆放下箱子就想溜。
    “等等，”刻越羽一把拉住他，“我記得好像有樣東西落下了……是什麽來著？讓我想想……”
    “哦！想起來了！記得我們那次冒險我拿的那顆蜘蛛蛋嗎？它孵化了。但我實在沒空養。既然你是他‘父親’，撫養的責任就交給你了。”刻越羽晃著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憶。
    “媽媽！”小果凍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下子抱住了刻越羽。
    許晴看得一愣：“媽媽？”他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果凍人，觸感真實。他早知道莊園裏多了這麽個小東西，但一直不清楚來曆。
    “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難不成還要我對這事發表什麽意見？表達抗拒？那太無聊了，我可不會做這種事。”
    刻越羽一臉無所謂。
    “那你想幹什麽？那蛋是我產的，不代表我想要他啊！”
    蒂姆用另一根觸手使勁掰刻越羽的手，想掙脫。
    “別這麽說嘛，他也是你兒子。雖然我沒給他取名，但相信你這做父親的會給他取個好名字的！”
    “爸爸！”小果凍人立刻朝蒂姆伸出觸手。
    “我不要！我不想！”蒂姆抗拒無比，拚命掙紮。
    “別這麽抗拒嘛，”
    刻越羽把他拉近，“我每個月給你賬戶劃轉200能量幣撫養費，再單獨給你100能量幣。怎麽樣？以後你也可以來找我，說不定還能加入我的派係——當然，得等我發家致富之後，現在還不太行。”
    許晴聽得略感吃驚：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之前花他一點錢都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
    “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大方？之前花你點錢，你可是要跟我拚命的！”
    “啊，我說過，看想法。有時候覺得花得不值，有時候覺得值。你不用在意，隻要知道以後你不會缺錢就行了。”刻越羽不以為然。
    許晴無語至極——什麽看想法，分明是區別對待！對自己摳得要死，對別人又突然大方起來。
    蒂姆聽到“幾百能量幣”，掙紮瞬間停住了。
    雖然作為一個“男性”，他很難接受自己“生”了個蛋。
    但幾百能量幣的誘惑太大了！他幹多少年都未必能攢下這麽多！
    即使內心抗拒這血脈聯係，刻越羽開出的條件也實在無法拒絕。
    “……好！你贏了！”蒂姆哀歎一聲，最終認命。
    他帶走了那個男孩。
    許晴的目光轉向箱子，手指輕劃解鎖，快速檢查了一遍材料，確認無誤。
    “我這就去做第一份實物。你拿去試水，後續我們再優化流程。”許晴說完，抱著箱子轉身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許晴全神貫注：
    將塔裏雲的血凝成結晶，再通過特殊陣法陣法的白光映得他臉色發白）轉化為另一種形態。
    將某種生物置於托盤，種上淺沐草。生物瞬間尖叫膨脹，草迅速縮進其體內——轟然爆炸後，留下一個草球——這正是他需要的核心材料之一。
    將黏睾樹的生長膠提純，再將得到的液體通過特殊合成工藝與草球結合。
    其他材料分別被研磨成粉、提純、凝結、精加工，最後再進行組合合成。
    刻越羽沒有打擾，隻是安靜等待。四個小時後，許晴深深吐出一口氣——三種版本的新式毒品終於研製成功！
    他決定取個名字。一個略帶惡趣味的名字浮現在腦海：呀呀猜！靈感來源於他原宇宙一個極其洗腦的廣告。
    他對此非常滿意，並且想象著使用者必須用低沉莊重的聲線說出這個名字的畫麵，忍不住想笑。
    “呀呀猜！”許晴故意壓低嗓音試了試，笑意更濃。
    “效果如何？收到消息說你搞定了。”刻越羽推開實驗室的金屬門走了進來。
    “啊哈！終於輪到我拉出這塊小白板了！”
    許晴興奮地從角落拉出一塊小白板，拿起筆和教棍，準備詳細講解三個版本的效果。
    “首先是寶寶版，”許晴在白板上寫下，“按照你的理念，這是‘嬰幼兒用品’。所以它的現實扭曲程度和副作用都大大降低。
    扭曲層麵僅限於使用者自身，精神震蕩、記憶錯亂或意識混亂等副作用雖難以完全避免，但相對輕微。”
    他手指一劃，白板內容刷新。
    “接下來是主打產品——劇烈版！這是成年人的享受。其現實扭曲性和帶來的快感，足以與靈幽會的‘夢可羅’匹敵！
    副作用也很顯著，使用者需要大約三周才能穩定下來，這三周內，他們將沉浸在這劇烈版帶來的無盡快感中。”
    許晴微微鞠躬，表情嚴肅地揮舞著教棍。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隆重介紹——死亡版！”
    他提高了聲調，“空前絕後的扭曲性！維度、空間、時間皆可扭曲！
    它帶來的極致快感，會讓你在真正死亡降臨前都渴望再吸一口！
    僅僅一小份，就能將你推向‘死亡’——那種快感，甚至超越了真正的死亡本身！
    如果你厭倦了寶寶版和劇烈版，那麽……歡迎嚐試死亡版，它將向你展示快感的終極形態！”
    他做了一個略顯誇張的結束動作。
    刻越羽坐在椅子上，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聽完許晴的“演講”。
    “講得不錯。東西呢？”
    許晴遞過來一管粉色粉末——寶寶版的成品。這種粉末色澤誘人，無論是直接吸入、溶於液體注射，還是作用於精神層麵皆可。
    刻越羽凝視著這粉色粉末，目光仿佛被吸住：“太美了……難以置信。我相信它在市場上一定大有可為。”
    “當然，”許晴略帶得意，“雖然你的想法是基礎，但裏麵也加入了我很多以前的構思，隻是苦於沒有材料無法實現。”
    劇烈版是綠色粉末，死亡版則是純黑色。
    許晴將三種毒品各裝了10份，總共30個小瓶，遞給刻越羽：“東西都在這兒了。製作流程我也發給你了。優化的事……等等吧，我有點累，需要休息一下。”
    他說完便癱倒在椅子上，享受這短暫的安寧。
    刻越羽收起30瓶毒品裝進箱子，動身去找一個名叫傑特的記憶體——他早已被派去開拓市場和尋找渠道。
    通過傳送門，他來到某個宇宙一顆星球的小巷裏。傑特穿著米黃色大衣，正靠牆等待。
    刻越羽一到，便將箱子丟給他。
    “裏麵分三個版本：粉色寶寶版，綠色劇烈版，黑色死亡版。把名聲打響，建立新的毒品渠道。”刻越羽言簡意賅，說完轉身就走。
    傑特打開箱子，強烈的致幻氣息撲麵而來，差點讓他瞬間淪陷。
    幸好瓶子是特殊材料製成，隔絕了大部分影響。
    “真是危險的東西……”傑特喃喃道，迅速合上箱子。他準備前往安全屋帶上裝備，再去進行交易。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通訊設備震動起來。他低頭看著口袋，手停在半空，沒有動作。
    震動停歇片刻，又更加劇烈地震動起來。最終，他還是掏出通訊器，按下了接聽鍵。
    通訊器裏傳來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
    “傑特，你去哪了？拋棄了我們母女，還卷走了賬戶裏所有的積蓄……你真的墮落了嗎？”
    傑特沉默著。聽著通訊器裏飽含痛苦和失望的聲音，他以為對方會就此死心。
    “回來吧，傑特……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承擔，好嗎？我真的……真的不想你離開。還有女兒，你不想見見她嗎？”
    女人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好想你……”一個稚嫩輕靈的聲音響起，充滿了思念。
    傑特知道，這是他占據的這具身體原本的女兒。
    作為刻越羽的記憶體，他的性格多少受到宿主身體的影響，但核心記憶和任務早已改變。
    自被轉化為記憶體，他就奉命研究各種毒品——不了解毒品，怎麽開拓市場？怎麽建立渠道？
    為了籌集研究資金，他不惜大量借貸，用盡各種手段，幾乎讓這個家破產，連妻子的小金庫也被他偷偷轉給了本體。
    “本體……我永遠無法想象，要怎樣冷血無情，才能視萬物如塵埃……”
    傑特心中苦笑，充滿無奈。
    他同樣清楚，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務，本體必然會出手——而麵對本體，他這樣的記憶體毫無勝算。
    他的目光落在通訊器上，聽著女人悲傷的哀求。手指輕輕一動，他掛斷了通訊，也關掉了震動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