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冰魄焚燼照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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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深淵的餘燼尚未冷卻,沈家莊的醫廬內已彌漫著刺鼻的藥香。秋霜將最後一枚冰魄丹送入陸子期口中,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沈念霜留下的冰鞭——鞭身纏繞的龍紋冰魄,此刻竟隱隱滲出暗紅血絲。
    "夫人,玄慈大師邀您前往護世盟。"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秋霜握緊冰鞭,鏡中倒映出她眼下的烏青,三日前那場大戰後,她的鬢角竟生出了白發。
    護世盟議事廳內,玄慈大師的佛珠正在急速轉動,每顆珠子表麵都浮現出細小的裂痕。"魔氣雖散,但深淵底部仍有異動。"他將一卷泛黃的古籍推到眾人麵前,殘破的書頁上,魔神的圖騰正在緩慢蠕動,"據記載,魔神本源若未徹底摧毀,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便會重生。"
    清音輕撫琴弦,斷裂的第三根弦始終無法修複:"那日我在血珠爆炸處,察覺到一縷極為隱晦的氣息...像是..."她突然噤聲,抬頭看向秋霜手中的冰鞭。眾人目光齊聚,隻見冰鞭表麵的血絲突然蔓延,在地麵投射出黑袍人的模糊輪廓。
    "不好!"陸子期猛地坐起,牽動胸前傷口,"魔神殘魂寄生於沈家靈器!"話音未落,冰鞭驟然爆發出黑色霧氣,秋霜的冰力竟無法壓製,眼睜睜看著霧氣化作鎖鏈纏住自己手腕。沈慕秋的玉笛也在此時發出悲鳴,笛身的鳳凰圖騰開始剝落。
    玄慈大師雙掌結印,金色佛光籠罩秋霜:"快將靈器銷毀!"秋霜咬牙抽出匕首,卻在刀刃觸及冰鞭的瞬間,腦海中閃過沈念霜幼時纏著她要學鞭法的畫麵。淚水模糊了視線,匕首"當啷"落地。
    "母親,讓我來。"虛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念霜與沈慕秋的虛影竟憑空浮現,他們的身體半透明狀,周身縈繞著即將消散的魂火。沈慕秋的玉笛自動飛向虛影,笛身碎裂成萬千金芒,融入沈念霜手中的冰鞭。
    "這是..."清音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沈若璃與沈明宵的記憶在虛影中流轉,原來他們並未徹底消散,而是將殘魂封存在靈器中。沈念霜冰鞭一揮,龍形虛影攜帶著鳳凰烈焰,將黑色霧氣盡數焚燒。
    然而,幽冥深淵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眾人透過護世盟的了望台望去,隻見深淵底部升起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壇,祭壇中央,那縷逃脫的黑色霧氣正在凝聚成人形——竟是黑袍人!他手中握著重新拚湊的骨笛,笛身纏繞著新生的幽冥血珠。
    "愚蠢的螻蟻。"黑袍人聲音裏帶著癲狂的笑意,"魔神本源已與我融為一體,這一次,我將親自撕碎你們的希望!"他骨笛輕揚,整片天空化作血色,無數魔影從雲層中墜落,所到之處,大地寸寸龜裂。
    沈念霜與沈慕秋的虛影對視一眼,同時抬手。沈家莊方向,沈家祠堂轟然震動,塵封百年的沈家至寶"九霄靈柩"破土而出。這是一座由龍鳳魂魄凝成的冰棺,棺中沉睡著沈家曆代先祖的力量。靈柩懸浮在半空,棺蓋緩緩打開,萬千道流光湧入兩人虛影。
    "以我沈家血脈為祭,喚醒九霄戰魂!"沈念霜與沈慕秋異口同聲,冰鞭與玉笛的碎片化作光刃,直取黑袍人咽喉。黑袍人冷笑一聲,骨笛吹奏出的魔音竟在虛空中凝成實體,將光刃盡數擊碎。
    秋霜突然躍上高台,手中冰鞭甩出,在半空劃出巨大的冰陣:"霜兒、慕秋,母親陪你們一起!"她的冰力與沈念霜的龍息、沈慕秋的鳳鳴交織,形成巨大的冰鳳虛影。陸子期強撐病體,將沈家醫典化作金光注入陣法,玄慈大師帶領眾高僧念動梵音,清音的古琴迸發萬道霞光。
    黑袍人狂笑著將骨笛刺入胸口,幽冥血珠瞬間膨脹數倍:"一起陪葬吧!"血珠爆炸的刹那,沈念霜與沈慕秋的虛影化作流光,衝進爆炸中心。他們的魂火與沈家先祖的力量融合,在虛空中形成比九轉封魔陣更強大的"萬象歸墟陣"。
    陣法光芒與血珠的魔氣轟然相撞,整個江湖都在震顫。沈家莊的地麵裂開縫隙,無數沈家先祖的虛影從地底浮現,他們齊聲念動古老咒語,將黑袍人與血珠的力量徹底壓製。黑袍人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在光芒中逐漸消散,而幽冥血珠也開始寸寸崩解。
    當最後一絲魔氣消散,沈念霜與沈慕秋的虛影變得愈發透明。他們飄到秋霜麵前,伸手想要觸碰卻又穿過她的身體:"母親,別難過..."沈慕秋的聲音帶著哽咽,"我們終於完成了沈家的使命。"
    秋霜顫抖著伸手,卻隻觸到一片虛無:"霜兒,慕秋..."淚水決堤而下。沈念霜與沈慕秋的虛影漸漸化作光點,融入沈家祠堂的九霄靈柩。靈柩緩緩沉入地底,隻留下一句回響在眾人耳畔的誓言:"若江湖再有危難,沈家必當重臨!"
    夜色重新籠罩江湖,沈家莊的燈火依舊明亮。秋霜站在兒女的房間前,輕撫著牆上的冰鞭與玉笛的畫像。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恍惚間,她仿佛又看到沈念霜與沈慕秋在嵩山之巔演練的身影。而在幽冥深淵的最深處,一塊漆黑的晶體正在悄然生長,上麵刻著魔神的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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