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夜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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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雲三年臘月廿三,冷宮的磚縫裏結著冰棱,像無數把小刀子插在地上。李氏的咳嗽聲越來越弱,她的嘴唇已經發紫,臉上毫無血色。雍寧把發黴的棉被又往母親身上緊了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他伸手摸了摸母親的額頭,燙得嚇人,就像前世記憶裏燒紅的烙鐵。
    “娘,你一定要撐住……”雍寧輕聲呢喃,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無助。他想起前世曾見過的一本醫書,裏麵提到過一種能退燒的草藥,叫做“雪絨草”,生長在寒冷的地方,葉子上有白色的絨毛。也許,冷宮外的雪地裏會有這種草?
    深夜,雪下得更大了。雍寧裹緊身上單薄的衣裳,悄悄爬出冷宮的破窗。寒風如刀,割得他臉頰生疼,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就結成了冰。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走著,雙手在積雪中摸索,尋找著那白色的絨毛。
    突然,他的手指被什麽東西劃破了,鮮血滴在雪地上,開出一朵紅色的小花。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根生鏽的鐵釘,釘在一塊破舊的木牌上,木牌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到一個“禁”字。前世的記憶突然閃現,他想起前世曾在皇宮的藏書閣裏見過類似的木牌,那是用來標記禁地的。
    這個發現讓雍寧心跳加速,難道這裏曾經是個禁地?他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座破舊的宮殿,殿門緊閉,上麵掛滿了蜘蛛網。他小心翼翼地走近,推了推殿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裏麵漆黑一片,散發著一股黴味和鐵鏽味。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雍寧急忙躲到一棵樹後,隻見幾個宮女提著燈籠走來,她們的談話聲飄進了雍寧的耳朵。
    “聽說皇上最近總是頭暈目眩,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一個宮女小聲說道。
    “噓,這種話能隨便說嗎?要是被皇後娘娘聽到,你腦袋就不保了。”另一個宮女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我還聽說,皇上的病好像是被人下毒有關……”
    她們的聲音漸漸遠去,雍寧卻感到一陣震驚。毒?難道皇帝真的被下毒了?前世的記憶中,宮廷裏的毒殺陰謀層出不窮,難道這一世也不例外?這個發現讓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能抓住這個線索,也許能成為他翻身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進了那座破舊的宮殿。裏麵伸手不見五指,雍寧摸索著牆壁,突然感覺到牆上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跡。他仔細摸了摸,發現竟然是一些文字和圖案,像是某種符咒或密文。前世的記憶中,他曾見過類似的符號,那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據說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就在這時,他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他伸手一摸,發現是一個小瓶子,瓶身上刻著一些花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一股奇怪的香味飄了出來,這香味讓他想起了前世母親用的一種香料,據說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狗叫聲,雍寧心中一驚,連忙把瓶子藏在懷裏,轉身跑出了宮殿。他知道,不能在這裏久留,否則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回到冷宮,雍寧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尋找雪絨草。他的雙手已經被凍得麻木,指甲縫裏全是積雪,但他不敢停下,因為母親的生命危在旦夕。終於,在一棵老樹下,他發現了幾株白色的草,葉子上覆蓋著一層細細的絨毛,正是雪絨草!
    他興奮地采下草,匆匆忙忙地回到冷宮,用雪水熬了草藥,喂給母親喝。李氏喝下藥後,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雍寧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深了,雍寧靠在母親身邊,摸著懷裏的小瓶子,心中思緒萬千。今天的發現太多了,禁地、密文、毒殺陰謀,還有這個神秘的瓶子。這些究竟和他的身世有什麽關係?母親為什麽會被打入冷宮?難道僅僅是因為得罪了皇後,還是背後有更深的陰謀?
    他想起白天聽到的宮女談話,皇帝被下毒,各皇子虎視眈眈,而他,一個不被待見的皇子,如何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鬥爭中生存下來,並且複仇?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雍寧望著冰冷的牆壁,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句話:“忍辱負重,方能成就大事。”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無論多麽艱難,他都要活下去,要讓那些傷害過他和母親的人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母親的手指動了動,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麽。雍寧連忙湊過去,隻聽見李氏微弱地說道:“景妃……寒梅……秘寶……”
    景妃?寒梅?秘寶?這幾個詞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雍寧心中的一扇門。難道母親和景妃有什麽關係?寒梅又是什麽?秘寶在哪裏?
    這些疑問在雍寧心中盤旋,他知道,這可能是解開他身世之謎的關鍵。但此時的他,還太過弱小,無法去探尋這些秘密。他隻能把這些話記在心裏,等待時機成熟的那一天。
    雪還在下,冷宮裏一片寂靜。雍寧抱著母親,在寒冷和恐懼中漸漸入睡,夢中,他看到了一座華麗的宮殿,殿門上掛著寒梅的匾額,而他,正站在宮殿中央,手中握著一把金色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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