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西域來客與子嗣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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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暴雨衝刷後的紫禁城,青石板上還積著深淺不一的水窪,倒映著宮牆朱色的斑駁。阿莉兒在校場中央揮刀,汗水順著額角滑入鎧甲縫隙,將金粉蝴蝶紋暈染得愈發鮮亮。機械鷹在頭頂百米盤旋,突然發出尖銳的啼鳴,利爪如閃電般俯衝,精準抓起一片被風卷起的梧桐葉。
    這反常的舉動讓阿莉兒的彎刀猛地收勢,"當啷"一聲磕在青石地麵。她順著機械鷹的視線望去,遠處宮道揚起陣陣塵土,一支身披鎏金披風的隊伍正穿過午門。為首之人腰懸的彎刀格外刺目——刀柄上鑲嵌的鴿血紅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六道冷芒,正是西域王室蒼狼衛隊的徽記。
    "兄長?!"阿莉兒的聲音混著 不相信沙啞地溢出。記憶裏那個總把她架在肩頭的挺拔身影,此刻卻在歲月裏佝僂了脊背。阿達爾的鬢角已有些許霜白,身後跟著的商隊馬車上,蒼狼徽記被擦得鋥亮,仿佛在昭示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乾清宮內,龍涎香混著未幹的雨水氣息。雍寧摩挲著狼首刀的驚鴻紋,聽著廊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西域使者的拜帖壓在《北疆防務圖》上,"商議和親子嗣事宜"八個朱砂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當阿達爾帶著濃重的異域口音開口時,殿內鎏金燭台的火苗都似乎顫了顫:"陛下,我妹妹嫁入大雍八載,至今未有血脈傳承。西域長老會已三次致信,若再不......"
    "放肆!"雕花木門被撞得粉碎,阿莉兒的機械鷹幾乎同時振翅而入,翅膀掀起的氣浪掀翻了案頭奏折。她鎧甲未卸,胸前的蒼狼圖騰隨著劇烈喘息起伏:"我阿莉兒的肚子,何時輪到你們指手畫腳?"冰藍色眼眸轉向雍寧時,泛起一層倔強的水霧,"陛下,當年我們說好,聯姻隻為兩國太平,無關子嗣......"
    陳雨荷扶著蓮心的手緩緩踏入,月白色裙裾掃過冰涼的金磚,繡著並蒂蓮的裙角沾了些許水漬。她輕輕按住阿莉兒顫抖的肩膀,從袖中取出白伊伊新配的描金藥瓶:"前日太醫診脈,發現阿莉兒將軍因常年征戰,體寒淤堵。這是用千年雪蓮和南疆血竭熬製的湯藥,每日卯時、酉時各服一匙......"
    "皇後娘娘莫要費心。"阿達爾突然冷笑,展開的羊皮書在殿內發出清脆的嘩啦聲。西域古文字旁,蒼狼圖騰玉璽鮮紅如血,"長老會已決議,若三載之內無子嗣,便要接阿莉兒回西域重嫁。"他刻意將"重嫁"二字咬得極重,餘光掃過雍寧驟然收緊的下頜線。
    當夜的機械鷹巢穴彌漫著機油與鐵鏽味。阿莉兒蜷縮在金屬骨架旁,聽著它發出幼崽般的嗚咽。月光穿過鏤空的鷹翼,在她鎧甲的裂痕上投下蛛網狀的陰影——那些猙獰的傷痕,有的是為雍寧擋下叛軍箭矢,有的是替陳雨荷攔截刺客彎刀。
    "別聽那老東西胡說。"白伊伊的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來,藥箱裏的瓷瓶碰撞出細碎聲響,"你幼時墜馬傷了根本,我早就在你日常的傷藥裏加了紫河車、阿膠......"
    "夠了!"阿莉兒猛地起身,震得機械鷹撲棱棱展翅,鐵爪在地麵刮出刺耳的聲響,"原來你們都知道!知道我這輩子......"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遠處傳來蘇婉兒焦急的算珠聲——三長兩短的節奏,正是卦象大凶的警示。
    與此同時,雍寧獨自站在觀星台,北鬥七星在雲層後若隱若現。密報上的字跡被汗水暈開:阿達爾隨行商隊暗藏三百死士,此刻分散在京城十八家客棧;貨物清單裏列著十車"西域香料",實則是能腐蝕鐵甲的"蝕骨粉"。狼首刀突然發出蜂鳴,刀柄的驚鴻紋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三年前漠北之戰,阿莉兒為救中伏的他,帶著鐵鷹部七進七出,最後渾身浴血卻咧嘴笑道:"陛下的命,我還沒護夠呢。"
    宮牆外的悅來客棧,阿達爾正用彎刀挑起一撮綠色粉末,在燭火下觀察它詭異的熒光。門外傳來輕叩聲,親信附耳低語:"大人,大雍皇宮布防圖已到手,明日端午宴......"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帶著熟悉的金粉氣息。
    而在阿莉兒的寢殿,陳雨荷將新繡的錦帕塞進她手中,柔軟的綢緞上,四隻並蒂蓮環繞著展翅的雄鷹。白伊伊默不作聲地調換藥箱裏的瓷瓶,將真正的解藥藏在夾層深處。蘇婉兒的算珠串成平安結,混著寫有破解之法的紙條,悄悄塞進機械鷹的羽毛裏。
    子夜的梆子聲驚飛簷下宿鳥,四雙手在黑暗中悄然交疊。她們要守護的,從來都不隻是血脈傳承,更是冷宮裏分食窩頭的情誼,是戰場上擋在彼此身前的決絕,是這九死一生才換來的太平人間。而遠處,阿達爾的商隊正在裝卸貨物,木箱縫隙滲出的綠色液體滴入積水,瞬間騰起刺鼻的白煙。暴風雨前的寧靜裏,一場關乎家國與情義的較量,正在月光下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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