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寶樓現世日,我吞盡百顆妖丹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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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萬寶樓絞殺大陣的持續運轉,金色陣紋在城牆上流淌如熔岩,妖獸潮的攻勢終於出現頹勢。
    就在此時,五百張泛著青光的滅嬰符從城樓激射而出,如同暴雨傾瀉而下。
    符籙觸及妖獸的瞬間,數百隻金丹期妖獸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漫天飄散的灰燼,在夕陽映照下形成詭異的灰色雪幕。
    三具通體銀白的元嬰傀儡從陣眼躍出,它們胸口鑲嵌的極品靈石閃爍著刺目寒光。
    這些造價堪比小型宗門的殺戮機器衝入獸群,手中靈刃每次揮動都帶起一蓬血雨。最前方那具傀儡突然雙手結印,額頭裂開第三隻眼,一道熾白光束將三隻重傷的元嬰妖獸直接汽化,隻在焦土上留下冒著青煙的深坑。
    陸歸塵在屍山血海中穿梭,摩尼珠在他頸間劇烈跳動,將每顆新鮮妖丹轉化為澎湃靈氣反饋丹田。
    他專挑那些被傀儡重傷的妖獸下手,每次出手,必有一枚妖丹被掏出。
    當他擰斷第一百隻金瞳妖狼的脖頸時,體內真元突然沸騰如煮——築基中期,成了!
    "吼!"
    一隻足有馬車大小的封天蠍突然衝破符陣,幽綠尾鉤直取陸歸塵咽喉。
    這金丹後期的妖獸甲殼上還插著半截滅嬰符,顯然是從符陣屠殺中僥幸逃脫的強者。
    陸歸塵急退三步,狩魔毒爪與蠍尾相撞爆出刺目火花,本就裂紋遍布的爪刃頓時崩飛兩片尖刺。
    "來啊!"
    他故意賣個破綻,當蠍尾刺入左肩時,右手猛地插進其腹甲裂縫。
    摩尼珠瘋狂震顫,將蠍丹靈氣抽取得一滴不剩。妖獸僵直的屍體轟然倒地,陸歸塵抹去嘴角血沫,發現城內凡人正從地窖爬出,有個小女孩抱著破舊的布老虎,呆呆望著他血淋淋的右手。
    "大陣撐不住了!"
    東門複的嘶吼混著陣盤碎裂的脆響。護城光幕如琉璃般炸裂,無數妖獸殘肢混著磚石從城牆缺口湧入。
    就在最前排修士即將被獸潮吞沒時,皇甫青踏著破碎的陣紋淩空而至,新陣盤在她掌心旋轉如金烏墜地。
    "萬寶樓,定乾坤!"
    五級絞殺大陣展開的瞬間,方圓十裏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那些正在撕咬修士的元嬰妖獸突然定格,繼而像被無形巨手捏碎的漿果般爆裂開來。
    陸歸塵親眼看見,一隻六翼血蝠剛騰空而起,就被陣光削成七十八塊規整的肉片。
    城牆下突然傳來瓦礫翻動聲。幾個散修正扒開廢墟,從死去的世家子弟腰間拽儲物袋。其中一人突然僵住——月光下,皇甫青的裙角正掃過垛口殘磚。
    硝煙散盡時,皇甫青的裙裾掃過陸歸塵染血的靴尖。
    "道友可願入萬寶樓?"
    她問這話時,身後五級大陣的餘暉還未散盡。陸歸塵看見她腰間禁步玉佩上沾著一點妖獸腦漿,但月白衫裙纖塵不染。
    她遞來的通訊符用金線繡著"萬寶"二字,觸手冰涼如蛇鱗。
    "道友可要抓緊考慮。"她指尖點了點陸歸塵腰間鼓脹的儲物袋,"畢竟這些妖丹...也需要銷路不是?"
    "晚輩需考慮。"
    他接過通訊符的瞬間,符紙上的金絲突然灼了他一下。這刺痛讓陸歸塵想起幼時被毒蜂蜇過的指尖。
    城主府青銅燈樹歪了一半,樂金的影子在牆上裂成三塊。他正用染血的帕子擦拭那半塊搶來的玉玨。
    東門複盯著牆上裂開的巴陰城地圖,突然冷笑:"明日就讓全城知道,今後交稅要改用萬寶樓的靈晶券。"
    東門複指尖彈出一枚靈晶券,薄如蟬翼的金箔上浮動著萬寶樓獨門禁製。
    “從今日起,所有賦稅、交易,隻認這個。”
    他冷笑,“一塊靈晶券兌一塊標準靈石?嗬,三日後匯率就該變了。”
    樂金袖中滑出半塊玉玨,玉上刻著巴陰城靈脈分布圖——正是白日從死去長老身上扒來的。
    “靈脈質押契約已經重擬,按新規,所有洞府租金改收靈晶券。”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若還不起,洞府歸萬寶樓,人……送去挖礦。”
    窗外傳來算盤珠子的脆響,十幾個賬房正在連夜重製地契。
    他們的金絲眼鏡上反射著留影石的光——這些影像將成為未來“自願簽約”的證據。
    "同時,發告示。"東門複把陣樞殘片按在案上,"所有商鋪地契,以及未建空地,改押萬寶樓印信。"
    窗外突然爆出哭喊,兩人都沒轉頭。
    陸歸塵在破廟調息時,發現摩尼珠內沉澱著縷縷黑氣,在丹田內緩緩旋轉,表麵多了道蛛網般的裂痕。
    陸歸塵的指尖在摩尼珠的裂痕上輕輕摩挲,觸感如冰裂的瓷釉。
    那些沉澱的黑氣在珠內遊動,像被囚禁的活物,偶爾撞擊內壁,震得他丹田隱隱發麻。
    “果然還是太貪心了……”他閉目內視,黑氣已滲入經脈,如蛛網般纏繞在真元流轉的路徑上。
    三叔公臨終前的警告突然在耳畔炸響:“天下沒有白吃的修為,越是捷徑,越要拿命去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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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珠中黑氣忽然翻湧,幻化出一張模糊的臉——竟是他獵殺的第一隻妖獸,那隻金瞳妖狼瀕死時扭曲的麵孔。
    陸歸塵猛地攥緊摩尼珠,直到裂痕邊緣割破掌心。
    鮮血滲入珠體,黑氣頓時沸騰,反饋出的靈力比平日精純數倍,連築基中期的瓶頸都鬆動了些許。
    “原來如此。”
    他盯著掌心血跡低笑,齒縫間還殘留著封天蠍的腥臭,“既要吸妖丹,自然也得吞些怨氣……橫豎都是吃人,裝什麽清修?”
    廟外傳來孩童嬉鬧聲,那些在廢墟裏翻撿獸齒的孩子正用石子玩跳格子的遊戲。
    陸歸塵突然想起小女孩抱著布老虎的眼神——幹淨得讓他左肩被蠍尾刺穿的傷口灼痛起來。
    他緩緩鬆開摩尼珠,黑氣重新蟄伏。裂痕深處,一點金芒忽閃而逝,快得像是錯覺。
    遠處萬寶樓前的廣場上,身著靛藍製服的執事正踩著一個散修的背脊宣讀公告,鑲玉的靴底碾得那人脊骨咯咯作響:
    "即日起,所有修士必須在三日內完成開戶登記,違者逐出城池——"
    刺耳的宣讀聲裏,幾個衣衫破爛的孩童正在廢墟間翻撿妖獸的斷齒玩耍。
    陸歸塵數了數懷中僅剩的一點靈石。
    城牆根下,一個斷了手臂的老修士正在兜售自釀的靈酒。
    酒壇上貼著褪色的紅紙,寫著"壯骨活血"四個歪斜的大字。
    “聽說萬寶樓新開了‘道途貸’?”駝背修士灌了口酒,“說是押上本命法寶和一絲神魂烙印,就能借靈晶券衝關……”
    賣酒老頭突然掀開衣襟,胸口赫然烙著個“貸”字疤痕,皮下隱約有金線遊動。
    “看清楚!去年老夫押了三十年陽壽,現在連酒錢都要被抽三成!”他啐出一口血沫,“那幫畜生還在契約裏藏了複利咒——你還不起,債就翻給子孫!”
    廢墟陰影裏,一個年輕女修正用匕首劃開手臂,擠出血滴喂給巴掌大的賬本精靈。
    那東西尖笑著啃噬血肉,扉頁上浮現一行血字:“信用額度提升至五十靈晶券”
    幾個散修圍在那裏,用沾血的手指捏著靈石討價還價。
    "聽說沒?"一個駝背修士壓低聲音,"萬寶樓要提供靈石借貸,前十年免息"
    "放屁!"賣酒的老頭啐了一口,"明明是三成利息!還要押神魂!"
    陸歸塵駐足聽了片刻,從懷中摸出兩塊靈石換了半壺酒。
    劣酒入喉,燒得他眼眶發熱。這味道讓他想起三叔公生前最愛喝的杏花釀,隻是少了那份清甜的回甘。
    轉過兩條街,原本繁華的商鋪區已成廢墟。
    幾個萬寶樓的雜役正在丈量土地,金線墨鬥在焦土上彈出一道道筆直的痕跡。
    一個戴著玉扳指的管事大聲嗬斥著:"這塊地記作甲字三號,明日就起新樓!"
    廢墟角落裏,原先的綢緞莊老板娘正抱著半匹燒焦的雲錦啜泣,她身邊的小女兒茫然地玩著一個變形的銅鈴鐺。
    陸歸塵別過臉去,加快腳步穿過這片傷心地。
    當靴尖踢到半截燒焦的布偶時,他發現針腳歪斜,像極了幼時阿娘給他縫的護身符。
    他下意識回頭——綢緞莊的小女孩仍蹲在廢墟裏,銅鈴鐺的聲響混著淚水砸在焦土上。
    “叮……叮……”
    每一聲都像紮進太陽穴的銀針。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殺妖奪丹時,那隻金瞳妖狼,也是這樣蜷縮著,前爪還死死護著個褪色的繡囊。當時他是怎麽做的?哦,對了,一爪掏穿它的丹田,連繡囊一起捏得粉碎。
    夜幕完全降臨時,陸歸塵回到了臨時棲身的破廟。
    這裏已經擠滿了無家可歸的散修,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藥膏的苦澀。
    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從戒指裏取出《九轉玉樞劫經》。
    書頁間夾著的幹枯藥草發出淡淡的清香,勉強蓋住了廟裏的濁氣。
    "這位道友..."
    一個滿臉煙灰的年輕練氣修士湊過來,手裏捧著幾株剛采的止血草,"能換半張淨衣符嗎?"
    陸歸塵搖搖頭,卻從懷中掏出最後半塊幹糧遞過去。
    年輕修士千恩萬謝地走了,背影佝僂得像隻煮熟的蝦米。
    廟外傳來巡夜修士的腳步聲,萬寶樓的藍底金邊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像極了某種猛禽展開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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