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尖叫一聲，“你個小野種！”
    “啪”，又是一下，她的嘴都要被打腫了。
    歲歲狠狠瞪著她，“你個老野種！”
    “噗——”羅硯修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羅屹川眉頭皺了下，不悅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他媽，他還笑得出來？
    “夠了！”羅遠洲忍無可忍，怒道。
    羅煜羅驍是他兒子，羅母是他媽，當著他的麵打他們，當他是死的嗎？
    他想過去把歲歲拉開，一條大長腿卻先一步把他踹翻在地。
    賀淮川背上背著已經被打暈過去的江璟年，看羅遠洲的眼神像是看垃圾一樣，“你有本事在這裏對一個孩子撒氣，不如先看看你兒子做了什麽。”
    “把人關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無異於是在謀殺。”
    話音剛落，就有一輛警車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趙正飛從上麵走下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賀淮川手一指，“把他們抓起來吧，他們想要殺人。”
    趙正飛看了眼江璟年，見他臉色煞白，頭上都是血，眉頭狠狠皺了下，立刻朝羅煜羅驍看了過去。
    羅煜羅驍被嚇了一跳，趕忙躲在羅遠洲身後。
    沒想到他居然會報警，羅屹川眉頭皺了下，“小孩子玩鬧而已，哪樣那麽嚴重，再說了，這是我羅家的事，跟你們沒關係。”
    歲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這個親生爸爸能說出來的話。
    她愣了幾秒，等反應過來後，更加憤怒。
    羅屹川看著她，說：“這件事是羅煜羅驍的錯，我會讓他們道歉，還是不要鬧太大的好，否則的話，對我們兩家都不好。”
    歲歲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他爸爸。”
    羅屹川頓了下，說：“就是因為我是他爸爸，所以才這樣，你想讓他與整個羅家為敵嗎？”
    歲歲看著他，眼神有些執拗，重複道：“你是他爸爸！”
    羅屹川耐心告罄，“是，所以呢？”
    “所以你該保護他！而不是幫著欺負他的人！”
    “就像我爸爸一樣，誰要是敢欺負我，他一定會幫我打回去，而不是讓我不要鬧。”
    沒錯！
    賀淮川站在歲歲身後，一臉認真，自家孩子被欺負了還要再讓她忍，那要他幹嘛，這聲“爸爸”是白叫的？
    “你，根本就不配當爸爸。”
    歲歲一臉失望地看著他，像是看到了以前，媽媽被欺負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樣，隻想著他們羅家的麵子，根本不問事情的真相。
    她深吸一口氣，問趙正飛：“趙叔叔，他們把我哥哥關起來，我可以要求把他們抓起來嗎？”
    “當然，這樣，先帶你哥哥做個傷情鑒定吧。”
    羅煜羅驍是真的怕了，吼道：“我們沒打他！他的傷是自己撞的！”
    歲歲蹭地朝他們看了過去，不想和他們廢話，拖著他們扔到了剛才江璟年待過的小黑屋裏，“啪”的一下把鎖鎖上了。
    “放我們出去！”羅煜羅驍嚇得在裏麵直叫。
    羅屹川也被她的操作驚呆了，“你做什麽？”
    歲歲看著他，說：“他們把哥哥關起來，我就把他們也關起來呀。”
    “等關到明天，我向他們道歉，這事不要鬧太大，對我們都不好。”
    她把他剛才說過的話全都還了回去，羅屹川氣得臉都青了。
    歲歲歪著小腦袋看著他，有些不解，“你在氣什麽？這都是你說的呀，你怎麽生氣呀？你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嗎？”
    羅屹川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一個孩子噎住。
    他盯著歲歲，說不出話來。
    恍惚間腦海裏又出現了羅素的身影。
    她也曾這麽質問過他。
    ——大哥，是羅書先欺負我的，我打回去有什麽錯？
    ——大哥，為什麽你從不相信我？
    ——大哥，我說了，這不是我做的。
    ——大哥，你從來都隻相信你看到的。
    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羅素像現在的歲歲一樣，看著他的眼神無悲無喜，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說：“羅先生，你在氣什麽，我已經不是你妹妹了，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在這樣的目光下，羅屹川生平第一次有種想要閃躲的想法。
    他麵露難堪，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歲歲也不想聽他放屁，她看向趙正飛，說：“趙叔叔，可以等明天再開門嗎？”
    趙正飛輕咳一聲，研究了一下鎖，皺眉道：“這鎖好難開，得找專門的開鎖師傅來。”
    “但開鎖師傅今天正好休假了，得等明天才上班。”
    歲歲眨了眨眼，煞有其事地對著門說：“對不起哦，我不小心把你們鎖到裏麵的，你們別怕哦，明天就有人來救你們噠。”
    裏麵，羅煜羅驍聽到這話，嚇得吱哇亂叫。
    “爸！大伯！奶奶！救我！”
    羅屹川沉默了下，話都是他說出去的，他現在說什麽都不對了。
    羅遠洲看著昏迷的江璟年，自己也理虧。
    至於羅母，她現在嘴都腫成香腸了，話都說不清楚，哪裏還能救得了他們。
    歲歲牽著賀淮川去醫院給江璟年做檢查了。
    以為這就完了？欺負了她哥哥，沒那麽容易！
    檢查報告很快就出來了，是過度驚嚇引發出來的應激，還有因為頭部碰撞的腦震蕩。
    這幾天他可能需要暫時隔離一下，以免他傷害到人。
    隔離室在一個空蕩蕩的房子，江璟年醒來之後就被關了進去，他倒是沒有再攻擊人，但整個人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又重新把自己封閉起來了。
    歲歲趴在門口，淚眼汪汪地看著，難過得不行。
    都怪她沒有保護好哥哥。
    她光惦記著玩了，要是她陪著哥哥一起去學校，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媽媽要是看到的話，也會很傷心的。
    都是她的錯。
    歲歲眼淚吧嗒嗒地掉，沒多久小臉都哭濕了。
    等江南星趕過來的時候，歲歲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
    江南星哪裏舍得怪她，就算是今天她在，最後的結果也是兩個孩子一起被關起來。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羅煜和羅驍。
    那家人，從根上就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