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最後還是把棋子帶回家了。
    她看了一圈，本來是想找賀老爺子玩的，但他不在家，她隻好去找白老。
    一進門，她就大聲問道：“師父，您會下象棋嗎？”
    白老點頭，“會，怎麽了？”
    歲歲立馬把棋子掏了出來，“那我們來玩呀。”
    白老看著棋子，有些詫異，這玉質可不錯啊，價值不菲，“這是哪兒來的？”
    “贏來噠！”歲歲喜滋滋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一臉驕傲。
    提起徐嶽的時候，又有些嫌棄。
    聽完，白老的表情卻有些古怪。
    白胡子，棋品不好，人菜癮大，這描述，怎麽感覺有點像徐嶽那老東西啊。
    她去的那家醫院，也在徐嶽實驗室附近。
    “你說他給了你一瓶藥？什麽藥？讓我看看。”
    歲歲立刻就把藥掏出來了，不用看裏麵的東西，光是看瓶子，白老就一眼認了出來。
    果然是徐嶽的。
    他冷哼一聲，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和歲歲碰上麵。
    想到了什麽，他立馬緊張了起來，“歲歲，你該不會要拜別人為師吧？”
    歲歲搖頭，甜甜道：“不會呀，我有師父您就夠了呀，我師父天下第一厲害！”
    聽到這話，白老放下心來。
    摸了摸下巴，他眼珠子轉了下，笑眯眯道：“歲歲啊，徐……咳咳，那個老頭想跟你下你就下吧，多贏他點藥回來。”
    “為什麽呀？”歲歲有些不解，“師父，您和那個老爺爺認識嗎？”
    白老哼了聲，“不認識，我怎麽會和他認識呢。”
    歲歲疑惑地看著他，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呀。
    白老繼續道：“幼兒園老師有沒有教過你，要尊老呀。”
    歲歲乖乖點頭。
    白老忽悠道：“那個老爺爺年紀都大了，也下不了幾盤棋了，你要是不陪他下的話，他多可憐呀。”
    好像，也有點道理？
    白老繼續道：“但咱也不能白陪他是不是？”
    “沒錯！”歲歲重重點了下小腦袋。
    陪他下棋可累啦，總想和他吵架。
    白老說：“每次陪他下棋，都得讓他交點學費，咱可不能吃虧，知道嗎？”
    哼，別的不說，徐老狗的藥倒是確實挺值錢，正好填填他財迷小徒弟的錢包。
    歲歲聽懂了，“知道啦，小叔說過，吃什麽都不能吃虧。”
    就是這樣！
    白老滿意地點了點頭，“來，咱們下棋。”
    然後歲歲就發現，他也是個臭棋簍子，和徐嶽不相上下。
    而且，同樣人菜癮大！！！
    歲歲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見他還要下，嚇得小腦袋瓜都疼了。
    她忽然看了眼外麵，自顧自說：“哎，我來啦。”
    說完，她把棋子一收，扔下一句“師父我爸爸來接我了， 我回家了”就跑了。
    白老好奇地湊到窗邊一看，一臉疑惑，賀淮川呢？沒見到啊？
    一路逃也似的回到家裏，歲歲長舒了口氣，小模樣看得賀老爺子有些好笑。
    他抬手遞給她一杯水，“怎麽了，跑這麽急？”
    歲歲就著他的手把水咕嘟嘟喝完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爺爺，您會下象棋嗎？”
    賀老爺子點頭，“會。”
    歲歲長心眼了，又多問了一句，“那您下的好嗎？”
    賀老爺子想了想，“還行，小區裏沒人能下得過我。”
    哇這麽厲害！
    歲歲眼睛一亮，“那我們來下棋呀。”
    殷曼已經把白天的事說了，賀老爺子看到這副象棋也沒驚訝。
    他反倒有些好奇歲歲的棋藝，聽那意思，似乎還不錯。
    一老一小就這麽對弈了起來。
    賀老爺子確實下得很不錯，這些年退休之後練出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歲歲下得更好。
    賀老夫人湊過來看了眼，驚訝道：“乖寶，你跟誰學的下棋啊？”
    歲歲搖了搖頭，“沒學呀，看的多了就會了呀。”
    她以前住的地方，每天下午都有人下象棋。
    沒人陪她玩，不撿破爛的日子，她就看人下象棋。
    看著看著，就會下了。
    聞言，賀老夫人一臉驚喜，但又覺得理所當然。
    她家乖寶，當然是最聰明的！
    最後，賀老爺子居然輸給了歲歲。
    賀老夫人懟了下他的胳膊，“算你有長進，知道讓著歲歲。”
    她還怕他直男一個，把小孩逗哭了。
    賀老爺子卻搖了下頭，“我沒讓，歲歲是真的贏了。”
    什麽？
    賀言來了興趣，“歲歲，咱們來一局。”
    歲歲乖乖點著小腦袋，“好呀好呀。”
    兩人很快就廝殺了起來。
    賀言剛才在旁邊觀戰，自以為已經了解了歲歲的路子，但沒想到，這次她又換了個風格。
    大概是因為她到處看，有很多個“師父”，所以棋風也很多變，很靈活，讓人摸不清套路。
    賀言也是象棋高手，還拿過獎，但在歲歲麵前，居然旗鼓相當。
    賀景行搓了搓手，有些手癢，“來，跟我下一局。”
    “好呀好呀，小叔來。”
    歲歲喜滋滋說道。
    他們都好厲害呀，和他們一起玩好玩！
    這一晚上，一家人車輪戰和歲歲下棋。
    歲歲輸贏參半，但已經讓他們很驚喜了。
    賀昭賀野對視一眼，滿臉絕望。
    完了，確定了，妹妹真的是個變態啊！
    和大哥一樣的變態！
    嗚嗚嗚這讓他們怎麽活啊。
    一直下到晚上十點，歲歲這才終於扛不住困意，睡著了。
    第二天一放學，她立馬背著小書包第一個衝到門口，想回去繼續下棋呀。
    結果剛一出去，她就被人叫住了。
    “小丫頭。”徐嶽看著她，一副“抓到你了”的模樣，“走呀，下棋去。”
    見狀，歲歲立馬退回門內，衝賀淮川喊道：“爸爸救命！有人販子！”
    這一嗓子，所有家長都看了過來，抱緊自家孩子，眼裏滿是敵意。
    徐嶽嘴角一僵，趕忙解釋道：“我不是，誤會誤會。”
    他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看。
    歲歲警惕地盯著他，不是人販子怎麽會追她追到這裏？
    肯定是！
    就在徐嶽百口莫辯之際，一道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