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本正經地教著他們“育兒經”，把賀老夫人萌得心都快化了，抱著她就親了好幾口，把歲歲都親懵了。
    歲歲還沒反應過來，賀老爺子就也親了一口。
    緊接著，她又落到了賀淮川懷裏。
    歲歲兩眼冒著星星，她記得她在“教訓”他們呀，怎麽還挨親了呢。
    小閨女懵懵的，看上去有點傻氣，賀淮川沒忍住，又親了一口。
    然後和“歲歲老師”認真保證道：“我們以後肯定不再犯了，下次你做的不好，我們不會再說謊了。”
    “這才對嘛。”歲歲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師說，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孩子哦。”
    三個好孩子：“……”
    賀老爺子賀老夫人對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都幾十年沒被人誇過“好孩子”了。
    至於賀淮川，從小就是個小閻王，這輩子就沒聽過這三個字。
    嗯，還是他閨女看人準。
    他這人確實很好來著。
    看穿他的心思，賀老爺子和賀老夫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某人有了閨女之後，臉都不要了！
    對此，賀淮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揉了下歲歲的小腦袋，他都有最寶貝的了，還要那最沒用的做什麽。
    歲歲仰著小臉，絲毫不知道他的厚臉皮，軟乎乎道：“爸爸，你可以幫我畫一幅全家福嘛？”
    “當然可以。”賀淮川一口答應下來。
    半小時後，他看著紙上的火柴人，自信滿滿道：“怎麽樣，爸爸畫的好不好？”
    歲歲看著如出一轍的圓腦袋，除了身高之外再無差別的火柴人，小臉皺成了小苦瓜。
    嗚嗚嗚她忽然就明白爺爺奶奶和爸爸剛剛為什麽要騙她了。
    因為實話真的有點傷人啊。
    “爸爸……”歲歲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小聲說，“要不，我還是去找二伯母幫忙吧。”
    二伯母會畫漂亮的衣服，肯定也會畫人。
    賀淮川明白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畫，輕咳一聲，然後麵無表情地把這團紙揉了揉，扔到垃圾桶裏，“去吧。”
    歲歲學著他的樣子，把她剛才畫的也揉成一團扔了。
    父女倆隨時一眼，心裏達成默契。
    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哦，他們也沒有畫畫哦。
    嗯，沒有的事！
    有了文月的幫忙，歲歲的全家福總算是能看了。
    不說畫得一模一樣吧，最起碼有個人樣了。
    賀老夫人見了，也鬆了口氣，這種作業交上去，起碼不會讓人誤以為他們家有一屋子妖怪。
    看到她的表情，文月有些奇怪，小聲問道：“媽，你這是什麽表情？”
    賀老夫人遞給她一個眼神，“你不知道，歲歲剛才的畫啊……”
    她描述了下，文月仔細想了想那個畫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有些遺憾。
    “可惜了，我沒看到。”
    “那還不簡單。”賀老夫人遞給她一個眼神，“走，我帶你去看。”
    婆媳倆悄咪咪來到書房，果然在垃圾桶裏看到了兩個紙團。
    賀老夫人拿出來一看，說：“呐，這是歲歲畫的。”
    然後指著另一個火柴人說：“這是淮川畫的。”
    文月忍著笑，想了半天總算是誇出了句：“嗯，淮川這徒手畫圓挺厲害啊，要是來學設計也不錯。”
    聞言，賀老夫人撇了撇嘴，“他？學設計？算了吧。”
    他設計的，誰敢看啊。
    唯一的優點也隻剩下畫圓是圓，畫方是方了，但這圓規和尺子都能做得到啊。
    說到這裏，文月好奇道：“媽，淮川以前想學什麽來著？”
    “他？”賀老夫人仔細想了想，搖頭，“他沒說過，不過他小時候成天打架，如果不用繼承家業的話，可能會去從軍或者當警察？”
    文月想起來了，當初齊鋒還來找過賀淮川呢，想讓他去從軍。
    不過他拒絕了。
    她記得那時候賀家生意好像正好出了點問題。
    那會兒賀靖之已經從政了，賀柏舟也開始演戲了。
    賀景行倒是還沒上大學，不過他從小的目標就是法醫，家裏人都知道。
    沒多久，賀淮川就提出他要去商學院。
    家裏的生意總要有人繼承，他腦子又好使，自然沒人反對。
    隻是如今回想起來，賀老夫人不由歎了口氣，說：“淮川還是懂事的。”
    她還以為這個活閻王隻會顧著自己快活，沒想到他隻是什麽都不說而已。
    往事回憶起來，她不免有些傷感。
    文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就在這時，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奶奶……咦？”
    歲歲本來是想要找她玩的，見她眼眶紅紅的，愣了下，擔憂道：“奶奶，您怎麽哭了呀？怎麽了？”
    說完，她疑惑地看向文月。
    文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賀老夫人擺了擺手，“沒事，眼睛裏麵進沙子了。”
    歲歲懵了，窗戶都關著呢，哪兒來的沙子呀。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明白過來她是不想說，就沒有追問。
    等回了房間，她悄悄找墨蘭打聽了一下，就知道她們剛才的對話了。
    好像是跟爸爸有關？
    歲歲小腦袋瓜有些想不清楚。
    臨睡前，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抱著小枕頭去了賀淮川房間。
    “爸爸，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嘛？”
    賀淮川正抱著電腦加班，聞言微微挑眉，沒有說話，隻掀開被子一角。
    歲歲一喜，立馬跳了上來，小腦袋靠在他胸口，看看電腦，又看看他。
    “怎麽了，想說什麽？”賀淮川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道。
    “爸爸，你怎麽知道我有話想說呀？”歲歲擰著小眉頭，一臉疑惑。
    賀淮川不由輕笑一聲，手指在她小臉蛋上戳了戳，“都在臉上寫著呢。”
    啊？她臉上有字嗎？
    歲歲趕忙捧著他的臉，湊到他跟前，用他眼睛當鏡子照了照。
    沒有呀。
    賀淮川被她有些傻氣的樣子逗笑了，“說吧。”
    歲歲這才把賀老夫人和文月的對話說了一遍。
    末了她說：“奶奶都快哭了，看上去對爸爸有點愧疚。”
    聞言，賀淮川怔了下，眼神有些複雜。
    這些事他自己都快忘記了。
    沒想到還有人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