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勾，但轉過身的時候，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看著景湛的眼神很是冷漠。
    景湛捏了捏眉心，也緩和了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如今那兩人很有可能確實還活著，你們總要給我一個交代。”
    賀景行依舊表情淡淡，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資料，是三起暗殺，暗殺的人都是各國富商，動手的人幹脆利落，還留有血盟特有的lOgO，看上去的確像是血盟的人做的。
    但如今血盟出來的，又還活著的人，不可能做這種事。
    賀淮川和薄邵安又不會分身術，這幾個事情發生的時候，倆人都在家裏陪歲歲玩呢。
    難得的休假時間，他們可不會放棄這個爭寵的機會，跑去殺人。
    “我的交代之前就給過了，至於現在冒出來的人，是冒充的。”
    景湛的眉頭皺得更緊，“你確定？”
    賀景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堅定道：“確定。”
    看他這樣，景湛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腦海中閃過了那道黑衣人的身影。
    直覺告訴他，他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那這次的事，和他有關嗎？
    景湛手指輕點著桌麵，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們繼續調查，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走遠一些後，歲歲終於忍不住了，仰頭問賀景行，“小叔，怎麽回事呀？”
    之前小叔隻告訴她那兩個人去世了，不用查了，她就沒再管了。
    這怎麽又冒出來了？
    賀景行沒說話，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說：“你先跟著宋老去上課，剩下的我來查。”
    “啊？不用我幫忙嗎？”
    賀景行：“這事發生在國外，我的速度可能更快一些。”
    好吧。
    歲歲歎了口氣。
    她也發現了這個弊端，距離遠一些的時候，中間又夾雜著大洋，消息回複的速度也沒有那麽快了。
    好在國內的事情回複還是很快的。
    經過歲歲和賀景行的共同調查，已經可以確定了，舒老夫人的那個護工，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歲歲先把這件事告訴了賀老夫人。
    賀老夫人聽完，手上的杯子啪地一下就掉到了地上，一臉錯愕地看著歲歲。
    “乖寶，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歲歲撓了撓頭，歪著小腦袋疑惑道：“這事我之前沒和奶奶說過嗎？”
    沒有啊！
    賀老夫人都快被這個消息砸暈了。
    歲歲也想起來了，她好像確實沒說來著，當時隻有她和舒奶奶在上香，奶奶當時不在，所以就沒告訴她。
    隻有她和小叔知道這件事。
    她一拍腦門，有些懊惱，“對不起奶奶，我忘記了。”
    賀老夫人並不在乎，她更在意的是這件事本身。
    “乖寶，你再和奶奶說一遍，奶奶剛才可能沒聽清楚。”
    見她情緒有些激動，歲歲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一字一句地重複道：“我說，舒奶奶的女兒沒有死，還活著，現在就在舒奶奶身邊呢。”
    說著，歲歲拿出一份親子鑒定書遞給她，是用舒老夫人和護工的。
    賀老夫人盯著最後的結果，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見她這樣，歲歲一下子就慌了，小手趕忙擦著她的眼淚，“奶奶您別哭呀，您一哭，我也想哭了。”
    歲歲癟著嘴，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見狀，賀老夫人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把歲歲摟在懷裏，顫聲道：“奶奶是激動，是高興，你不知道，你舒奶奶以前過得很苦……”
    人人都說，舒老夫人命好，祖上八代都很富，但隻有她知道她的苦。
    女兒的死，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傷痛。
    她的丈夫曾提出來過要和她再生一個孩子，但舒老夫人不肯，她覺得，就算是再來一個孩子，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了。
    把新來的孩子當成上一個的替身，也對這孩子不公平。
    所以她堅持不肯生，丈夫也和她離了婚。
    這些年，舒老夫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現在居然發現她女兒還沒死，光是想想，她都替她開心。
    “走。”賀老夫人一把擦幹臉上的淚，“我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嗯嗯！”
    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舒家。
    舒老夫人剛午休起來，看到她們，一下子就笑了。
    “你們今兒怎麽來了？”
    賀老夫人沒說話，目光落在了她身旁的護工身上。
    看著二十六七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看上去有些清冷，但很細心。
    而長相，和舒老夫人有五分像。
    想到包裏的親子鑒定書，賀老夫人忍不住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呀？”
    沒想到她會和她說話，護工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回答道：“我叫譚雪。”
    “好名字。”賀老夫人誇道，“你是學醫的？”
    譚雪點頭，“嗯，我在南城醫學院讀博，來做點兼職。”
    賀老夫人聽完，誇得更起勁了，“博士呀，好厲害呀。”
    歲歲也拍著小手，“哇！姐姐好棒！”
    祖孫倆把譚雪都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雪，我這邊沒什麽事了，你先去忙吧。”舒老夫人把譚雪支開，扭頭就見賀老夫人和歲歲齊刷刷扭頭看著譚雪的背影，忍不住有些好笑。
    “你們幹嘛呢？該不會是想挖我牆腳吧？”
    她戲謔著開著玩笑。
    隻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賀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先坐下。”
    什麽事這麽嚴肅？
    舒老夫人不明所以，還是坐了下來。
    賀老夫人剛要張嘴，想到了什麽，又看向歲歲。
    歲歲會意，點了下小腦袋，從包包裏掏出一顆藥，小手遞到她嘴邊，一副隨時要給她喂下去的樣子。
    舒老夫人剛才看到了，那瓶子上寫著救心丸。
    她搖了搖頭，譚雪把她照顧得很好，她的心髒病已經很久沒有發作了。
    她說：“你們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放心，我不會暈的，用不著救心丸。”
    歲歲沒動。
    賀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拿出親子鑒定書遞給她。
    “那我就直說了，你的女兒沒死，譚雪就是你女兒。”
    聞言，舒老夫人臉上的表情一愣，傻傻看著鑒定書，然後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下一秒，她的眼睛又睜開了。
    歲歲拍了拍小手，看吧，她就說她需要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