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謝深聽從了李修建議。
    為了趕時間，他運使靈力加持己身，整個人速度驟然加快。
    隻一瞬間，就已從原地消失沒了蹤影。
    憑著虛化能力可無視一切障礙物的特性，謝深很輕鬆就穿過了靈光大陣，並一路來到了明陽宗的藏書閣外。
    能夠看到：
    入口處有兩名練氣期修士，此刻正眯著眼睛，並一左一右地躺靠在兩把竹椅上。
    看上去悠哉悠哉，好不愜意。
    謝深也不墨跡。
    他伸手朝那二人虛點了兩指。
    下一秒。
    隻見那兩名看守頭一歪，竟都雙雙陷入了昏迷之中。
    透過便攜式攝像頭，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李修，忙於此刻適時提醒道：“小心點，當心有陷阱。”
    “嗬。”
    謝深輕笑了一聲，自信滿滿道：“這不用你提醒。”
    “別忘了，我以前是混修真界的。”
    “在這方麵，我可真太有經驗了。”
    言罷，便無視了昏死在竹椅上的兩名看守，並徑自走入進了藏書閣之中。
    明陽宗到底隻是個小宗門。
    其藏書閣內存放的，大多都是些前人記錄的，與煉器煉丹以及修行有關的心得筆記。
    其內容大多都無比粗糙。
    ——在謝深看來，這些心得筆記不僅對他無任何裨益，反而恐會造成一定的誤導。
    於是他隻粗略掃了兩眼，便將所有書冊又都放回了原處。
    雖說此藏書閣的心得筆記，顯得有些粗製濫造，但修行功法卻是讓謝深眼前一亮。
    無他。
    隻因為此世界的功法，都是教人如何吸收黑霧氣的。
    而謝深所習練的功法，則都是教人如何吸收靈氣的。
    這兩者可以說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所以參考價值極高。
    謝深從中挑了幾本看著還算順眼的功法，將其收入進儲物袋中。
    這些功法包括：《九轉輪回決》、《宇宙星辰決》、《明陽吐納法》.等等。
    鑒於功法名稱實在太過奇葩，於是連李修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些功法，怎麽起的名字都那麽奇怪？”
    “正常。”謝深解釋起其中原因：“能自創出修行功法的，大多都是築基和金丹期修士，甚至不乏有元嬰期修士在裏邊兒。”
    “然後這些在修行之路上，能走的比較遠的修士，心氣大多都高的要死。”
    “覺得往後必定能成仙作祖。”
    “所以說，他們在自創功法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一些逼格很高的名字。”
    “你能懂那種心態吧？”
    說到這裏，謝深最後又補充道：“當然了，也有些修士習慣低調。”
    “所以偶爾也有那麽些功法，名字叫的很平平無奇。”
    “像是我剛剛拿的那本《明陽吐納法》，應該就是個行事低調的修士所寫。”
    其實在修真界。
    真正重要的宗門秘法，都是由掌門又或者長老隨身攜帶的。
    能擺放在藏書閣內任人取用的，大多都是些內容千篇一律的爛大街貨。
    拿多了根本無用。
    於是謝深隻拿了三四本功法後，便停了下來。
    他憑著虛化能力穿牆離開了藏經閣，同時衝李修詢問道：“現在要去哪兒？直接去找襲平文嗎？”
    “不急。”李修回答道：“不算襲平文的話，明陽宗有築基期修為的總共也就才兩人。”
    “所以，襲平文這次突破到築基期，算是件大事。”
    “剛剛宗裏唯二的兩名築基期修士——明陽宗的掌門和一名長老，已將襲平文帶往宗門大殿了。”
    “現在正在路上。”
    “估計是有事要跟他說。”
    “要不，你也跟上去看看？”
    “行。”仗著自己有一身金丹期修為，謝深在使了個隱匿法後，便徑直朝宗門大殿方向趕去。
    等謝深來到明陽宗的宗門大殿時。
    明陽宗掌門和長老，以及襲平文也才堪堪進入其中。
    行走間。
    隻聽見明陽宗掌門曆葉農，衝身側的襲平文道：“師弟啊，既然你已經成了築基期修士，那宗門裏的一些秘密，也是時候跟你講下了。”
    “秘密？”襲平文聞言愣了愣。
    ——剛突破到築基期沒多久的他，顯然是還不太適應如今的一切。
    包括地位。
    也包括掌門和長老對他的態度。
    所以他一直都表現的有些拘謹，且一路上話都很少。
    與之相比。
    掌門曆葉農倒是顯得隨和許多。
    他從旁強調道：“算上你，我們明陽宗總共也就才三名築基期修士，實力算是比較弱的。”
    “不過人少也有人少是好處。”
    “起碼我們不至於拉幫結派，搞內鬥，又或者勾心鬥角。”
    “是這道理吧？”
    “我們三個就好比一條船上的螞蚱，生死與共。”
    “所以有些事沒必要瞞著你。”
    交談間。
    掌門曆葉農領著襲平文，來到了宗門大殿後堂的一麵牆壁前。
    他用手輕拍了拍牆壁上的一塊磚。
    下一秒。
    一條傾斜向下的密道，便隨之出現了眾人麵前。
    “這”襲平文目露震驚之色。
    卻見掌門曆葉農雲淡風輕道：“不用大驚小怪，但凡是稍有些底蘊的宗門，山門裏都會建有密室。”
    “這樣有些見不得光的事，辦起來就相對要方便很多。”
    說著，便帶頭走進了密道。
    他身後的宗門長老以及襲平文，亦都緊隨其後。
    同一時間裏。
    不遠處，一直憑虛化能力躲在牆壁裏觀察的謝深，也忙跟著鑽入進了地底。
    他跟隨襲平文等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一間地底密室之中。
    此密室被分成了左右兩部分：
    左側，是四間用金屬欄杆隔開的簡易牢房，其中關押著共四名無任何修為的凡人。
    見到曆葉農三人後，四名凡人皆露出了一臉驚恐表情，就仿佛看見了厲鬼猛獸一般。
    再看密室右側。
    其正中央位置，擺放有一尊無比顯眼的青銅大鼎。
    大鼎四周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的瓶瓶罐罐，以及鐵鞭鐵鏈和火鉗等刑具。
    見此陣仗，襲平文當即就露出了一臉警惕表情，並於不經意間往後稍退了兩步。
    “嗬”掌門曆葉農見了，忙笑著安撫道：“師弟莫慌。”
    “這密室裏的籠子，還有鐵鞭鐵鏈等刑具，都是專用來關押和折磨凡人的。”
    “不會用來對付你。”
    “放輕鬆。”
    襲平文剛剛後退，不過是驚訝之餘的本能反應。
    他心知掌門和長老根本就沒必要害他，於是便稍稍放下心來。
    當下好奇道：“所以這間密室，到底是幹嘛用的？”
    “嗬、”
    曆葉農輕笑一聲後道：“師弟啊，你隻知吸收黑色霧氣能提升修為。”
    “但你可想過，你吸收的黑霧都是從哪兒來的？”
    “從哪兒來的？”襲平文皺眉道：“天地間本就充斥著大量黑色霧氣。”
    “取之不盡，而又用之不竭。”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曆葉農回道：“你所知道的，都是道門跟佛門，哄騙練氣期修士還有凡人的說詞。”
    “事實情況是”
    “那些黑色霧氣，都是凡人和修士受到折磨後，從體內散發出來的。”
    密室牆壁裏。
    偷聽到此秘密的謝深，心中並無波瀾，畢竟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
    但襲平文就不一樣了。
    他驚訝道：“所以我們平日裏吸收的黑色霧氣，都是從這間密室的牢房裏產生的？通過折磨凡人產生？？”
    “不全是。”掌門曆葉農回道：“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明白。”
    “凡人隻要活著，就一定會經曆生老病死之苦。”
    “再加上道門和佛門，會不時地刻意去壓榨凡人，盡量讓他們活得艱難一些，活得慘一些。”
    “於是黑色霧氣自然就越攢越多。”
    “尤其是在城鎮等人口密集的區域.”
    “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宗門都會建在人多的地方，而非深山老林的原因。”
    聽到這裏，襲平文有些想不明白了。
    他追問道：“既然凡人在生老病死的過程中，就已經能產生大量黑色霧氣了。”
    “那你們又為什麽要在密室裏建造牢房，還關押了這許多凡人呢？”
    “因為黑色霧氣，肯定是越多越好嘛。”曆葉農理所當然道：“身為築基期修士，我們修煉時所需要的黑霧，是要遠遠多於練氣期修士的。”
    “所以隻靠凡人生老病死，所產生的那一點點稀薄的黑色霧氣，已經根本就不夠用了。”
    “所以我們得自己動手，去折磨凡人。”
    “隻有心夠狠，才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遠。”
    曆葉農語氣裏帶著些指點的意味。
    他最後看向襲平文道：“總之，你要是狠不下心來，那往後也沒必要繼續修行了。”
    “因為不折磨凡人的話，你修為將不得寸進。”
    “聽懂了沒？”
    密室裏。
    知曉了有關黑色霧氣的秘密後，襲平文杵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最後，他好似認命般長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
    “嗯”
    見其反應，曆葉農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襲平文肩膀道：“有時候世界就是這樣。”
    “你要是狠不下心來，去主動折磨別人，那就遲早會變成受折磨的一方。”
    “弱肉強食，不過爾爾。”
    聞聽此言，襲平文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後。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尊青銅大鼎，好奇道：“既然牢房是用來折磨凡人的。”
    “那大鼎呢？”
    “那一尊鼎又是用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