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修行如順水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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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見化神期修士說死就死在了自己麵前,有著同等修為的謝深,心中不禁生出一陣唇亡齒寒之感。
    他有些慫了。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謝深第一時間裏想到的就是跑路,大不了苟在畢宿五星係裏再等上三年時間。
    三年之後,待蝶夢功法的冷卻時間過去,再去另尋其他合適的星球培育天魔種子。
    …
    雖說謝深已有了離開的念頭。
    但出於謹慎起見,在離開前他打算先聯係下修士胡凡之,看看對方究竟是何看法。
    屋子裏。
    為確保無人能窺探到自己,謝深先是在屋中分別貼了張‘噤聲符’以及一張‘禁神符’,用以屏蔽聲音和神識感知。
    做完這一切後,他方才放心從儲物袋內取出神道鼎,並往其中渡入了極少量的黑色霧氣。
    不多時。
    隻見神道鼎之上有黑色陰影顯現,並口吐人言道:“謝道友,這才一年多未見,怎的突然又找上我了?”
    “算下時間,此時此刻的你,應該正在異星球上培育天魔種子才對。”
    此黑色陰影正是由胡凡之所化。
    他猜測道:“該不會,你是在異星球上遇著麻煩了?”
    “算是吧。”
    謝深回答道:“我此番剛一穿越,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名化神期修士死在了我麵前。”
    “雖說,我能用儲物袋中提前準備好的丹藥,嚐試著救一下那化神期修士。”
    “又或是用別的一些特殊手段,強行將他的命給吊回來。”
    “但我畢竟是初來乍到,對此星球上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考慮到做的越多,便更容易錯的越多,所以我就沒敢去嚐試救下對方。”
    謝深接著道。
    “正所謂唇亡齒寒,兔死狐悲嘛。”
    “見到有化神期修士身死,我就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穩妥點直接離開此星球。”
    “所以我便聯係上了胡道友你,想著離開前先跟你商量商量。”
    言罷,謝深便將自己穿越後所見到的一切,都如實轉述給了修士胡凡之。
    神道鼎上。
    聽完謝深所言,由胡凡之所化的黑色陰影沉默許久。
    而後他出聲分析道。
    “首先,道友你思路上肯定是沒問題的。”
    “在未弄清楚具體情況之前,選擇不去救那化神期修士,確實是最穩妥的應對方式。”
    “畢竟什麽都不做,就一定不會犯錯。”
    “至於說要不要直接離開”
    胡凡之給出建議道:“考慮到那名化神期修士,是在飛升到所謂仙界後,才身死道消的。”
    “所以真正的,能夠置化神期修士於死地的危險,必然是隱藏在那仙界之中。”
    “而世俗界則大概率是安全的。”
    “所以在我看來,道友完全可不必先急著離開。”
    “既然你來都來了,那不妨就多花些時間去打探打探情報。”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與其直接返回畢宿五,然後幹等上三年時間,等到蝶夢功法冷卻完畢後再次穿越,倒不如先苟在那顆異星球上,等一點點摸清楚情況後再做打算。”
    “是這道理!”謝深對胡凡之的話深表認同。
    但見胡凡之又道:“再就是你手中的那天魔種子.由於此異星球上,確實存在著可置化神期修士於死地的危險,所以種子就先別急著給種下去了,畢竟機會隻有一次,不能給浪費了。”
    “這我省得。”聊到這裏時,謝深複又追問了一句道:“話說.瀕臨銀河係中心的星球,基本都是這樣危險重重嗎?”
    “嗯。”胡凡之回道:“我曾有幸從一些合體期前輩們的口中,聽說過比你那還要誇張的星球。”
    “有多誇張?”謝深很配合地問道。
    胡凡之道:“在不可名狀生物的影響下,那些星球上的人類,大多都已徹底陷入瘋狂,成了不可名狀生物們的奴役.他們會自發地,從自己身上又或是別人身上榨取情緒之力,以供不可名狀生物享用。”
    “譬如說,如果那顆星球上有著以痛苦為食的不可名狀生物。”
    “那麽那些人類,就會自發地聚在一起,並拚了命地折磨自己,又或是彼此間互相折磨。”
    “試想.”
    胡凡之衝謝深問道:“當整個星球上的所有人類,都成了不可名狀生物的奴役,而道友你又剛好穿越到了那樣的星球上,屆時你該如何應對?與道友當前所在的星球相比,那樣的星球,才是真正的地獄級難度。”
    “唉、”
    聽見胡凡之所言,謝深苦笑著道:“要想種下天魔種子,就必須前往臨近銀河係中心的星球。”
    “而此類星球上又幾乎處處都是危險。”
    “如此看來,我等化神期修士要想突破至合體期,還真是難啊!”
    一番閑聊過後,謝深最終選擇聽取了胡凡之建議,打算先留在此星球上觀望觀望再說。
    …
    就在謝深同胡凡之斷開聯係,並將神道鼎重新收入進儲物袋後沒多久。
    一道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意識,直接無視了貼在牆上的禁神符,就這麽肆無忌憚地闖入進了屋子裏。
    這意識很強!
    至少比我要強!
    屋內。
    那道恐怖意識才剛一出現,謝深就已感受到了其強大之處,當下整個人神經緊繃,並全神貫注。
    他甚至已做好了隨時召喚亞空間通道,並逃離此星球的打算。
    但還好。
    那恐怖意識似乎並非是衝著謝深而來它在屋子裏來回巡視了一圈後,待發現化神期修士柏平文的屍首,便猛地朝其中鑽了進去。
    如此數秒後,隻見柏平文的屍首表麵有金光大作。
    其光芒之耀眼,直刺得謝深被迫將目光移向別處。
    少傾。
    待光芒散去之時,柏平文的屍首竟也跟著消失不見了蹤影。
    除此之外,同柏平文屍首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剛才的那道恐怖意識。
    ——由於謝深擔心會被那恐怖意識給看出端倪,故而全程都未敢將本體的神識釋放出去。
    所以,他並不清楚在金光大作之時,那柏平文屍首究竟是怎麽消失的。
    屋外走廊上。
    或許是受到了那金光吸引,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剛剛的那道恐怖意識。
    柏平文的屍首消失後沒多久,謝深便聽見有無數腳步聲自門外響起,同時有人自屋外喊道:“莫師弟,莫師弟你在嗎?”
    “在的。”
    謝深回了一句後,便應聲推門而出。
    能夠看到:此刻雖是深夜,但屋外走廊上卻是已圍滿了天青宗的修士們。
    這些修士全都隻有練氣期修為。
    其中。
    稱謝深為‘莫師弟’的那名煉氣期修士,直截了當地詢問道:“莫師弟,剛剛你房間裏的那金光是”
    為盡可能地打探到更多有用信息,謝深決定將師父柏平文深夜歸來一事,都如實告知給在場的眾師兄弟們。
    他開口道:“剛剛.”
    也不知是為何。
    就在謝深打算將事實如實相告之時,一股極度不安的慌亂,突然就莫名其妙自謝深心底湧出。
    ——修士在突破至化神期,並有了神識後,便可憑神識自主地感知到一些潛在危險。
    由於此感知能力並非來自於眼耳口鼻身,故而修士習慣將其稱之為‘第六感’。
    此時此刻的謝深,心中之所以會感到極度的不安,正是他的第六感在作祟。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後,謝深刻意放緩了些語速。
    他繼續說道:“剛剛我看見了師”
    在第六感的作用下,謝深能很清楚地感覺到:每當他從口中多說出一個字時,他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就會隨之加劇。
    而當他說出師父的‘師’字時,那股不安感更是已強烈到了極點。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某個存在,正警告著謝深,不要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給說出去。
    心中明悟了這一點後,謝深立刻閉口不談此事。
    於是這瞬間,他心中那股莫名湧出的不安感,便又隨之消失不見了蹤影。
    人群之中。
    見謝深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剛剛說話的那名煉氣期修士,忙皺著眉頭追問道。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莫師弟你剛到底看見什麽了?”
    謝深搖了搖頭。
    為求自保,他決定暫時先不說出真相:“我剛剛,就隻看見屋子裏出現了一陣金光。”
    “那金光刺得我根本就沒法睜開眼。”
    “然後等金光散去之後,你們就都來到我屋外邊兒了。”
    這樣麽?
    帶著一絲懷疑,那煉氣期修士探頭朝謝深屋中看了一眼。
    見屋子裏空空如也,果真無任何異常,他便又轉而衝謝深抱拳道:“那莫師弟你自己小心點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記得第一時間裏叫我們。”
    “多謝各位師兄關心了。”謝深忙抱拳回以一禮。
    既然謝深都說無事發生了,那眾人便都就此作罷並紛紛散去。
    如此過了沒多久。
    待眾弟子們都陸續離去後,憑著神識,謝深忽發現有一道白光自屋外疾馳而來。
    那白光鑽入屋內,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謝深身後,隻眨眼間就化作了一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性。
    顯然。
    這位能使出‘禦光而行’神通的中年男性,是一名元嬰期修士。
    為隱藏自身修為,謝深故意裝作不知曉對方的到來,仍默默盤坐在床上並運轉著原主所修功法。
    屋子裏。
    在靜靜打量了謝深片刻後,那元嬰修士主動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就是三年前,師祖收下的那名親傳弟子吧?”
    聽見此聲音後,謝深故作驚訝地轉過身去,並看向那中年修士道:“掌門你怎麽來了?”
    說著,謝深便順勢衝掌門抱拳一禮道:“弟子莫小雷,見過林掌門。”
    ——若論資排輩,身為化神期修士柏平文親傳弟子的謝深,當和天青宗掌門林玄靜平輩相交。
    但修真界一向不以年齡輩分論高低,而隻看個人修為。
    故而明麵上僅有練氣期修為的謝深,在掌門林玄靜麵前,必須得以晚輩身份自居。
    “無需多禮。”
    掌門林玄靜為人隨和。
    他衝謝深擺了擺手,示意其不必拘謹後,便直截了當衝其詢問道:“你剛剛,是不是看見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謝深眉頭一挑道:“掌門你不妨把話說的再明白點”
    林玄靜大有深意道:“如果你剛真看見了,那你應該很清楚。”
    “關於那些事,我等是不能直接從嘴裏說出去的。”
    “否則,便會招來大恐怖。”
    一聽這話,謝深立馬就懂了。
    看來,這個叫林玄靜的天青宗掌門,似乎知曉有關仙界的秘密。
    但可能是因為忌憚那道恐怖意識,林掌門並不敢直接把話挑明了說,而隻是和謝深打起了啞謎。
    於是同樣忌憚那道恐怖意識的謝深,也同樣打著啞謎回應道:“晚輩剛確實感覺到了關於那方麵的事情,一旦有了想要說出去的念頭,就立刻會有大恐怖加身,逼著你將想要說出去的話,給強行咽回肚子裏。”
    “你明白就好。”
    林玄靜衝謝深提點道。
    “記著,你今晚所遭遇的一切,都不要隨便往外說。”
    “更千萬別自作聰明,想著用文字又或是玉簡等方式,向他人傳遞信息。”
    “那樣做,也同樣會招來大恐怖。”
    “所以掌門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謝深好奇道:“難不成你之前也見過”
    “見過。”林玄靜意有所指道:“就和你一樣,當時我住的地方,也同樣是有金光大作。”
    謝深聞言眉頭緊皺道:“既如此,那所有的元嬰期修士們,都不去突破不就行了?”
    “幹嘛非得突破到化神期呢?”
    “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林玄靜苦笑著道:“我等修行者,在金丹期之前,俱都是依靠吸收靈力來修行的。”
    “等到了金丹期之後,則都是靠吸收黑色霧氣來修行。”
    “而無論靈力又或是黑色霧氣,它們都被統稱為超凡之力。”
    “超凡之力幾乎無處不在。”
    “哪怕身為修行者的我們,不去刻意地吸收,那些超凡之力也同樣會如同有意識一般,主動地往我們體內鑽。”
    林玄靜最後總結道:“所以,修行就好比是順水行舟隻要你不死,隻要你還活著,那麽你就終有突破到化神期的那一天。”
    啊這。
    林玄靜的這一番話,直聽得謝深當場愣在了原地。
    在謝深的印象裏。
    在天源星以及地球上。
    凡修行者,無不都是使盡渾身解數,擠破了腦袋也想要突破至更高境界。
    甚至會為了爭搶些許修行資源,就同其他修行者大打出手。
    可到了此星球上,則直接倒反天罡。
    修士們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就隻是活著,修為就能自動提升。
    真是離了個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