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密室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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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階往下延伸了三十三級,玄塵數得清楚——每一步踩下去,青苔混著鐵鏽的腥氣就往鼻腔裏鑽。
    蕭雨的高跟鞋跟在他身後敲出細碎的響聲,蘇婉的呼吸聲像片羽毛,擦著他後頸的刺痛感飄過來。
    “到了。”蕭雨突然停步。
    玄塵抬頭,看見金屬門在幽藍的感應光裏裂開條縫,門縫裏漏出的光刺得他眯起眼。
    那光不是普通的白色,是帶著紫紋的金色,像融化的蜜裏摻了雷劫的碎屑——他認得這光,是天機閣特有的“衍命燈”,用千年玄鐵燈芯引動氣運之火。
    蕭雨的手在門把上頓了頓。
    玄塵注意到她食指關節泛著青白,指甲蓋幾乎要掐進掌心。
    “這裏……藏著師父近百年的推演筆記。”她側過身,讓玄塵先進去,“他總說‘天命如棋,落子無悔’,可這些年他往棋盤裏添的,早就不是棋子了。”
    玄塵跨進門的瞬間,後頸的刺痛突然炸開。
    係統在識海發出蜂鳴聲:“檢測到三級防禦陣法——兩儀鎖魂陣覆蓋天花板,四象困靈陣嵌在牆角,還有……嗯?”他垂眸看向地麵,青石板縫隙裏爬出細若遊絲的金紋,在他腳下織成微型星圖,“周天星鬥陣的殘篇?有意思。”
    他指尖的金斑開始旋轉,像被風吹動的熔金。
    在蘇婉的因果律視覺裏,那些金紋突然活了過來,纏上玄塵的指尖又迅速抽離,仿佛被什麽燙到。
    “安全。”玄塵轉頭對蘇婉笑,嘴角的血痂在金光裏泛著暗褐色,“這些陣眼都被改過,與其說是防外人,不如說是……防他自己。”
    房間比想象中寬敞。
    正中央立著一台一人高的量子計算機,銀色外殼上刻滿玄鳥銜火的紋路,顯示屏裏翻湧著數據流,每串字符都泛著活人般的呼吸感。
    左側牆麵嵌著整麵青銅碑,碑文是用鮮血寫的——玄塵湊近嗅了嗅,是百年前的人血,混著朱砂和陣道本源的腥甜味道。
    右邊的玻璃櫃裏擺著半塊龜甲,裂紋裏滲著幽綠的光,那是被汙染的氣運碎片。
    “那台計算機。”蕭雨的聲音發緊,她走過去按了個按鈕,顯示屏突然展開成全息投影,“師父用它推演‘天命棋局’。表麵是算天運,其實……是在算怎麽把整座賽博城的氣運,變成他的提線木偶。”
    玄塵的瞳孔裏浮起金斑組成的星圖。
    他抬手按在計算機外殼上,係統立刻發出狂喜的尖叫:“檢測到高級推演算法!可吞噬程度37——開始解析!”他能感覺到數據流順著指尖往識海鑽,像冰涼的蛇群,每啃噬一段代碼,就有細碎的氣運光點從虛空中飄來,鑽進他的命門。
    “等等。”他突然皺眉,金斑在眼底轉得更快,“這些推演圖裏……有歸墟的影子。”全息投影裏,原本流動的氣運線突然凝結成黑紅色的漩渦,“天機老人在引歸墟的混沌氣進人間?他知不知道這麽做會讓整座城變成無間血海的養料?”
    蕭雨的指尖抵在青銅碑上,指甲蓋蹭掉了一塊銅鏽。
    她望著全息投影裏的黑渦,喉結動了動:“師父說過,這世界的氣運正在崩潰。他要當新的天道,重新洗牌。”她轉身看向玄塵,眼尾的淚痣在紅光裏發顫,“可他不知道……被洗的牌,從來都活不過第二局。”
    蘇婉突然抓住玄塵的手腕。
    在她的因果律視覺裏,蕭雨的命線正從原本的金線變成赤紅色,像被火烤化的蠟。
    “小心。”她低聲說,“她的因果線和你的火團……纏得更緊了。”
    玄塵沒說話。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識海瘋狂跳動,解析進度條已經爬到了89。
    數據流裏突然跳出一行猩紅的字:“氣運吞噬計劃——目標:賽博城全體修士氣運,預計轉化為陣道本源,用於激活歸墟寂滅陣。”
    “操。”他罵了一句,聲音裏帶著笑,“這老東西胃口倒大。”他轉頭看向蕭雨,金斑在瞳孔裏凝成實質的火焰,“你早知道這些,對吧?所以才帶我們來。”
    蕭雨的肩膀猛地一顫。
    她摸向鎖骨處的印——那是天機老人種下的“同脈印”,七道金光裏兩道暗著。
    “我見過他用歸墟氣煉人。”她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上個月,有個弟子算錯了一局,他就把人按在青銅碑上,用歸墟氣抽幹了所有氣運。那孩子……最後隻剩張人皮,連魂魄都被吞了。”
    密室的通風管道突然發出悶響。
    玄塵的後頸瞬間燙得像烙鐵。
    係統的尖叫幾乎要撕裂識海:“警告!高級氣運生命體接近!威脅等級s!”他轉頭看向門口,金屬門正在緩緩開啟,門縫裏漏進的光不再是幽藍,而是渾濁的灰色,像被血浸過的霧。
    蕭雨的同脈印突然灼痛。
    她望著門口,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下來:“是師父。他……他怎麽這麽快?”
    在蘇婉的因果律視覺裏,那團黑霧已經裹住了整個房間。
    黑霧中心有雙眼睛,像淬了毒的針,直刺向玄塵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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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識擋在玄塵身前,可手剛抬起來就被玄塵按住——他的掌心熱得驚人,金斑在皮膚下流動,像活過來的星圖。
    “別怕。”玄塵對她笑,嘴角的血痂裂開,滲出血珠,“他要的是我,不是你們。”他又看向蕭雨,金斑在眼底轉成漩渦,“退到青銅碑後麵,那裏有四象陣的殘陣,能擋一會兒。”
    金屬門完全打開了。
    天機老人站在門口。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灰布衫,袖口沾著暗褐色的汙漬——玄塵知道那是血,是被抽幹氣運的修士的血。
    他的眼睛渾濁得像蒙了層霧,可當目光掃過玄塵時,霧突然散了,露出裏麵鷹隼般的銳光。
    “好個陣靈轉世。”他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金屬,抬手間,掌心浮起暗金色的光——正是蕭雨鎖骨處的同脈印,九道全亮著,“我算過你會來,卻沒算到我的好徒兒……會給你開門。”
    蕭雨猛地攥緊裙角。
    她能感覺到同脈印在發燙,那是師父在警告她。
    可她望著玄塵眼底的金斑,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師父,你錯了。”她的聲音在發抖,卻異常清晰,“不是我給他開門,是他……讓我看見門後有什麽。”
    天機老人的目光轉向蕭雨。
    他的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像在看顆即將碎裂的棋子。
    “無妨。”他抬腳跨進密室,暗金色的光在掌心凝聚成刀,“反正本源就在這裏。”他看向玄塵身後的量子計算機,“而你,小友……就要成為這局的最後一個落子。”
    玄塵能感覺到係統在瘋狂吞噬周圍的氣運——計算機的數據流、青銅碑的人血、龜甲的幽綠碎片,全順著金斑往他識海鑽。
    他望著天機老人逼近的身影,突然笑了:“落子?”他的聲音裏帶著滾燙的興奮,“老東西,你搞錯了。”金斑在他瞳孔裏燃成實質的火焰,“這局,該我下棋了。”
    天機老人的腳步頓了頓。
    他望著玄塵眼底的金焰,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很快被更濃的冷意取代。
    他抬起手,暗金色的光刀開始凝聚,刀刃上流轉著歸墟的黑紅霧氣。
    密室裏的溫度驟降。
    蘇婉打了個寒顫,看見蕭雨的同脈印已經燒紅了一片皮膚。
    玄塵的後頸還在發燙,可他的視線始終鎖著天機老人的掌心——那裏有團若隱若現的光,是歸墟寂滅陣的陣眼。
    “要開始了。”他輕聲說,金斑在指尖躍動,“係統,給我吞了這老東西的氣運。”
    天機老人的光刀已經成型。
    他望著玄塵,嘴角的笑更深了:“小友,你可知……吞噬太多,是會撐死的?”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有細碎的金芒從玄塵指尖迸發,像星雨般射向光刀。
    光刀瞬間出現裂痕,暗金色的光順著裂痕往外淌,像被紮破的氣球。
    蕭雨的同脈印突然熄滅。
    她望著玄塵,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緊接著被更深的恐懼取代,因為她看見天機老人的瞳孔裏,有團更黑的霧正在凝聚。
    玄塵的後頸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係統在識海尖叫:“警告!目標啟動終極推演!檢測到歸墟本源波動!”他能感覺到整座密室的陣法都在震動,青銅碑上的血字開始剝落,量子計算機的數據流變成了亂碼。
    天機老人的身影突然模糊。
    當他再出現時,已經站在量子計算機前,手掌按在顯示屏上。
    “晚了。”他抬頭看向玄塵,渾濁的眼睛裏泛著病態的光,“本源已經啟動。而你……要親眼看著這城變成我的棋盤。”
    玄塵的金斑突然停滯。
    他望著天機老人掌心滲出的黑紅霧氣,突然笑了——那是種近乎癲狂的笑,帶著對秩序崩壞的癡迷。
    “老東西,你以為你贏了?”他抬手按在自己眉心,金斑順著血脈往全身湧,“你忘了……我是陣靈。”
    他的話音剛落,整座密室的陣法突然活了過來。
    兩儀鎖魂陣的金紋從天花板垂落,四象困靈陣的青光從牆角竄出,周天星鬥陣的星圖在地麵旋轉——所有陣紋都纏向天機老人,像玄塵的延伸。
    天機老人的光刀碎了。
    他望著纏上自己的陣紋,臉上終於露出慌亂:“你……你怎麽可能掌控我的陣法?”
    “因為它們在我眼裏,從來都不是你的。”玄塵一步步逼近,金斑在皮膚下流動成完整的周天星圖,“陣道本源,隻認陣靈。”
    蕭雨的同脈印突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她望著玄塵背後浮現的星圖,終於笑了——那是她這些年第一次,笑得沒有恐懼。
    在蘇婉的因果律視覺裏,玄塵的火團已經燒穿了所有命線。
    那火不是紅色的,是金色的,帶著混沌的紋路,像要燒穿整個世界的因果。
    天機老人還在掙紮。
    他的氣運黑霧裹住陣紋,可那些金紋像有生命般,反過來吞噬黑霧。
    “不可能……”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我算過所有可能……你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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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錯了。”玄塵站到他麵前,抬手按在他眉心。
    金斑順著指縫鑽進去,“因為你沒算到……我會暴走。”
    係統的尖叫達到了頂峰。
    玄塵能感覺到識海在燃燒,可他不在乎——他要看看,這所謂的天命棋局,在混沌悟性麵前,能碎成多少片。
    就在這時,量子計算機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
    全息投影裏,歸墟的黑渦開始旋轉,裏麵浮出個模糊的影子——那是玄塵的臉,帶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金斑。
    玄塵的動作頓了頓。
    他望著投影裏的自己,瞳孔裏的金斑突然亂了節奏。
    係統在識海發出從未有過的驚恐:“警告!檢測到同源能量!目標……是你?”
    天機老人突然笑了。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得逞的狠勁:“你以為我要的是賽博城的氣運?”他的手指指向投影裏的影子,“我要的是……讓歸墟的你,吞噬現在的你。”
    玄塵的後頸突然劇痛。
    他望著投影裏的影子,終於明白係統為什麽恐懼——那不是幻覺,是歸墟裏的“道種”,是他作為陣靈的另一個本源。
    密室的通風管道傳來轟鳴。
    歸墟的黑紅霧氣順著管道湧進來,裹住了量子計算機,裹住了玄塵,裹住了所有人。
    蕭雨抓住玄塵的手腕。
    她能感覺到他的脈搏跳得極快,像要掙脫身體。
    “怎麽辦?”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那影子……要過來了!”
    玄塵沒有回答。
    他望著投影裏的自己,金斑在眼底轉成混沌的漩渦。
    係統還在尖叫,可他突然笑了——那是種帶著瘋狂的笑,像終於找到了一直渴望的混亂。
    “來啊。”他輕聲說,對著投影裏的影子伸出手,“讓我看看,吞噬自己……是什麽滋味。”
    歸墟的影子動了。它伸出手,穿過全息投影,向玄塵的掌心抓來。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一道灰影閃了進來——是之前被玄塵打跑的保鏢?
    不,那身影更瘦,更冷,帶著股讓人心驚的壓迫感。
    玄塵轉頭望去,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瞳孔驟縮。
    那是……他自己。
    但不是歸墟的影子,是活生生的,帶著體溫的,另一個玄塵。
    他穿著和玄塵一模一樣的黑襯衫,嘴角同樣有未幹的血痂,眼底同樣浮著金斑。
    可他的金斑是死的,像凝固的熔金,沒有半點活人的光。
    “有意思。”他開口,聲音和玄塵一模一樣,“原來你在這兒。”
    玄塵的後頸痛得幾乎要昏過去。
    係統的尖叫已經變成了嗚咽:“警告!檢測到因果悖論!目標為宿主平行時空同位體!”
    天機老人的笑聲突然拔高。
    他望著兩個玄塵,渾濁的眼睛裏閃著瘋狂的光:“現在,讓我看看……兩個陣靈,誰能吞噬誰。”
    歸墟的影子已經觸到了玄塵的指尖。
    平行時空的玄塵也在逼近。
    蕭雨的同脈印徹底碎裂,在蘇婉的因果律視覺裏,所有命線都纏成了死結。
    玄塵望著另一個自己,金斑在眼底燃得更烈。
    他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興奮:“原來這就是你藏的底牌?”他轉頭看向天機老人,“老東西,你以為兩個我會互相殘殺?”他又看向平行時空的自己,金斑在掌心凝聚成星圖,“不,我們會一起……吞了你。”
    另一個玄塵的瞳孔突然收縮。
    他望著玄塵掌心的星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很快被更濃的冷意取代。
    他抬起手,掌心同樣浮現金斑組成的星圖。
    歸墟的影子已經裹住了兩人的手腕。
    玄塵能感覺到那影子在往他識海鑽,帶著混沌的規則,卻又異常熟悉。
    “係統,啟動暴走模式。”他輕聲說,“吞了這影子,吞了另一個我,吞了天機老人的所有算計。”
    係統發出最後一聲尖叫,然後陷入了死寂。
    玄塵的金斑開始暴走。
    它們從他的指尖、眼底、毛孔裏湧出,像活過來的星群,裹住歸墟的影子,裹住另一個自己,裹住整個密室。
    蕭雨和蘇婉被震得後退。
    她們望著那團金霧,隻能看見玄塵的輪廓,像站在太陽中心的神。
    天機老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望著逼近的金霧,終於露出恐懼:“不……你不能……”
    金霧裹住了他。
    當金霧散去時,密室裏隻剩玄塵一人。
    他站在量子計算機前,掌心躺著塊暗金色的碎片——那是天機老人的氣運本源。
    蕭雨和蘇婉顫抖著走近。
    她們看見玄塵的金斑淡了許多,眼底卻閃著更亮的光。
    “結束了?”蕭雨輕聲問。
    玄塵搖頭。
    他望著量子計算機裏還在旋轉的歸墟黑渦,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不,這才剛開始。”
    他轉身走向門口,金斑在指尖躍動。
    “走。”他對兩人說,“該去會會……另一個我了。”
    就在他跨出門口的瞬間,背後傳來金屬碎裂的聲響。
    他轉頭望去,看見量子計算機的顯示屏上,歸墟的黑渦裏浮出行猩紅的字:“吞噬者,終將被吞噬。”
    玄塵的金斑突然亂了節奏。
    他望著那行字,突然笑了——那是種帶著期待的笑,像在迎接一場最刺激的遊戲。
    “那就讓我看看。”他輕聲說,轉身走進黑暗,“誰吞誰。”
    密室的門在他身後緩緩閉合。
    全息投影牆重新亮起,最中央的數據流突然跳轉,顯示出一行猩紅的字:“目標已突破核心區。”
    通風管道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
    一道灰影從管道裏探出頭,渾濁的眼底閃著鷹隼般的光——那是天機老人,他的胸口有個焦黑的洞,卻還在笑著。
    “有意思。”他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金屬,“我的好徒兒,你終究還是選了那條路。”
    他抬起手,掌心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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