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靈氣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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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體震顫的轟鳴裏,玄塵嚐到了鐵鏽味。
    是齒尖咬破了下唇。
    他盯著識海裏瘋狂旋轉的星圖,每道星軌都在啃噬天罡地煞陣的本源,像一群被餓瘋的幼獸。
    青鸞掐他後頸的手在發抖,指尖的南明離火燙得他皮膚發紅,可這點疼算什麽?
    他能聽見因果線在耳畔嗡鳴——陳浩在山腳攥著陸飛手腕的骨節響,陸飛喉結滾動著咽下驚惶,更遠的地方,有十八個結丹修士禦空而來,靈氣波動像十八隻振翅的蜂。
    "再拖半刻雷劫就下來了!"青鸞的聲音帶著金羽摩擦的銳響,火焰在她眼底凝成兩簇跳動的赤焰,"你知不知道這陣法鎮壓著三界靈氣平衡?
    你吞得太急,山體裏的封印要——"
    "要爆了?"玄塵突然笑出聲,震得嘴角的血珠濺在青鸞手背。
    他的瞳孔裏,星圖正與陣眼暗紋完美契合,那些沉睡三千年的封印紋路在星軌下無處遁形,"你看,它們在歡迎我。"
    地動突然加劇。
    碎石從山頂簌簌滾落,砸在青鸞展開的火羽屏障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
    山腳下,陳浩的道袍被山風掀起,露出腰間掛著的七枚青銅釘——因果鎮魂釘,每一枚都封著一位化神修士的殘魂,專克陣道修士的神魂。
    他盯著山頂那團紅光,指節捏得發白:"陸飛,結困仙網。"
    "師、師叔?"陸飛的指尖還沾著方才擦汗的濕痕,"那紅光裏的吞噬力太強,困仙網......"
    "現在不封,等他吞完陣眼,天機閣百年氣運都要搭進去!"陳浩的聲音像淬了冰,抬手將七枚鎮魂釘拋向空中。
    青銅釘在半空連成北鬥形狀,每一枚都滲出幽綠鬼火,"去!"
    玄塵的睫毛顫了顫。
    他早就在星圖裏埋下了反噬紋路——三天前在歸墟道種裏看到的暗紋,此刻正順著星軌爬向那些青銅釘。
    當第一枚釘子觸到紅光時,他甚至能聽見金屬扭曲的哀鳴。"來得正好。"他低笑一聲,掌心按在陣眼最深處,"我正缺點血食。"
    青鸞突然瞪大眼睛。
    她看見那些鎮魂釘的鬼火被紅光吸得幹幹淨淨,青銅表麵裂開蛛網紋,接著"哢"地碎成齏粉。
    陳浩在山腳踉蹌後退,嘴角溢出黑血——因果反噬順著釘靈傳回本體,他的氣運線在因果視覺裏突然暗了一截。
    "這不可能......"陳浩扶著山壁,指甲深深摳進岩石,"我明明查過,這釘能鎮住化神期陣修......"
    "因為你查的是三百年前的陣道。"玄塵的聲音混著山鳴,"而我的星圖......"他頓了頓,看著識海裏多出來的七縷幽綠魂火,"吃的就是舊規矩。"
    陸飛的額頭冒出冷汗。
    他望著師叔吐血的模樣,突然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銀色卦象——天機推演術,以血為引,鎖命格軌跡。
    卦象剛成型,他就看見無數光流湧進來:玄塵的星圖、青鸞的火焰、山體裏的封印......還有一道逆流的暗紋,像條蛇似的纏住了卦象核心。
    "逆時陣紋?!"陸飛的瞳孔驟縮。
    他見過古籍裏的記載,這種紋路會讓推演結果倒轉時辰——也就是說,他現在看到的"玄塵下一刻會往左躲",其實是半小時前的殘影。
    卦象突然炸開,銀芒刺得他睜不開眼,等再看清時,玄塵的星圖已經轉動到了最後一層。
    "小友的推演術,比我想象中慢了半拍。"玄塵的聲音突然在陸飛耳邊響起。
    陸飛猛地轉頭,卻隻看見山頂的紅光更盛,像團要燒穿天地的火。
    他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所有動作,都在玄塵的注視下——那瘋子根本沒躲,甚至在引導他施展推演。
    青鸞的火焰突然暗了三分。
    她能感覺到山體深處的封印在崩解,有什麽東西正順著被吞噬的陣眼往上爬,帶著腐肉和鐵鏽混合的氣味。"玄塵,"她抓住他的手腕,火羽掃過他染血的袖口,"你引出來的不是靈氣暴動......是被陣法鎮壓的......"
    "是更有意思的東西。"玄塵打斷她。
    他望著天空,那裏原本聚著的雷雲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寂靜——連風聲都停了。
    靈氣如沸騰的金湯,從山體裂縫裏噴湧而出,漫山遍野的草木在靈氣裏瘋狂生長,藤蔓纏住了陳浩的道靴,野花在陸飛腳邊瞬間綻放又枯萎。
    "快看天!"陸飛突然指著頭頂。
    所有人都抬起頭。
    原本湛藍的天幕上,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細縫,像塊被指甲劃壞的琉璃。
    縫隙裏漏出的靈氣不是金色,而是混沌的灰,帶著讓修士神魂發顫的壓迫感。
    玄塵的嘴角咧開。
    他能聽見係統在識海裏尖叫,能看見青鸞的火羽因為震驚而蜷成一團,能感覺到陳浩和陸飛的氣運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他湧來。
    而那道裂縫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像是被吵醒的巨獸,正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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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他輕聲說,星圖轉動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山體在此時發出最後一聲轟鳴。
    山頂的紅光猛地脹大,將玄塵和青鸞完全吞沒。
    而天空中的裂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天空的裂縫在轟鳴聲中撕開三寸,紊亂的靈氣如脫韁野馬從縫隙裏傾瀉而出。
    青鸞的火羽突然炸成金紅漣漪——她最先捕捉到那股暴戾的氣浪。"閉氣!"她反手扣住玄塵後頸,金羽雙翼在兩人頭頂撐成穹頂,涅盤之火從羽根騰起,由赤轉青再淬成琉璃色,那是涅盤境最本源的防禦形態。
    玄塵的睫毛被氣浪掀得亂顫。
    他能聽見靈氣風暴刮過屏障的尖嘯,像萬千鋼針在磨石上摩擦。
    識海裏的星圖仍在啃噬天罡地煞陣的暗紋,可就在剛才,當星軌掃過陣眼最深處時,他觸到了一縷不屬於任何陣法的波動——像是被封在琥珀裏的心跳,沉穩而古老,每一下都震得星圖微晃。"原來你藏著這個。"他低笑,舌尖抵著後槽牙,指尖的陣紋突然灼痛,"連接三界的不是陣,是你在看?"
    青鸞的羽尖開始崩裂。
    她能感覺到屏障外的靈氣正以詭異的頻率震蕩,像在呼應某種召喚。"玄塵!"她咬碎一枚火晶含在嘴裏,火焰順著喉嚨燒進脈絡,"這靈氣裏有......"話未說完,山腳下突然傳來陸飛的尖叫:"師叔!
    不要——"
    陳浩的道袍已被血浸透。
    他望著山頂那團青金色的光繭,喉間的甜腥壓了又壓。
    三日前推演時,他算出今日有"陣靈噬天"之劫,本以為憑因果鎮魂釘能拖延片刻,卻不想那星圖連化神修士的殘魂都能生吞。
    此刻天機閣的氣運線在他識海裏隻剩豆大一點,若讓玄塵吞完天罡陣,別說百年,整個天機閣都要淪為曆史裏的注腳。
    "陸飛,退到三十裏外。"他扯斷腰間的天機繩,那是用三位天機閣主的壽元祭煉的命鎖。
    陸飛的手剛碰到他衣袖就被甩開,陳浩的掌心按在丹田,那裏的靈海正翻湧著血色雷光——那是他用二十年壽命換的"同歸於盡"禁術。"這瘋子要......"陸飛的瞳孔映出陳浩丹田裂開的血口,"自爆!"
    玄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血色雷光裏的死亡氣息,比歸墟裏的怨魂更暴戾,比青鸞的火焰更灼熱。
    係統在識海尖叫:"檢測到致命能量,建議終止吞噬程序!"他卻笑了,星圖突然逆轉三圈,將那縷遠古心跳的波動死死鎖進星軌。"終止?"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我等的就是這個。"
    青鸞的屏障出現蛛網紋。
    她能看見血色雷光穿透靈氣風暴的軌跡,像根燒紅的鐵釺直刺光繭。"玄塵!"她的火焰開始透支本源,金羽邊緣泛起灰白,"轉屏障方向!
    我護不住——"
    "不用。"玄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眼睛裏,星圖正與那縷遠古波動完成最後的契合,"你看,它在歡迎血食。"
    陳浩的自爆在此時爆發。
    血色雷光撕開靈氣風暴,連青鸞的涅盤之火都被灼得蜷起邊緣。
    陸飛在三十裏外跪坐,用衣袖遮住眼睛,指縫裏漏出的光刺得他眼淚直流。
    他聽見轟鳴聲裏混著某種古老的吟誦,像是陣紋活過來在唱歌。
    玄塵的識海炸成一片星芒。
    他能感覺到天罡地煞陣的最後一道封印正在瓦解,而那縷遠古心跳突然變得清晰——是歎息,是期待,還是解脫?
    血色雷光衝進光繭的瞬間,他盯著星圖中心新浮現的暗紋,喉間溢出破碎的笑,然後一字一頓地說:"吞。"
    星圖的星軌突然暴漲十倍。
    原本吞噬陣法的銀芒染了血色,像張開的饕餮巨口,將陳浩的自爆能量、靈氣風暴裏的紊亂靈氣,甚至那縷若有若無的遠古波動,全部卷進旋轉的漩渦。
    青鸞的屏障"砰"地碎成星火,她被衝擊力掀得撞在山壁上,卻顧不上疼,隻盯著光繭裏的身影——玄塵的頭發根根豎起,周身的陣紋亮如白晝,而他識海裏的星圖,正在以她從未見過的方式......進化。
    山體在星芒中開始崩塌。
    陸飛在三十裏外抬頭,看見原本裂開的天空縫隙裏,有一道更幽深的黑影探了探觸角,又緩緩縮了回去。
    而山頂的光繭裏,玄塵的聲音混著星圖轉動的嗡鳴,穿透轟鳴的山崩,清晰地傳進每一個在場者的識海:"原來,這才是開始。"
    陳浩的自爆餘波撞在星圖上,濺起萬千金斑。
    玄塵的指尖深深摳進陣眼,能感覺到最後一層陣法結構正在他的解析下分崩離析。
    青鸞捂著胸口爬起來,火羽重新凝聚成戰刃,卻在觸及光繭的瞬間被彈開——那層由星圖構成的屏障,此刻竟比她的涅盤之火更接近本源。
    "成功了嗎?"陸飛顫抖著摸出羅盤,卻見指針瘋狂旋轉,根本無法定位玄塵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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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著山頂逐漸收斂的星芒,突然想起古籍裏的一句話:"當陣靈吞盡三禁,便是天道睜眼之時。"而此刻,那道曾被他視為瘋子的身影,正在星芒中抬起頭,眼底的星圖與天空的裂縫遙相呼應。
    玄塵的"吞"字還在山穀裏回蕩。
    識海裏的星圖終於完成最後一次旋轉,天罡地煞陣的本源化作流光沒入星軌。
    他能感覺到三界的靈氣正在重新流動,卻又多了一絲屬於他的韻律。
    而陳浩的自爆能量,此刻正被星圖分解成最純粹的氣運,順著他的脈絡遊走,將他的氣運值推上從未到達過的高度。
    但這還不夠。
    他望著天空中逐漸閉合的裂縫,舌尖抵著後槽牙,露出近乎偏執的笑意。
    剛才吞噬過程中觸到的那縷遠古意誌,此刻正像顆種子般埋在星圖核心,隱隱約約傳來某種召喚。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天罡陣的吞噬,不過是撕開了天道的第一道帷幕。
    青鸞擦了擦嘴角的血,火羽在身後展開如鳳凰開屏。
    她盯著玄塵周身的星芒,突然意識到,這個總愛調笑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連上古神魔都未曾到達過的邊界。"你究竟......"她剛開口,就見玄塵轉頭看她,眼底的星圖映得他的瞳孔一片璀璨。
    "下一個,輪回往生陣。"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息,卻讓青鸞的火羽都跟著一顫,"而在此之前......"他的指尖劃過識海裏新出現的暗紋,那是方才吞噬陳浩自爆能量時,意外解析出的"因果逆推"之法,"得先處理些麻煩。"
    山體的崩塌聲中,陸飛終於敢靠近山腳。
    他望著陳浩消失的地方,那裏隻剩一片焦黑的土地,連道袍碎片都沒剩下。
    再抬頭看山頂,玄塵的身影已隱入星芒,隻餘那團璀璨的光,像顆新升的星辰,懸在靈氣尚未完全平息的天空下。
    而在更深處的歸墟,那道曾探出頭的黑影突然劇烈震顫。
    它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開始瘋狂收縮,卻被一道無形的線纏住,緩緩拽向表層人間——那是玄塵的星圖在吞噬陣法時,意外勾住的遠古意誌。
    玄塵的識海裏,係統的尖叫終於平息。
    他望著星圖中心新浮現的"道種"標記,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所有的規則都將被重新書寫——而他,正是那個執筆的人。
    "吞"字出口的瞬間,星圖爆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青鸞望著那刺目的光,突然想起初次見麵時,玄塵蹲在巷口逗流浪貓的模樣。
    那時的他,怎麽看都是個懶散的普通人,誰能想到,此刻的他,正站在顛覆三界的起點。
    陸飛握緊羅盤,轉身向山外跑去。
    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必須盡快傳回天機閣。
    但在轉身的刹那,他瞥見山頂的光裏,有一道黑影閃過——那是歸墟裏的道種,正被星圖緩緩吞噬。
    玄塵的手指輕輕按在識海的星圖上,能感覺到每一道星軌都在歡呼。
    天罡地煞陣的吞噬完成了,而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下一個目標,是輪回往生陣,那個掌控轉世因果的禁忌之陣。
    他能感覺到,係統的湮滅協議正在倒計時,但他不在乎——他要在協議啟動前,找到徹底掌控係統的方法,或者......讓係統成為他的一部分。
    青鸞收起火羽,走到玄塵身邊。
    她望著他眼底的星圖,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喂,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引陳浩自爆?"
    玄塵轉頭看她,笑意不減:"不然怎麽測試星圖的吞噬極限?"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說了,他的自爆能量裏,有我需要的因果碎片。"
    青鸞翻了個白眼,卻沒再說話。
    她知道,和這個瘋子講道理是沒用的。
    她望著天空逐漸恢複湛藍,靈氣重新平穩流動,心裏卻有個聲音在低語: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山頂的星芒逐漸收斂,玄塵的身影重新清晰。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充沛。
    他望向山外的賽博都市,那裏的燈火已經亮起,外賣小哥的禦劍聲隱約可聞。
    他笑了笑,轉身對青鸞說:"走吧,該去吃宵夜了。"
    青鸞挑眉:"你剛吞了個禁忌大陣,現在想著吃宵夜?"
    "不然呢?"玄塵歪頭,"修行再重要,也不能餓肚子啊。"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霧中,隻留下山頂被星圖改造過的陣眼,仍在微微發光。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天空的裂縫裏,有一道極淡的因果線,正悄悄纏上玄塵的氣運線——那是天機老人的天命棋局,又開始了新的布局。
    但玄塵不知道,或者說,他不在乎。
    他隻知道,下一個目標,輪回往生陣,正在等著他。
    而他,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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