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吞因果獸,重塑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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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塵的指尖剛觸到因果殘影獸翻湧的黑影,識海便炸開一聲悶雷。
    吞噬係統的黑繩在腕間勒出紅痕,卻遠不及那股突然湧來的吸力——他的意識像被人攥住後頸的幼獸,眨眼間被拽離了現實。
    灰霧在眼前翻湧成漩渦,破碎的畫麵如被揉皺的絹帛般展開:青銅古鼎在岩漿裏沉浮,刻滿星紋的陣旗被血浸透,還有無數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那些是他作為陣靈時的同僚?
    "小心!"林初雪的喊聲響在耳畔,卻像是隔著十層棉絮。
    她的鏡刃折射出的冷光在視野邊緣一閃而過,玄塵想回頭,身體卻重得像灌了鉛。
    直到他看清其中一幅畫麵裏的人——
    那是個身披金紋鬥篷的老者,正被十二道陣靈法相團團圍住。
    為首的陣靈手持星隕錐,尖端正抵住老者心口,而老者的右手虛按在半空,掌心浮著個流轉黑芒的圓環——那分明是吞噬係統核心的模樣!
    "原來..."玄塵的喉嚨發緊。
    記憶碎片如潮水倒灌:他曾在歸墟深處見過這圓環,當時隻當是上古遺物;係統第一次激活時,識海響起的"清理汙染"提示音,竟與老者此刻的唇形完全吻合。
    現實中,林初雪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玄塵的身體在接觸殘影獸的瞬間突然僵直,眼尾的星芒像被人掐滅的燭火,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魄般晃了晃。
    她的因果律視覺裏,玄塵的命線原本正在凝實的金線突然斷裂,線頭被黑影卷著往混沌海方向瘋長,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拽進那團吞噬一切的霧裏。
    "不能讓他徹底陷進去!"她咬著牙衝上前,鏡刃在指尖轉了個花,鏡麵泛起淡金色漣漪。
    這是她用三個月時間,在天機閣殘卷裏翻到的"因果錨定術"——以自身因果為引,強行勾住目標的"真實軌跡"。
    鏡刃的涼意順著指尖竄上脊椎,林初雪看見自己的命線從心口竄出,像根發著微光的銀線,精準纏上玄塵斷裂的金線。
    她能清晰感覺到那金線另一頭的重量,混雜著暴戾的火意、瘋癲的笑意,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恐懼。
    "回來。"她低喝一聲,手腕猛得一拽。
    玄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幻境裏的畫麵開始扭曲,金紋老者的臉與天機老人的麵容重疊,他聽見老者說:"陣靈本就是天道的毒瘤,這係統,不過是替天行道的手術刀。"而周圍的陣靈法相在怒吼:"他在騙你!
    當年歸墟異變根本不是我們的錯!"
    "夠了。"玄塵突然吼出聲。
    他的意識體在灰霧裏攥緊拳頭,那些破碎的畫麵竟真的像紙片般簌簌掉落。
    他望著掌心,離火殘印不知何時燒穿了意識體,在灰霧裏拓出個躍動的火團——這是他作為陣靈時最本源的力量,連係統都吞噬不走的火種。
    "所以係統是天道的陷阱。"他喃喃著,忽然笑了,"所以我越吞噬,就越接近被清理的閾值。"
    現實中,林初雪的額頭滲出冷汗。
    她能感覺到因果錨定術的銀線在發燙,像是拽著塊燒紅的烙鐵。
    玄塵的身體開始顫抖,指尖的離火不受控製地亂竄,在他腳邊燒出個焦黑的圓圈。
    而那因果殘影獸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原本無差別吞噬的動作突然一頓,發出刺耳的尖嘯——像是獵物要逃脫時的憤怒。
    "再加把勁..."林初雪的牙齦滲出血,她能看見自己的命線正在變細,像被人拿砂紙慢慢磨著。
    可就在這時,玄塵的眼睫突然顫動起來,原本渙散的瞳孔重新聚起焦距,他望著她,咧開嘴笑出了聲:"小林警官,你拽疼我了。"
    話音未落,現實與幻境的界限轟然破碎。
    玄塵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識海深處"哢"地一聲,像是鎖死的門被踹開——那些關於係統的真相、關於陣靈的過往,此刻都化作養分,順著吞噬係統的黑繩湧進星辰陣圖。
    他能清晰感覺到陣圖上的裂痕在愈合,每道紋路裏都流淌著因果的光。
    "原來如此。"他望著仍在尖嘯的因果殘影獸,抬手召出星辰陣圖。
    陣圖在半空展開,三百六十五顆星子同時亮起,其中最亮的那顆,正中央竟映出金紋老者的麵容。
    因果殘影獸的尖嘯突然拔高,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痛了。
    林初雪的因果律視覺裏,原本混亂的命線突然開始瘋狂纏繞,輪回穀的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遠處的山壁上,刻著古老符文的巨石正在往下掉——每塊石頭墜落的軌跡,都與她剛才施展的因果錨定術銀線走向完全一致。
    玄塵的指尖按在陣圖中央,星子的光突然暴漲。
    他望著林初雪煞白的臉,突然伸手揉亂她的頭發:"別怕,這才剛開始有意思。"
    下一秒,因果殘影獸的尖嘯刺穿雲霄,整個輪回穀的空間突然扭曲起來,像是被人揉皺的紙。
    林初雪踉蹌著扶住旁邊的斷柱,看見玄塵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間裏時大時小,而他的眼底,有比離火更熾烈的光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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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來了。"他輕聲說,聲音卻清晰地鑽進林初雪的耳朵,"天道的清理程序,該醒了。"
    因果殘影獸的尖嘯像根燒紅的銀針,直接紮進林初雪的耳膜。
    她踉蹌著撞在布滿裂痕的斷柱上,掌心的鏡刃險些脫手——方才施展因果錨定術時耗光了大半靈氣,此刻連維持站立都需要咬牙。
    "氣運值...在崩潰!"她顫抖著摸向腰間的氣運監測儀,金屬外殼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
    屏幕上的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暴跌,紅芒刺得她瞳孔收縮。
    玄塵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間裏忽遠忽近,像被扔進沸油的皮影,時而成模糊的光斑,時而露出痛苦扭曲的麵容。
    "不能讓他被因果亂流撕碎!"林初雪咬碎後槽牙,從衣襟內袋摸出枚青銅小釘。
    錨釘表麵刻著細密的鎖鏈紋路,是她用三個月工資從黑市淘來的"因果錨釘",本打算留著應對更危險的劫數——此刻卻不得不捏碎了最後的底牌。
    指尖刺破的血珠滴在錨釘上,青銅突然泛起幽藍微光。
    林初雪反手將錨釘按在玄塵後頸,靈力如決堤的河灌進去:"給我定!"她能清晰感覺到那股亂流撞在錨釘上的震顫,像有人用重錘反複敲打她的識海。
    玄塵的身體猛地一僵,原本渙散的眼神裏終於有了焦距,卻仍像隔著層毛玻璃般混沌。
    "抓住因果線。"玄塵的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
    他的識海此刻翻湧如沸,方才被殘影獸拽入的幻境碎片正與現實重疊:金紋老者的冷笑、十二陣靈的怒吼、係統核心的黑環...所有碎片突然串成一條線,在他眼前勾勒出一條泛著暗金的因果鏈。
    "原來因果殘影獸,是被吞噬的陣靈殘念。"他忽然笑了,眼底的星芒隨著這個念頭愈發熾烈。
    那些混亂的因果線在他混沌悟性的解析下,竟開始自動編織成網——每根線的盡頭,都係著某個被天道清理的陣靈殘魂。
    "歸我所有!"玄塵大喝一聲,掌心的星辰陣圖突然暴漲。
    三百六十五顆星子同時迸發刺目金光,最中央那顆主星上,金紋老者的麵容正在扭曲,像被投入沸水的蠟像。
    因果殘影獸的尖嘯戛然而止,黑影如被抽幹的墨汁,順著陣圖的紋路瘋狂湧入。
    林初雪的因果律視覺裏,玄塵的命線突然從混亂的毛線團,變成了根根分明的金絲。
    那些原本要拽他墜入混沌海的黑絲被星芒灼燒,化作青煙消散。
    可她的手卻在發抖——錨釘刺入玄塵後頸的位置,正滲出一縷縷黑霧,那是被吞噬的因果獸在反噬。
    "咳..."玄塵突然彎腰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
    他能感覺到陣圖在瘋狂吞噬的同時,也在被那些殘念侵蝕:"原來...我不是第一個想突破陣道桎梏的人。"他盯著陣圖上新增的紋路,其中一道竟與幻境裏金紋老者的衣擺暗紋完全吻合,"有人早就在布局,用陣靈當棋子,用係統當鐮刀..."
    "玄塵?"林初雪伸手扶住他顫抖的肩膀,觸到的皮膚燙得驚人。
    她看見他的眼尾又泛起星芒,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沉鬱。
    剛才還狂暴的因果殘影獸此刻已徹底消失,輪回穀的空間扭曲也逐漸平複,隻剩碎石滾落的聲音在空穀回響。
    "你看到了什麽?"她輕聲問,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衣角。
    方才用掉因果錨釘後,她的靈力幾乎見底,連維持因果律視覺都有些吃力,可直覺告訴她,此刻必須抓住這個答案。
    玄塵沒有立刻回答。
    他轉身望向輪回穀外的方向,那裏的山霧正被風撕開一道縫隙,露出遠處賽博都市的霓虹,像極了他識海裏那些錯亂的因果線。
    山風掀起他的衣擺,他摸了摸後頸還在發燙的錨釘印,聲音低得像歎息:"一個更大的局。"
    林初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警笛聲——是她方才聯係的支援到了。
    紅藍燈光穿透山霧,在玄塵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他側頭看她,嘴角又勾起慣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可眼底的星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走嗎?
    小林警官,該回城裏了。"
    他伸出手,掌心還殘留著星芒的餘溫。
    林初雪盯著那隻手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握住——指尖相觸的瞬間,她的因果律視覺裏,兩人的命線突然交纏成一股,朝著賽博都市的方向延伸而去,盡頭是團看不透的混沌光霧。
    山風卷起一片枯葉,擦過玄塵的發梢。
    他望著遠處漸亮的燈火,喉結動了動。
    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比如金紋老者掌心的黑環,與天機老人的棋子紋路完全一致;比如那些被吞噬的陣靈殘念裏,竟有一道與青鸞的氣息如出一轍。
    "走吧。"他拉著林初雪往穀外走,鞋跟碾碎了腳邊最後一片焦黑的落葉,"有些事,該去天機閣問問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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