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顧曉寒沒有說話。
    氣氛很是尷尬。
    但學姐最後隻是會心一笑。
    “許逸！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沒有！”
    許逸立即擺了擺手。
    而學姐也是隨即轉變話題。
    “我們走吧！”
    沒有過多久，兩個人就回到了主席台上。
    學姐已經自顧自地走向了她的座位，仿佛剛才那個略顯尷尬的插曲從未發生。
    顧曉寒已經坐在了那裏。
    她坐得很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視線平視著前方空曠的場地。
    側臉的線條顯得有些清冷。
    許逸挪開視線，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學姐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輕輕喝了一口。
    然後，她側過頭，對著許逸低聲說。
    “等下流程熟悉吧？”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笑意，眼神卻很認真。
    “嗯，看過了。”
    許逸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那就好。”
    學姐的聲音依舊輕快。
    許逸的目光不自覺地又瞥向了顧曉寒。
    她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隻是手指，似乎輕輕蜷縮了一下。
    許逸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流程表就放在桌麵上，打印的黑字清晰可見。
    他其實已經把流程記得很熟了。
    剛才學姐那樣問，更像是一種沒話找話的緩和。
    是為了打破他和顧曉寒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僵硬嗎？
    他不知道。
    旁邊的學姐拿出手機，低頭快速地回複著什麽信息。
    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專注的側臉。
    許逸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了敲。
    一下，又一下。
    很輕。
    他能感覺到顧曉寒的呼吸。
    很平穩，也很輕淺。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總是帶著一種疏離的安靜。
    剛才在後台，她為什麽不說話？
    是因為學姐的玩笑，還是因為別的？
    許逸的心裏像是壓著一小塊石頭，不重，卻無法忽視。
    廣播裏開始播放激昂的運動員進行曲。
    各個學院的方陣已經退場，場地中央空曠下來，隻剩下裁判和零星的工作人員。
    陽光變得有些刺眼。
    主席台上的遮陽棚投下一片陰涼，卻隔絕不了空氣中逐漸升騰的熱度。
    第一個徑賽項目即將開始。
    起跑線附近已經有運動員在做著準備活動。
    學姐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她拿起桌麵上的一疊稿紙，那是各個班級投遞過來的加油稿。
    “開始了開始了。”
    學姐語氣輕快，將稿紙理了理。
    “我們輪流來念吧？一人幾篇。”
    她看向許逸，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顧曉寒。
    許逸點了點頭。
    “好。”
    顧曉寒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她的目光依然落在遠處的跑道上，仿佛對這裏的對話並不十分在意。
    學姐笑了笑，抽出最上麵的一張稿紙。
    “那我先來。”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運動場。
    學姐的聲音略帶甜美，語速適中。
    稿子的內容略顯稚嫩，卻也充滿了學生特有的熱情和活力。
    許逸聽著學姐念稿子，目光不自覺地又移向了顧曉寒。
    許逸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流程表。
    操場上的喧囂聲漸漸高漲起來。
    學姐念完幾篇稿子，將稿紙遞給許逸。
    “到你了。”
    “好。”
    許逸接過稿紙。
    廣播裏開始播放舒緩的音樂。
    念稿子的環節告一段落。
    學姐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許逸。
    “念完稿子，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她笑著說道，語氣輕鬆自然。
    “等運動會結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學姐的目光在許逸之間掃過。
    “怎麽樣？一起去放鬆一下？”
    許逸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學姐會突然提出一起吃飯的邀請。
    下意識地，他看向顧曉寒。
    “好啊。”
    學姐笑了，笑容燦爛。
    “那就這麽說定了！”
    她拍了拍手，語氣輕快。
    運動會的喧囂終於落下帷幕。
    最後的歡呼聲如同退潮的海浪，在空曠的操場上留下稀疏的回響。
    許逸幫著把剩下的稿子整理好，疊成一摞。
    學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哈欠。
    “呼，總算結束了。”
    “走吧走吧，去食堂！我快餓扁了！”
    她的腳步輕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熱情。
    許逸跟在她身後，兩人並肩走出主席台的陰影。
    去食堂的路不算長。
    學姐一直在說話，聲音清脆。
    聊著剛才運動會上的趣事。
    許逸偶爾應一聲，大部分時間隻是聽著。
    他的心思有些飄忽。
    “怎麽了？累了？”
    學姐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裏的黑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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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
    許逸找了個簡單的理由。
    學姐了然地點點頭。
    “也是，站了一下午呢。”
    她放慢了些腳步，配合著許逸的節奏。
    食堂裏人聲鼎沸。
    剛結束運動會的學生們湧入這裏。
    打飯的窗口排起了長龍。
    學姐很有經驗地拉著許逸，繞開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相對空閑的窗口。
    “你想吃什麽？”
    她探頭看著窗口裏琳琅滿目的菜色。
    “糖醋裏脊，還有那個炒青菜看起來不錯。”
    許逸隨便指了指。
    “好嘞。”
    學姐麻利地點了餐，又要了兩碗米飯。
    她端著其中一個餐盤，示意許逸拿另一個。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學姐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裏脊。
    “嚐嚐這個，他們家的招牌菜。”
    她把菜放到許逸碗裏。
    “謝謝學姐。”
    許逸低頭扒了口飯。
    糖醋裏脊酸甜適口，外殼炸得微脆。
    味道確實不錯。
    “怎麽樣？”
    學姐期待地看著他。
    “挺好吃的。”
    許逸實話實說。
    學姐滿意地笑了。
    她自己也夾了一筷子青菜，吃得很香。
    食堂的噪音像是一層背景音，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許逸看著對麵學姐吃飯的樣子。
    她的吃相很斯文，但速度不慢，帶著一種爽利的勁頭。
    待他們差不多吃完了之後。
    顧曉寒突然詢問許逸：“許逸，你晚上要不要和我去跑步啊？”
    許逸愣了一會，正好今天晚上沒有事情。
    而平時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跑的，有個學姐陪跑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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