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姿曼妙的精靈射手從他麵前走過。
    那尖尖的耳朵，翠綠的瞳孔，還有手中那把精致的長弓，都完美還原了遊戲中的形象。
    許逸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
    好漂亮。
    好還原。
    他內心的小人在瘋狂打ca。
    然後，他感覺到了。
    一道熟悉的視線，如同精準製導的激光，再次鎖定了他。
    許逸僵硬地轉過頭。
    顧曉寒正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看得許逸心裏毛毛的。
    “學姐，你看那邊那個，好大！”
    他慌忙指向遠處一個展台，試圖再次轉移話題。
    “是嗎。”
    她的目光卻像是黏在了許逸身上，帶著一種審視，又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許逸額角滲出了一絲細汗。
    他開始懷疑，學姐是不是在他身上裝了什麽雷達。
    不然怎麽每次他一看別的女ser，她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這也太巧了吧。
    走過一個拐角。
    迎麵走來一位s成某熱門手遊看板娘的女生。
    那女生身材火爆，笑容甜美，一身清涼的裝扮將優點展露無遺。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快門聲。
    許逸隻是本能地多看了一眼。
    真的隻是一眼。
    他發誓。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美的事物也是人之常情。
    下一秒。
    “許逸。”
    顧曉寒的聲音輕輕響起。
    許逸一個激靈，迅速收回目光，立正站好，目不斜視。
    “學姐，我在。”他的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心虛。
    顧曉寒偏著頭看他。
    “你好像對那些角色很熟悉。”
    她問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啊，還……還好。”
    許逸含糊其辭。
    他總不能說自己硬盤裏存了多少g的資料吧。
    那也太變態了。
    “哦。”
    顧曉寒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但許逸總覺得，那一個“哦”字裏，包含了千言萬語。
    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控製自己的視線。
    盡量做到目不斜視，或者隻看男性ser。
    但漫展這種地方，女ser的數量和吸睛程度，往往是碾壓性的。
    這讓他非常痛苦。
    明明是二次元的天堂。
    他卻感覺自己像是在雷區裏跳舞，每一步都心驚膽戰。
    他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顧曉寒。
    學姐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琳琅滿目的動漫周邊。
    神情專注，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許逸稍稍鬆了口氣。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學姐可能隻是單純地在觀察他這個“稀有物種”在漫展上的反應。
    對。
    一定是這樣。
    就在他努力說服自己的時候。
    一個身穿華麗洛麗塔洋裝，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樣精致可愛的女生，蹦蹦跳跳地從他麵前經過。
    那女生還友好地對他眨了眨眼，送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許逸下意識地回以一個禮貌的笑容。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輕輕碰了一下。
    是顧曉寒。
    她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那個角色，是什麽動漫的？”
    顧曉寒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好奇。
    許逸愣了一下。
    學姐居然主動問他關於角色的事情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警報解除了？
    他心中一喜，連忙解釋道：“啊，那個是……”
    他正準備好好科普一下。
    卻發現顧曉寒的眼睛亮晶晶的。
    但她看的不是那個洛麗塔女生。
    她看的，依然是他。
    那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他是什麽稀世珍寶。
    他忽然明白了。
    學姐的關注點，似乎從來都不是那些ser。
    而是他看那些ser時的反應。
    盡管時刻感受著來自學姐的“死亡凝視”。
    許逸這一天依舊過得非常充實。
    他看到了許多平日裏隻能在網上舔屏的s大神。
    買到了覬覦已久的限量版手辦。
    還和幾個同好交流了最新的動漫情報。
    顧曉寒全程都安靜地陪在他身邊。
    她不怎麽說話。
    但許逸每次興奮地跟她分享什麽的時候，她都會認真地聽。
    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很有見地的問題。
    讓許逸刮目相看。
    原來學姐也不是完全不懂二次元嘛。
    隻是她不表現出來而已。
    傍晚時分，兩人滿載而歸。
    許逸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顧曉寒走在他身旁。
    “今天開心嗎？”
    她忽然開口問道。
    “開心！超級開心！”
    許逸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是他參加過的最棒的一次漫展，雖然隻來過一次。
    雖然過程有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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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顧曉寒微微一笑。
    許逸看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今天看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ser，都不及學姐此刻萬分之一動人。
    不s的學姐。
    才是最美的。
    他想。
    當然，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怕被打。
    許逸和顧曉寒回到那間出租屋時，已經是很晚了。
    許逸感覺自己的腿快要斷了，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他將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小心翼翼地堆放在客廳角落。
    顧曉寒關上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我有點事，先進房間了。”
    她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不像白天那樣帶著隱約的審視。
    許逸“哦”了一聲，正準備癱倒在沙發上，回味一下今天的精彩瞬間。
    比如那個神還原的五條悟，或者那個特效炸裂的eva初號機模型。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學姐深更半夜能有什麽“事”，畢竟學姐的世界他一直不太懂。
    也許是學術研究，也許是冥想，誰知道呢。
    出租屋的隔音效果約等於無。
    他能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些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小物件被挪動的聲音。
    許逸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一點點，但求生欲迅速壓倒了他。
    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阿彌陀佛，學姐的事情少打聽。
    他拿起手機，準備刷刷今天漫展的返圖，看看有沒有拍到自己和那些s大神的“珍貴合影”。
    時間大概過了五分鍾，也可能隻有三分鍾，許逸對時間的感知在學姐麵前一向不太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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