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定定地看著顧曉寒，又看了看她身邊的芽芽。
    小女孩長得很可愛，仔細看去，似乎真的有那麽一點點……像顧曉寒。
    “這是……你的女兒？”
    許逸的聲音有些幹澀，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顧曉寒迎著他的目光，再次點了點頭，這次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些，但眼神卻很坦然，沒有絲毫躲閃。
    “啊？不是啊！”顧曉寒解釋，“她叫顧念芽，小名芽芽。”
    顧念芽。
    許逸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奇特。
    原來不是啊！虛驚一場！
    “那她為什麽叫你媽媽啊？還有她是你的？”
    許逸好奇地看向顧曉寒。
    許逸的目光在顧曉寒和芽芽之間來回逡巡，大腦依舊有些短路。
    “所以……”
    他艱難地開口，試圖理清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她不是你……”
    他頓住了，那個“女兒”的猜測此刻想來，實在有些荒唐可笑。
    顧曉寒看著他窘迫又迷茫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像清晨沾著露珠的新月。
    “你想什麽呢？我今年才二十歲，怎麽可能……”
    她說到這裏，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嗔怪地瞪了許逸一眼。
    那一眼，帶著幾分少女的嬌憨，又有幾分不自覺的嗔意，看得許逸心頭莫名一跳。
    “芽芽是我哥的女兒，我親侄女。”
    顧曉寒終於揭曉了謎底，聲音清晰又帶著笑意。
    “你哥哥的女兒？”
    許逸重複了一句，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
    原來是這樣。
    他暗自鬆了口氣，先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此刻顯得那麽不合時宜。
    “對啊。”
    顧曉寒點了點頭，伸手將黏在她腿上的芽芽抱了起來，動作熟練而溫柔。
    芽芽順勢摟住顧曉寒的脖子，在她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發出清脆的響聲。
    “媽媽香香。”
    小家夥奶聲奶氣地宣布，一臉滿足。
    許逸看著這一幕，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來。
    “那她怎麽會叫你……媽媽？”
    這個問題才是最開始讓他震驚的根源。
    顧曉寒抱著芽芽，臉上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無奈，又有些寵溺。
    “說來話長。”
    她輕輕歎了口氣，像是陷入了某種甜蜜的困擾。
    “我哥和我嫂子最近特別忙，一個項目到了關鍵期，兩個人幾乎都住在了公司，實在抽不開身照顧芽芽。”
    她的眼神柔和下來，看著懷裏的芽芽，充滿了憐愛。
    “所以就把芽芽暫時托付給我照顧幾天。”
    許逸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種情況在現代社會確實很常見，年輕父母為了事業打拚，不得不暫時將孩子交給親人照看。
    “這孩子，從小就跟我特別親。可能因為我哥他們工作忙，我以前寒暑假回家，陪她的時間反而比他們還多一些。”
    顧曉寒解釋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所以，她就習慣叫你媽媽了？”
    許逸追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姑姑和媽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稱謂。
    顧曉寒的臉頰又飛上一抹淺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一開始就叫的。”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剛來的時候，小丫頭晚上睡覺總是不踏實，會哭著找媽媽。”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幾分心疼。
    “我哥就跟我說，不行就讓她先這麽叫著，或許能讓她安心一點，不那麽想她爸媽。”
    “畢竟，小孩子有時候就是認個稱呼，圖個心安。”
    顧曉寒輕輕拍著芽芽的背，像是在安撫一個易碎的珍寶。
    “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合適，試著糾正過幾次。”
    她無奈地笑了笑。
    “但這小家夥強得很，認定了就改不了口。後來……我也就由著她了。”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對芽芽的縱容與疼愛。
    “小孩子嘛，叫什麽不是叫，隻要她開心就好。”
    許逸聽著顧曉寒的解釋，心中的疑雲終於徹底散去。
    原來是這麽回事。
    他發現，這樣的顧曉寒，似乎比他以往認識的任何時候都更具魅力。
    “原來是這樣。”
    許逸釋然地笑了，之前的僵硬和困惑一掃而空。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顧曉寒嗔了他一眼，那眼神嬌俏又帶著一絲戲謔。
    “以為什麽？以為我未婚先孕，還帶著個拖油瓶？”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許逸的臉瞬間有些發燙。
    “沒、沒那麽誇張。”
    他連忙擺手，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芽芽似乎聽不懂大人們複雜的對話，隻是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顧曉寒，又看看許逸。
    “爸爸，你也要叫媽媽嗎？”
    小家夥突然冒出一句 ，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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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瞬間凝固了。
    許逸的表情可以用石化來形容，嘴巴微張，半天沒合攏。
    顧曉寒也是一愣，隨即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
    “芽芽，不許胡說！”
    她嗔怪地拍了拍芽芽的小屁股，聲音卻沒什麽力度。
    小家夥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依舊一臉天真無邪。
    “噗……”
    “咳咳，抱歉抱歉。”
    他走到顧曉寒身邊，看著她泛紅的耳垂，心情莫名地愉悅。
    “小孩子童言無忌嘛。”
    顧曉寒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芽芽從顧曉寒的肩頭探出小腦袋，好奇地看著許逸。
    “哥哥，你為什麽笑呀？”
    許逸對上那雙純淨無邪的眼睛，心中的笑意更濃。
    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芽芽肉嘟嘟的小臉蛋。
    “因為芽芽很可愛。”
    芽芽被誇獎了，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小身子在顧曉寒懷裏一拱一拱的。
    “媽媽，哥哥說我可愛！”
    顧曉寒終於轉過身來，臉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但表情已經緩和了不少。
    她無奈地看著懷裏得意洋洋的小家夥，又嗔怪地瞥了許逸一眼。
    “好了，別鬧了。許逸，你餓了吧？早飯應該準備好了，我們先去吃飯。”
    她說著，抱著芽芽率先走出了客房。
    許逸跟在她們身後，看著顧曉寒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個早晨，真是充滿了意外的驚喜。
    餐桌上。
    小米粥熬得軟糯香甜，旁邊還有幾碟精致的小菜，以及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芽芽被安置在寶寶餐椅上，自己拿著小勺子，有模有樣地喝著粥，時不時還會漏下幾滴，弄得小下巴上都是米糊。
    顧曉寒耐心地替她擦拭著，動作輕柔。
    許逸坐在對麵，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家的感覺，大抵就是如此吧。
    “對了，許逸。”
    顧曉寒一邊照顧芽芽，一邊開口。
    “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許逸想了想，他昨晚是臨時被顧曉寒帶回來的，今天原本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計劃。
    “暫時……沒什麽特別的安排。”
    他如實回答。
    顧曉寒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正等著他這句話。
    “那太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許逸，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
    “我今天打算帶芽芽去附近的遊樂園玩玩，小孩子嘛，總關在家裏也不好。”
    她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說道。
    “你要是沒事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
    “我一個人帶她，有時候怕看不過來，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她又補充了一句，像是在為自己的邀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芽芽一聽要去遊樂園，立刻興奮起來。
    “遊樂園！遊樂園！我要去遊樂園！”
    小家夥拍著小手，激動地在餐椅上扭來扭去。
    “媽媽，哥哥也一起去嗎？”
    她仰著小臉，滿眼期待地看著顧曉寒，又轉向許逸。
    “哥哥，你跟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孩童特有的純真與渴望，讓人不忍拒絕。
    許逸的心，在那一刻，被這小小的期盼輕輕觸動了。
    這樣的邀請，他怎麽會拒絕呢？
    更何況，能和她，還有這個可愛的小不點一起度過一天，似乎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好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愉悅。
    “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正好可以陪你們一起。”
    聽到他的回答，顧曉寒明顯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
    “太好了！”
    芽芽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
    “耶！一起去！太棒啦！”
    小家夥的歡呼聲，讓整個餐廳都充滿了輕鬆愉悅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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