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水順著發梢滴落。
    顧曉寒站在客廳裏，看著自己濕透的衣服，雨水還在往下淌。
    地板上很快積了一小灘水。
    許逸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他也是同樣的狼狽模樣。
    他的外套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單薄的輪廓。
    顧曉寒忽然覺得有點冷。
    剛才騎車時的那種熱血和得意，在回到幹燥溫暖的室內後，瞬間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雨水浸透後的疲憊和寒意。
    她搓了搓手臂，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許逸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他的眼神裏沒有責怪，也沒有嘲笑。
    這種眼神讓她覺得有點不自在。
    她忽然想逃離這種被注視的感覺。
    “我去洗澡了。”她匆匆說了一句。
    不等許逸回應，她就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濕漉漉的腳步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印記。
    她幾乎是逃進了浴室。
    走出浴室，客廳裏已經沒有了許逸的身影。
    隻有地板上那些已經快要幹涸的水跡，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回到房間，房間裏很安靜。
    窗外依然是雨聲。
    她躺在床上，身體雖然溫暖，心裏卻好像還殘留著一點雨夜的潮濕。
    那種感覺很微妙，像是某種情緒的餘韻。
    她翻了個身，試圖驅散腦海裏的雜念。
    很快，困意襲來，她沉沉睡去。
    許逸也洗完了澡。
    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坐在沙發上。
    手裏拿著一杯熱水。
    熱氣騰騰的水杯溫暖了他的手心。
    他看著窗外，雨還在下。
    他回想著剛才的雨夜騎行。
    這場雨，好像洗掉了一些東西，又帶來了一些新的東西。
    他喝完熱水，起身回房間。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窗外的雨聲。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腦海裏是她濕漉漉的頭發，和那雙在電梯裏閃爍著光亮的眼睛。
    他沒有多想，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
    許逸醒來時，房間裏一片安靜。
    沒有熟悉的芽芽的喊聲。
    沒有芽芽吵醒的早晨，顯得格外寧靜，甚至有點不習慣。
    他難得睡到了自然醒。
    看了看手機，時間不算早。
    他起床洗漱，走到客廳。
    顧曉寒已經起來了。
    她穿著一身休閑服，頭發隨意地紮了起來。
    正在廚房裏忙碌。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食物香氣。
    她聽到聲音，轉過頭。
    “醒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臉上沒有昨晚的狼狽，隻有一種居家時的放鬆。
    “嗯。”許逸應了一聲。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已經擺好了簡單的早餐。
    吐司、煎蛋、牛奶。
    “吃飯吧。”顧曉寒端著兩份煎蛋過來。
    她把其中一份放在許逸麵前。
    蛋煎得剛剛好，邊緣有點焦黃。
    許逸看著麵前的早餐，心裏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他拿起刀叉，開始吃早餐。
    顧曉寒也在對麵坐下，開始吃自己的那份。
    兩人都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仿佛那個雨夜、那場騎行、那些狼狽和情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空氣中似乎又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與之前不同的氛圍。
    更加自然，也更加……親近？
    吃完早餐，顧曉寒收拾碗筷。
    “今天我們帶芽芽去哪兒玩？”許逸問。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帶娃的模式。
    顧曉寒擦了擦手，想了一下。
    “去市中心的商場逛逛吧。芽芽最近好像對小動物感興趣，商場裏有個寵物店，可以看看。”
    “好。”許逸沒有異議。
    他起身回房間換衣服。
    顧曉寒也去叫芽芽起床。
    不一會兒，芽芽睡眼惺忪地被顧曉寒牽了出來。
    看到許逸，小家夥立刻撲了過來。
    許逸彎腰抱起芽芽。
    小小的身體帶著剛睡醒的熱氣。
    “芽芽醒啦。”
    芽芽在他懷裏蹭了蹭，小聲說：“嗯。”
    顧曉寒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她去給芽芽換衣服。
    許逸抱著芽芽。
    準備妥當後，三人一起出門。
    陽光很好，和昨晚的雨夜形成鮮明對比。
    電梯裏，許逸抱著芽芽，顧曉寒站在旁邊。
    狹小的空間裏，氣氛比昨晚電梯裏的沉默要輕鬆許多。
    芽芽好奇地看著電梯裏的鏡子，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顧曉寒看著鏡子裏的他們三個人。
    一個大人抱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另一個大人站在旁邊。
    構成了一幅……有點像一家三口的畫麵。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讓她心裏微微一動。
    她很快移開了視線。
    出了小區，他們開車前往市中心。
    她指著路邊的樹，興奮地喊著“樹！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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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商場，人流湧動。
    周末的商場格外熱鬧。
    芽芽一下車就興奮地想要跑。
    許逸立刻牽住她的小手。
    顧曉寒走在另一邊，也伸手護著芽芽。
    他們走在人群中，像是最普通的家庭。
    芽芽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她指著櫥窗裏的玩具，指著來來往往的人。
    嘴裏不停地發出各種聲音。
    “哇！”“看看！”“那個是什麽？”
    顧曉寒耐心地一一回答她。
    許逸則負責牽著芽芽，確保她的安全。
    他看著芽芽高興的樣子，臉上也帶著笑意。
    他們先去了商場裏的兒童遊樂區。
    芽芽在裏麵玩得很開心。
    滑滑梯、海洋球、小火車。
    她的小臉上洋溢著最純真的快樂。
    顧曉寒和許逸坐在旁邊的休息區。
    看著芽芽在裏麵跑來跑去。
    顧曉寒拿出手機，拍了幾張芽芽玩耍的照片。
    許逸看著手機裏的照片，芽芽笑得很燦爛。
    他忽然說：“給她買個玩具吧。”
    顧曉寒抬頭看了他一眼。
    “好啊。”她沒有拒絕。
    從遊樂區出來，他們帶芽芽去了玩具店。
    芽芽一進去就驚呆了。
    各種各樣的玩具擺滿了貨架。
    她的小眼睛都快不夠用了。
    她在玩具店裏跑來跑去，這裏摸摸，那裏看看。
    最後，她看上了一個毛絨兔子。
    白色的兔子，耳朵長長的，很可愛。
    她抱著兔子不撒手。
    許逸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
    “喜歡這個嗎？”
    芽芽點點頭，用力抱著兔子。
    “喜歡！”
    許逸笑了笑，對顧曉寒說：“就買這個吧。”
    顧曉寒看著芽芽抱著兔子高興的樣子，心裏也很高興。
    她覺得，看到芽芽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買完兔子，他們又去了寵物店。
    寵物店裏有各種小動物。
    小狗、小貓、倉鼠、兔子、鸚鵡。
    芽芽一看到小動物就更興奮了。
    她趴在玻璃櫥窗前，看著裏麵的小狗搖尾巴。
    “狗狗！”她指著小狗喊道。
    小狗好像聽懂了，衝她搖了搖尾巴。
    芽芽高興得拍手。
    顧曉寒蹲下來，給芽芽介紹這些小動物。
    “這是小貓，它在睡覺呢。”
    “這是小倉鼠，它在跑輪子裏。”
    許逸站在旁邊，看著顧曉寒耐心溫柔的樣子。
    他覺得，她好像天生就很會和小孩子相處。
    她的聲音很輕柔，眼神也很溫暖。
    和她平時那種有點冷淡、有點倔強的樣子不太一樣。
    寵物店裏傳來各種小動物的叫聲。
    芽芽看得入迷，都不想走了。
    顧曉寒隻好哄著她。
    “我們下次再來看它們好不好？它們也要休息了。”
    芽芽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寵物店。
    逛完商場，他們找了一家餐廳吃飯。
    芽芽坐在兒童餐椅裏，手裏還抱著那個毛絨兔子。
    她一邊吃飯，一邊和兔子“說話”。
    顧曉寒和許逸坐在對麵，看著她。
    餐廳裏人很多，有點吵鬧。
    但他們的小桌子周圍，卻彌漫著一種寧靜的溫馨。
    許逸看著顧曉寒，她正在幫芽芽把飯菜剪成小塊。
    她的動作很自然，也很熟練。
    他忽然覺得，這個周末，過得很充實。
    隻有他和芽芽，還有顧曉寒。
    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看著芽芽笑。
    這種簡單的日常，好像比那些所謂的成功和榮耀，更讓人感到滿足。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水是溫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顧曉寒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神裏帶著詢問。
    “怎麽了？”她用口型問。
    許逸笑了笑，搖了搖頭。
    “沒事。”他輕聲說。
    他沒有說他此刻心裏的感受。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
    隻要感受得到，就夠了。
    他們繼續吃飯，芽芽時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而美好。
    誰能想到，就在昨晚，他們還狼狽地淋著雨，騎著機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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