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宥哥哥,希望你今後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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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啟文帝二十二年六月十五,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淮安王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今日是宋璟澤和尤雲青訂親的大喜日子。
訂婚宴會上,賓客如雲,高朋滿座,眾人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梵子恒身著華服,風度翩翩,正與友人談笑風生。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如同閃電一般,一名刺客不知從何處竄出,如鬼魅般迅速。
隻見那刺客手持利刃,寒光四射,直直地刺向梵子恒。
這一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皆驚,一時之間竟然都呆住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身影如疾風般疾馳而來,猛地從一旁撲向了梵子恒。
那利刃狠狠刺入了她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純白色的衣衫。
尤雲青滿臉驚恐,聲音都有些發顫:“昭柔!”
梵子恒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震驚和恐懼,仿佛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他扶住那搖搖欲墜的昭柔郡主,聲音也因為過度的震驚而變得有些顫抖:“郡主,你……你這是為何啊?”
昭柔郡主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對著梵子恒露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輕聲說道:“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啊。”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就像失去了支撐一般,緩緩地滑落下去。
方渝星見狀,頓時怒不可遏,他怒目圓睜,對著那刺客怒喝一聲:“大膽狂徒,竟敢行刺!”
隨著這一聲怒喝,方渝星迅速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身形如電,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直直地衝向那刺客。
刹那間,劍光閃爍,劍影翻飛,方渝星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怒火和殺意,那刺客在他如此淩厲的攻勢下,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沒過多久,侍衛們也紛紛趕到,他們一擁而上,將那刺客團團圍住,最終成功地將其製服。
尤雲青和陳夢容見狀,急忙跑了過來。
陳夢容二話不說,立刻給昭柔郡主診起脈來。
然而,片刻之後,她卻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梵子恒心急如焚,他連忙抱起昭柔郡主,準備前往太醫院找方太公求救。
然而,就在這時,昭柔郡主卻突然抓住了梵子恒的手臂,虛弱地說道:“沒用的,表哥都沒有說話,說明太醫院也救不了我了……”
“你別說話,一定會有人可以救你的!”梵子恒滿臉焦急地說道,他緊緊握著昭柔郡主的手,仿佛隻要這樣就能給她傳遞一些力量。
然而,昭柔郡主卻隻是微微一笑,虛弱地搖了搖頭,“別白費力氣了,我隻想在最後一刻好好跟你說說話。”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決絕。
梵子恒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拚命地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覺得一定還有辦法可以救她。
“請原諒我之前對你的胡攪蠻纏,打擾你這麽久了,我……我再也不會再打擾你了。”昭柔郡主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歉意和無奈。
尤雲青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懊悔。
她後悔自己隻學了兩年師父的醫術,卻未能參透其中的奧妙,無法挽救昭柔郡主的生命。
“璟澤,你救救她,她可是你表妹,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離開吧!”尤雲青忍不住對璟澤喊道,希望他能有辦法救昭柔郡主。
宋璟澤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說道:“救不了,劍毒已深入骨髓。”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力,似乎也對這個結果感到無奈。
“毒?那百毒丸是否能解?”尤雲青突然想起了,在她及笄禮的時候,範玄源給她的生辰禮物不就是百毒丸嘛。
宋璟澤搖了搖頭,“她中的毒,並非常見之毒,這毒極其厲害,未深入骨髓之前或許可以,但是現在……”
宋璟澤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昭柔郡主卻顯得異常平靜,她微笑著對尤雲青說:“沒關係,表嫂,在我準備為宥哥哥擋劍之前,我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謝謝你,隻可惜讓我的血,而玷汙了你們的訂親宴,我感到很遺憾。”
“你在胡說什麽啊!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和你表哥也絕對不會舉辦這場訂親宴,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救我二哥…而受傷了!”尤雲青的聲音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表嫂,您別這麽說,我一點都不後悔,真的,我真的不後悔……”昭柔郡主的語氣雖然虛弱,但卻異常堅定。
“你既然叫我一聲表嫂,可我卻如此無能,連救你的能力都沒有,我真的好對不起你啊!”尤雲青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浸濕了她的衣襟。
“哈,表嫂,您別難過,這真的沒關係的。能死在宥哥哥的懷裏,我已經死而無憾了。宥哥哥,我好遺憾啊,直到現在才與你相認。
其實,我早就從父王的口中得知,新科武狀元是多麽的英勇帥氣。我當時就在想,這世上能有多帥氣的人呢?肯定沒有宥哥哥長得好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回憶起了那些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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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瞞著父王母妃,偷偷地跑出去,想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新科武狀元到底長什麽樣子。
沒想到,當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立刻認出了你,你就是尤伯父失散多年的二郎君啊!從那以後,我每天都纏著你,盼望著有一天你能夠想起我……”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最後變成了一聲輕歎。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梵子恒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自責。
“早點說什麽?說我與你從小就相識,還是說我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都過去了,就算早點說了,你就會娶我嗎?現在我把這條命還給你,我們也就此生兩不相欠了。”昭柔郡主的聲音略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的情感波動。
“我可沒救過你,也不需要你把命還給我,隻要你好好的。”梵子恒的語氣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
“宥哥哥,你不記得了沒關係,我記得就行。就在你丟失的前一年,你救了一個即將被狼追到,而掉入懸崖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就是我啊!你不僅救了我,還把我送回了家。從那以後,我便常常偷偷地跑出去找你。”昭柔郡主的目光凝視著他,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
“後麵父王為了討我歡心,竟然讓聖上為你我下旨賜婚。當時我得知這個好消息時,心中既慌張又欣喜。可我不知道你是作何感想,甚至在你失蹤後,我都一度懷疑你是因為想要逃避這門婚約才離開的。”昭柔郡主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仿佛那些痛苦的回憶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幾年,我一直都希望這隻是一場鬧劇,你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左等右盼,可始終沒有等到你。就在我準備心灰意冷的時候,你的出現卻讓我感到十分意外。”
昭柔郡主的話語中帶著些許哀怨,似乎對梵子恒的突然出現既期待又害怕,期待和他在一起,又害怕他早已經有了心上人,看來後者居多。
昭柔郡主也沒有想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名震天下的新科武狀元!不僅如此,他更是連升數級,官拜兵部尚書,可謂是春風得意,平步青雲。
然而,這一切對於昭柔郡主來說,卻並非是值得欣喜之事。
盡管他回來了,可他的心卻早已不在她身上。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用婚姻來束縛他呢?
她所期望的,是他能夠真心喜歡上她,心甘情願地迎娶她,而非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宥哥哥,我隻希望你日後能夠平安順遂,無災無難。至於你我之間的婚約,便就此作罷吧。去追尋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去迎娶你真心喜愛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她。”昭柔郡主的聲音愈發虛弱,每說一句話,都伴隨著大量鮮血的吐出。
梵子恒見狀,急忙伸手去擦拭她嘴角的血跡,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束手無策。
“我會的,我一定會救你的!”梵子恒緊緊地握著昭柔郡主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她漸漸消逝的生命。
然而,昭柔郡主卻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無盡的疲倦和釋然。
“真的來不及了,我好累,好想好好休息一下……哦,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喜……”昭柔郡主的話還未說完,手便無力地垂了下來,宛如一片凋零的花瓣。
梵子恒怔怔地抱著,昭柔郡主那逐漸冰冷的身體,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相信那個曾經活潑可愛的昭柔郡主,就這樣離他而去。
周圍的喧囂此刻都與他無關,他的世界裏隻剩下懷中這具沒了生氣的軀體。
尤雲青和陳夢容默默流淚,宋璟澤也眉頭緊鎖,一臉悲戚。
沈俞灝聽聞自己妹妹替人擋箭遇刺,心急如焚,匆匆趕來。當他見到,已經毫無氣息的昭柔郡主時,心如刀絞,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傻妹妹,你為何如此之傻!你這讓哥哥,如何向父王母妃交代!”沈俞灝悲痛欲絕地呼喊著,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令人心碎。
一旁的梵子恒滿臉愧疚地說道:“濟山郡王,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替我擋箭,更不會……”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沈俞灝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安慰道:“梵大人,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又怎能忍心怪你,這是柔柔自己的選擇。隻是,馬上就是她的十七歲生辰了,我會同父王說,等過了她的生辰之日,再安排她下葬。她在府上,還留了一些關於你的東西,你有時間,就來過來取一趟。”
梵子恒木訥地點點頭,他的目光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隻是呆呆地看著懷中的昭柔。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輕柔地吹拂著昭柔的發絲,那幾縷發絲如同她的呼吸一般,微微飄動著。
這一幕,讓在座的各位賓客,都不禁心生錯覺,仿佛昭柔郡主並未離去,她隻是安靜地沉睡在梵子恒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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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片刻的寧靜被突然的騷亂打破。
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小廝神色慌張地跑來,氣喘籲籲地在沈俞灝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俞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他怒不可遏地吼道:“竟有此事!”
梵子恒聽聞後,心中湧起一股悲憤之情,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決絕而堅定。
他緊緊地握著昭柔郡主的手,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和氣息。
然後,他緩緩地將昭柔交給沈俞灝,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郡王,我定會查明真相,為郡主報仇雪恨!”
宋璟澤和方渝星見狀,紛紛上前,表示願意全力協助梵子恒。
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對昭柔的惋惜和對刺客的憤恨。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眾人開始暗中展開調查。
經過一番深入的探查,他們終於發現了刺客的真正身份和動機。
原來,這些刺客是驃騎將軍曾經絞殺的一個小國的餘孽。
那個小國的國王被梵子恒所殺,僥幸逃脫的士兵們一直對他懷恨在心。
此次刺殺行動,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取梵子恒的性命,以告慰國王的在天之靈。
然而,這場精心策劃的刺殺最終以失敗告終,沒想到會有人替他擋下了,那些刺客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在這段時間裏,梵子恒時常會前往安陽王府。每次見到安陽王妃,他都能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哀傷。
安陽王妃年紀不到四十,卻已經滿頭白發,這無疑是失去女兒的巨大悲痛所致。
“梵大人,你來了。”安陽王妃見到梵子恒,微微點頭示意。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因為過度哭泣而導致的。
接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給梵子恒,說道:“這是小柔生前留給你的,希望你能妥善保管。至於你和小柔的婚事,我家王爺明日會在下早朝之後,讓皇上取消。
自此以後,小柔依舊是我沈家的女兒,是安陽王府裏唯一的小郡主。而你,也可以自由地娶妻生子,不必再受婚約的束縛。”
梵子恒沉重的接過物品,手微微顫抖,他看著安陽王妃,聲音低沉:“王妃放心,真相雖已查明,但晚輩依舊是欠著郡主的恩情,如若安陽王府日後有要事,需要晚輩幫忙的,晚輩定當全力以赴。”
安陽王妃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心中有著無盡的憂愁和無奈。
她緩緩說道:“小柔已經離去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事務繁忙,還是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梵子恒微微躬身,道:“那晚輩就此告辭。”說罷,他抱著錦盒,轉身離去,腳步顯得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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