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死於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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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京城啟文帝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兵部尚書府今日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正是梵子恒和舒影大婚的日子。
    賓客們紛至遝來,皆身著華服,臉上洋溢著喜慶的笑容,紛紛向這對新人送上祝福。
    花轎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抬進府中,梵子恒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
    他下馬後,親自將蓋著紅蓋頭的舒影從花轎中扶起,攜手踏入喜堂。
    拜堂之時,梵子恒眼神溫柔地看著身旁的舒影,心中滿是歡喜。
    禮成後,眾人將新人送入洞房。
    夜晚,梵子恒輕輕揭開舒影的紅蓋頭,燭光搖曳下,舒影的容顏美得讓他心動。她羞澀地低下頭,兩頰泛起紅暈。
    舒影讓下人們都退下,為他斟上一杯合巹酒。
    “官人,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舒影嬌柔地說道,她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將酒杯遞到梵子恒麵前。
    梵子恒看著眼前美麗動人的舒影,心中一陣感動,他接過酒杯,凝視著舒影,緩緩說道:“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舒影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綻放,令人心醉。
    梵子恒聽了,心中歡喜,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而,就在他喝完酒的瞬間,突然感到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他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舒影驚恐地瞪大雙眼,手中的酒杯“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她顫抖著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急忙伸手去扶住梵子恒,梵子恒的身體卻像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他強撐著說道:“韻兒……”話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舒影見狀,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哭著說道:“真的對不起,子恒,是我在合巹酒裏下了毒……”
    梵子恒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拭去舒影眼角的淚水,說道:“傻姑娘,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怪你。”
    舒影搖著頭,泣不成聲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
    梵子恒苦笑一聲,說道:“因為我真的喜歡過你。”
    舒影聽了,心中一陣刺痛,她恨聲道:“可是我恨你,真的很恨你,為什麽是你?”
    梵子恒歎了口氣,說道:“韻兒,對不起,是我小時候把你弄丟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雙手無力地捶打著地麵。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走黃泉路的!你慢些走,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陪你……”舒影的聲音虛弱而堅定,仿佛這是她最後的遺言。
    說完這句話,她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將梵子恒的身體緩緩地拖到了床上,然後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一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舒影顫抖著雙手,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毒酒。那杯酒在她手中顯得異常沉重,仿佛承載著她所有的痛苦和絕望。
    她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將毒酒一飲而盡,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與此同時,尤雲青和宋璟澤聽到這邊的動靜,匆忙趕來。
    尤雲青一進門便看到了倒在床上的梵子恒和奄奄一息的舒影,她的心如刀絞,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失聲喊道:“二哥!”
    舒影聽到尤雲青的呼喊,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尤雲青身上,露出了一絲慘然的微笑。
    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玉玉,對不起……其實,我是……是我害死了你二哥……”
    尤雲青聞言,身體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舒影。她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韻韻子,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不然,我也不會把竹喧帶給二哥……隻是,你這又是何苦呢?”尤雲青的聲音充滿了哀傷和無奈。
    舒影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就知道你一直很聰明,玉玉……你要小心提防曹……”話還沒說完,舒影的眼睛便緩緩閉上了,她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而在婚宴的前堂,尤韞華正靜靜地坐在那裏,手中拿著針線,細心地為梵子恒未來的孩子繡著小衣服。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後堂發生的悲劇。
    尤老夫人看到尤韞華專注的樣子,笑著走過來,打趣道:“華娘,你是不是又有了身孕啊?在你弟弟大婚的日子裏,你都不忘給未出生的孩子繡衣服呢。”
    “祖母,這絕對不可能啊!這可是我特意為七弟未來的孩子精心繡製的呀!”尤韞華一臉驚愕地說道,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僅僅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手指竟然就會如此不小心地被繡花針給狠狠地紮到了。
    而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竟然還是在自家將軍被梵子恒,假裝授意毆打至重傷的時候。
    就在這時,清宴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喊道:“將軍,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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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大人怎麽了?”尤韞華心急如焚,甚至都顧不上自己那已經被紮破的手指,急切地追問著。
    清宴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大人他……中毒身亡了!”
    這個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尤老夫人和尤韞華都瞬間呆住了。
    盡管她們心中早已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但當這個殘酷的事實真正擺在麵前時,她們還是難以接受。
    過了好一會兒,尤老夫人終於回過神來,她強忍著悲痛,對尤韞華說道:“韞華,我們先去看看情況。興勇、興信,你們留在這裏安撫家人。”
    尤韞華點了點頭,與尤老夫人一同匆匆趕往新房。
    一踏進房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隻見地下到處都沾滿了梵子恒的鮮血,觸目驚心。
    尤雲青跪在梵子恒的身旁,淚流滿麵,她緊緊握著梵子恒的手,不停地呼喚著:“二哥,你快醒醒啊!看看我,我是雲青啊!阿兄,你不是最喜歡我喚你阿兄了嗎?你還沒有聽到歲歲叫你一聲二舅父呢,你怎麽……怎麽能就這樣拋下我們走了呢?”
    尤韞華滿臉悲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哽咽地說道:“宥弟啊,我們才剛剛相認沒多久,你怎麽能就這樣拋下我們離開呢?今天本應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麽忍心讓新娘子為你而去呢!”
    就在這時,八玥神色慌張地跑來稟報:“主子,大事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宋璟澤聞言,臉色一沉,緩緩開口問道:“是何人落水?”
    八玥喘了口氣,答道:“似乎是謝將軍之子。”
    尤韞華一聽,心中猛地一緊,可能是自己的安兒!她來不及多想,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而去,徑直衝向謝挽安落水的荷花池邊,口中還不停地呼喊著:“安兒!安兒!”
    尤雲青也急忙跟了過去,當他趕到時,一眼便看到了在池邊啼哭不止的一歲多的沈元序。
    他趕忙對尤韞漪喊道:“五姐姐,快抱元序下去,給他換件幹淨的衣裳,別讓他受了風寒!”
    尤韞漪聞聲,連忙抱起沈元序,匆匆離去。
    此時,謝道義和謝道禮等人也都圍攏過來,麵色凝重。
    陳夢容走上前,輕聲安慰道:“華姐姐,你節哀順變吧,小公子他已經……”
    尤韞華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夢容,質問道:“為什麽會這樣?謝道義,我不是讓你看好安兒,不要讓他亂跑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三娘,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孩子啊!”謝道義滿臉懊悔地說道。
    尤韞華緊緊地抱著躺在軟石上的謝挽安,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她泣不成聲地哭訴道:“宥弟走了,如今連安兒也要離開我……”話還沒說完,她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一旁的尤雲青見狀,急忙喊道:“三姐姐,三姐姐!三姐夫,你快把三姐姐抱回房間休息,夢夢子,麻煩你過去看看。”
    就在這時,尤老夫人也匆匆趕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驚得差點昏過去。
    尤雲青連忙扶住尤老夫人,焦急地說道:“祖母,您別著急,您先回房休息吧。”
    尤老夫人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隻能任由眾人將她扶回房間。
    宋璟澤看著這混亂的場麵,眉頭緊緊地皺起,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八玥身上。
    八玥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解釋道:“主子,正如您所看到的這樣,是謝小公子看見皇長孫不慎落入荷花池中,情急之下才跳水施救,最後自己卻沒能上來。”
    宋璟澤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厲聲道:“本王讓你務必去查清楚,到底是誰想害皇長孫的性命!本王絕不相信,一個不到兩歲的孩童,剛學會走路就一個人來到這蓮花池旁,還會自己無緣無故地掉入荷花池中!”
    “是,主子!”八玥連忙應道。
    而此時的岑溪,依舊昏迷不醒,她已經這樣昏迷了將近大半年,至今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尤老夫人在經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地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顯得十分虛弱。然而,當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立刻展現出了一種堅定和果斷。
    她強打起精神,用微弱的聲音命令下人們,將府上的紅布全部換成了白色的帆。這一舉動顯然是為了表達對梵子恒和舒氏的哀悼之情。
    接著,尤老夫人轉過頭,看著胡婕娘,語氣嚴肅地說道:“婕娘,你阿婆如今還沒有醒來,而你作為五房的長嫂,在這樣的大事情麵前,你必須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胡婕娘連忙應道:“孫媳知道了。”
    尤老夫人繼續說道:“對外就宣稱子恒是被奸人所害,而舒氏則是因為殉情而死。另外,子恒並沒有留下子嗣,好在他有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就讓他們披麻戴孝,送子恒最後一程吧。還有,光哥兒,你立刻啟程去江南,把琪娘一家接回來。尤其是要把那兩個孩子帶回來,讓他們送舅舅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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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們傳令下去,今日新婦毒殺了新郎官的消息,不能走露半點風聲,老身心裏從來沒有承認舒氏是我的孫媳婦,哪怕他們拜的湯也不是,所以過完頭七就將他們二人分開埋了。
    至於華娘的安兒,好生安葬,讓明兒去福祿寺請大師替這個可憐的孩子超度。”
    尤昀光和尤昀明接到命令後,不敢有絲毫耽擱。
    尤昀光立刻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往江南。經過兩日的奔波,他終於成功地將尤韞琪一家接回了京城。
    然而,尤韞琪在回到京城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少傅府,而是先來到了兵部尚書府。
    因為今天是梵子恒離世的第三天,前來吊唁的賓客絡繹不絕,越來越多。
    胡婕娘站在靈堂前,麵帶悲傷,對著前來吊唁的眾人說道:“感恩各位在百忙之中,能夠抽出時間來吊唁,我那亡故的二叔。家婆她如今身體不適,家公在旁悉心照料,無法前來。我作為亡者的長嫂,自然要全權負責這喪事。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如今我二叔離世,我們一家人都心如刀割啊!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尤韞琪領著兩個孩子,緩緩走到梵子恒的靈位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胡婕娘見狀,連忙迎上去,詢問道:“四哥,這位是?”
    尤昀光趕忙介紹道:“六弟妹,這位便是大伯父家的次女,也就是我們的二姐。”
    尤韞琪連忙向二姐行禮,說道:“二姐一路辛苦了。”
    尤昀光又轉身向尤韞琪,介紹起胡婕娘:“二姐,這是六弟的媳婦,輔國公府的嫡長女婕娘。”
    尤韞琪微笑著對胡婕娘說道:“六弟妹,真是辛苦你了。”
    胡婕娘連忙擺手道:“二姐才是辛苦了,一路奔波。我這點事算不得什麽。我已經安排好了廂房,二姐您先帶著兩個孩子去歇息一下吧。”
    尤韞琪謝過胡婕娘後,說道:“我還是先去拜見一下祖母,妤馨和昱博就留在這裏,與弟弟妹妹們一起燒些紙錢吧。”
    “好,佩蘭,帶二姐去祖母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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