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尤老夫人對伯雋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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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都走了之後,尤老夫人步履蹣跚地又回到了宗祠,她緩緩地打開了那塊用白布覆蓋著的東西,仿佛那是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當白布被揭開,一座墓碑赫然出現在眼前,上麵刻著“沈清陽好友林鎮雲之墓”幾個字。
尤老夫人凝視著墓碑,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她輕聲說道:“伯雋,鎮雲,清陽來看你們了。你們在下麵是否也經常小聚,一起喝酒品茶,討論兵法呢?”
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宗祠裏回蕩,帶著些許淒涼。
尤老夫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鎮雲啊,我雖然辜負了你,但是我沒有辜負你的子孫後代。林墨他長得特別像你,那身上的英雄氣概,無論怎麽遮掩都遮不住。隻可惜,我錯就錯在讓他參了軍,不然他也不會英年早逝啊。”
說到這裏,尤老夫人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
她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林眉被我教導得很好,隻是她平常也會有一些小家子氣,跟她母親的性格一模一樣,總是喜歡記仇。不過好在她不會與我置氣,這也算是一點安慰吧。”
最後,尤老夫人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這幾十年我應該隨時打聽林靜的消息,不然她也不會落得個自殺的下場。又或者說,如果我一直留在京城,沒有前往雲城,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
尤老夫人感慨地說道:“好在這一切都回歸了正軌啊!你的大孫女如今嫁給了栩兒,也就是我剛剛找回來的孫子。這真是一段天賜良緣啊!”
她接著說:“你的外孫和外孫女們也都很好。我昨日還聽說渝星正在熱烈地追求昭雪呢,看來他們之間也有一段美好的故事。
至於渝塵,他在官場上可謂是順風順水,一路高升啊。
你一定想不到吧,雨眠那丫頭的生父竟然是永昌王,而且前幾年被認了回去,現在已經是堂堂正正的昭婧郡主啦!”
尤老夫人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些孩子們的關愛和欣慰。
“漪娘也嫁入了皇室,成為了錦王妃,真是光宗耀祖啊,還平安的誕下了皇長孫元序。
還有明兒,他娶了承宣王的女兒昭陽郡主,這也是一門好親事。
你們林家雖然遭遇了不幸,但啟文帝登基後,也為你們林家翻了案,這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隻是可惜,林家未能再次崛起,不過我相信,隻要孩子們努力,總有一天能夠重振林家昔日的輝煌。”
說到這裏,尤老夫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她默默地祈禱著:“伯雋啊,你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封書信給我,問我到底愛的是你還是鎮雲。你為何不留下來,讓我親口告訴你答案呢?”
尤老夫人緩緩說道:“我們三人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而,我對鎮雲的感情,更多的是兄妹之情。而你伯雋,才是我沈清陽此生唯一的丈夫。”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許多往事。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傻。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歡你,又怎會心甘情願地與你成婚呢?更不會在這十四年裏,接連為你生下五子一女。”
尤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我從小就是被父皇和母後,捧在手心上的嫡長公主,想要做什麽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夠攔住我。更何況是我的婚事,如果我真的喜歡鎮雲,我完全可以舍棄這嫡長公主的身份,與他私奔。”
說到這裏,尤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可是,我並沒有這麽做。因為,自始至終,我的眼裏、心裏,都隻有你一個人。我也始終信守著當初對你的承諾,終身不嫁,獨自一人撫養,我們的六個孩子長大成人,看著他們結婚生子。隻可惜,這一切你都無法親眼看到了。”
她的聲音越發低沉,“就連孫子輩的名字,都是你親自取的。你當初就是擔心自己會有什麽意外,所以才早早地為孩子們,取好了名字,就一口氣連取了十個名字,唯獨就沒有“栩”。
尤老夫人緩緩說道:“所以呢,今天清陽就自作主張地給他改了一個字。說來也巧,他恰好就抽到了這個字。看他那副歡喜的樣子,想必是更喜歡我為他取的這個字吧。因此呢,我就沒有跟他們明說,其實另外兩個字是你留下來的。”
她頓了頓,接著又道:“還有啊,青丫頭的名字,真的是取自於她在雲城出生,義兒希望她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可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我是把對鎮雲的愛慕之情,全都寄托在青丫頭身上了。想當年,你也為咱們的十個孫女取了名字。
隻是你可能沒想到,除了韞琴、韞琪、韞華、韞淑這四個名字是按照你取的之外,韞吟、韞漪、雲青那三個小丫頭的名字,可都是她們的父親給取的呢。”
尤老夫人感慨地歎了口氣:“孫輩們除了九歲的洛哥兒,其他的都已經成親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不過呢,剛剛新婚不久的光兒夫妻倆,還有正在跟梓桐鬧別扭的栩兒,情況稍微有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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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尤老夫人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不過呢,曾孫輩的孩子們一個個都長得冰雪聰明,討人喜歡得很呢。尤其是琴娘家的柏哥兒,如今都二十有二了!”
尤老夫人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說道:“那琴丫頭啊,正四處托人給柏哥兒說親呢,還美其名曰想讓我早日實現五世同堂。哼,我看呐,她就是自己急著想當祖母咯!”
尤老夫人頓了頓,然後看著伯雋,語重心長地說:“伯雋啊,你就放心吧。我這人,無論是對待兒媳還是孫女,向來都是一視同仁的。
要說完全沒有一點偏私,那也不太可能,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嘛。但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偏得太多。
因為我心裏清楚得很,隻有做到一視同仁,這個家才能和和美美、萬事興旺啊!”
尤老夫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可一直都記著呢。不管什麽時候,咱們這個家都絕對不能分家,哪怕是分了府,清陽我也做到了這一點。”
說到這裏,尤老夫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青丫頭這孩子啊,出生得比較晚,你都還沒見過呢。不過,我相信,如果你見到她,肯定也會非常喜歡她的。
隻可惜啊,她小時候因為太過善良,去救那淮世子,結果把自己的身體給弄傷了。要不然的話,以她的天賦和能力,將來必定會繼承你的衣缽,成為咱們大澧朝真正掌握實權的女將軍呢!”
尤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惋惜,但很快就被疼愛所取代,“正因為如此,我們全家人都把她當作心肝寶貝一樣地保護起來,生怕她再受到一點傷害。”
尤老夫人緩緩說道:“這其中的緣由,可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我們尤家孫子輩中最小的一位女娘,也並非僅僅是因為她曾經受過傷。而是清陽覺得,及笄之後的她長的更像你幾分。”
尤老夫人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麽,接著說道:“你肯定很想問我,她長大後究竟做了些什麽?清陽可以告訴你的是,她雖然沒有像她的義兄和溪娘那樣出征沙場,但她卻自己開了一家書坊。不僅如此,她有時還會親自去當說書先生呢!”
尤老夫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對於她的這些選擇,清陽並沒有加以阻攔。畢竟,如果這真的是她所喜歡做的事情,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又有什麽權利去幹涉她呢?若是你還在的話,或許也會和我有著同樣的想法吧。”
說到這裏,尤老夫人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我之所以說自己自私,就是自私在,我讓順熠把她娶回了家。不過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如今的順熠,已經成為了賢王殿下,而且對青丫頭也是寵愛有加。
這或許才是你真正希望看到的吧。好在青丫頭的四個姐姐,出嫁得都比較早,所以家裏也沒有太多的瑣事需要她操心。”
尤老夫人緩緩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惋惜。
她喃喃自語道:“吟丫頭啊,她對順熠那孩子可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畢竟她心裏早就有了心儀之人。偏偏,青丫頭在抓周禮上抓到了順熠,這可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啊!”
尤老夫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伯雋啊,清陽不瞞你說,那時候,我原本是有意想讓吟娘或者漪娘嫁給順熠的,甚至連韞淑也未嚐不可。誰能想到,這世事難料,那小子最後竟然,把我們家的小娘子給娶走了。不過,如今看到他們都各自,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尤老夫人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這件事情,我會深埋在心底,帶進棺材裏去,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說完,她輕輕地拍了拍清陽的手,以示安慰。
尤老夫人看著“沈清陽亡夫尤令瞿之墓”的時候,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感慨。
尤老夫人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說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盈娘那孩子,該著急來接我了。不知不覺間,我都已經跟你們,說了這麽久的話了。下次有時間,清陽再過來陪你們說說話。”
說罷,尤老夫人慢慢地走到那塊白布前,小心翼翼地將它重新蓋好,仿佛那白布下掩蓋的不僅僅是祠堂裏的牌位,還有她心中那段被塵封的往事。
最後,她轉身走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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