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奉旨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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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幾點寒星寂寥地懸於高空,一隻飛鴿仿若夜的精靈,撲棱著翅膀,精準地落在葉瑾辰府邸的窗台。
暗衛利落地解下綁在鴿腿上的竹筒,取出密信,匆匆步入內室,向葉瑾辰稟報道:“回稟千歲,虞將軍已在少林寺落發為僧,法號明心。”
葉瑾辰神色不動地接過信紙,目光掃過那簡短的幾行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似是快意,又似是某種更為複雜深沉的情緒。
待他看完,便隨手將信箋置於燭火之上,火苗瞬間舔舐而上,吞噬了那輕薄的紙張,化為幾縷灰燼,隨風飄散,仿佛這消息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負手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思緒卻飄向了明日的婚娶之事。
一想到洪如霜那倔強而清麗的麵容,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輕聲呢喃道:“明日便要迎那洪如霜進府為妾了,不知這女子可有膽子逃婚?哼,且看這好戲如何開場吧。”
窗欞上搖曳的燭火映照著他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有些陰森的影子,仿佛預示著這場婚娶背後隱藏的洶湧暗潮,而他,正是那操縱一切的幕後之人,靜候著命運之輪在這場糾葛中緩緩轉動,碾碎所有的不甘與反抗,隻留下他所期望的既定結局。
小小的花轎在眾人的簇擁下,顫顫悠悠地進了九千歲那威嚴奢華的府邸。
喜樂聲中,新娘洪如霜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節泛白,她透過蓋頭的縫隙,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好不容易等到眾人的注意力被分散,洪如霜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地掀起花轎的簾子,蓮步輕移,小心翼翼地朝著後院的一處偏僻角門摸去。
她盡量避開那些巡邏的家丁,眼神中透著緊張與決絕。
然而,洪如霜不知道的是,從她踏出花橋的那一刻起,九千歲葉瑾辰就沒放鬆過對她的警惕。
葉瑾辰何等精明,怎會料不到這女子會有逃婚之舉?
他早早安排了心腹在暗處潛伏,那些人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洪如霜的每一個動作。
當洪如霜自以為順利地接近角門時,跟蹤她的人已悄然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他們遠遠地跟在洪如霜的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被發現,又確保她始終在掌控之中。
為首的黑衣人眼神冰冷,看著林婉的背影,就像在看一隻即將落入陷阱的獵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等待著九千歲的下一步指示,這場貓鼠遊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晨霧尚未完全散去,集市上已是一片喧鬧。洪如霜身著那身淺紅色的嫁衣,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來,嫁衣的裙擺有些淩亂,上頭的金線繡紋在晨曦下仍閃爍著微光,卻也難掩她此刻的倉促與狼狽。
她氣喘籲籲地站定,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片刻後,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子。
那銀子帶著她的體溫,在掌心閃爍著細碎的光。
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堅定,環顧四周,看到一輛馬車後,便急忙上前拉住車夫的衣袖,急切地說道:“帶我去少林寺,這些銀子都給你。”
車夫被她這一身嫁衣和慌張的神情嚇了一跳,但看著那幾兩碎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扶著她上了馬車。
洪如霜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麵漸遠的集市嘈雜聲,心亂如麻。
她想起被迫出嫁的無奈,對未來的迷茫,以及此刻奔赴少林寺的孤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緊緊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暗自祈禱能順利到達少林寺,改變自己這被命運擺弄的棋局,哪怕前方等待她的是未知的艱難險阻,也絕不回頭。
洪如霜乘坐的馬車在崎嶇道路上艱難地顛簸了幾個時辰後,終於緩緩停下。
她迫不及待地撩開簾子,抬眼便望見了那莊嚴肅穆的少林寺。
寺門古樸厚重,透著一股曆經歲月沉澱的寧靜與威嚴。
未及多想,洪如霜提起裙擺,疾步朝著寺門奔去。
然而,還未等她踏入寺內一步,守門的僧人便迅速上前,雙手合十,恭敬地施了一禮,口中念道:“阿彌陀佛,本寺不招待女施主,女施主請留步。”
那僧人的神情平和而堅定,目光中雖有慈悲,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守。
洪如霜心急如焚,腳步頓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她環顧四周,隻見寺廟依山而建,綠樹環繞,寺內香煙嫋嫋,梵音陣陣,似近在咫尺,卻又因這一道阻攔而仿佛遠在天涯。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但很快又被決絕所取代。
咬了咬牙,洪如霜向前一步,對著僧人懇切地說道:“大師,求您通融一下,我有要事求見虞子憫虞將軍,此事關乎生死,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此。”
說罷,她盈盈欲泣,眼中滿是哀求。
守門的兩位僧人對視一眼,稍作猶豫後,其中一位麵容清瘦的僧人雙手合十,向洪如霜微微欠身道:“女施主,請稍等,小僧進去通報一下。”
言罷,轉身快步向寺內走去。
此時,剛剛結束早課的明心,身著灰色僧袍,神色平和地準備拿木桶去挑水。
那僧人匆匆趕到他麵前,行禮後說道:“明心師弟,門外有位女施主哭得梨花帶雨,聲稱有極為重要之事非要見你不可。”
明心聽聞,手中動作一頓,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會是何人?
自己既已遁入空門,往昔俗事理應皆已斬斷,這女子又因何而來?
他抬眼望向寺門方向,目光透過層層殿宇,似能看到那道焦急的身影,沉默片刻後,放下木桶,向著寺門走去。
隨著腳步聲漸近,洪如霜的心也愈發忐忑。
她緊緊攥著衣角,雙眼緊盯著寺內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著虞子憫能夠願意見她這一麵,全然不顧自己此時身著嫁衣、形容狼狽,滿心隻想著即將見到的那個人,期盼能在這絕境之中尋得一絲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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