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死邊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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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廟的飛簷鬥拱在餘暉的映照下,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寺內,一名年紀尚輕、麵容清秀的小沙彌,手中握著一把略顯破舊的掃帚,不緊不慢地朝著寺廟大門的方向緩緩走來。
    他身穿一襲素色袈裟,那袈裟的布料雖樸實無華,卻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為他添了幾分出塵之態。
    小沙彌的步伐輕盈,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柔軟的雲朵之上,帶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寧靜與超脫。
    他的眼神清澈而純淨,宛如一汪清泉,沒有絲毫塵世的雜念。
    此時,一直焦急等待著的夜風,在看到小沙彌身影的瞬間,心中不禁一喜。
    他已經在寺外徘徊了許久,內心的焦急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刻也未曾平息。
    夜風趕忙快步迎了上去,他的腳步匆忙而急切,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
    待走到小沙彌麵前時,夜風停下腳步,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對方行了一個禮。
    他的動作規範而誠懇,臉上滿是懇切之色,說道:“這位小師父,在下真的有一件十萬火急的大事,懇請您能幫忙讓我拜見一下貴寺的明心大師!此事事關重大,實在是耽擱不得啊!還望小師父大發慈悲,行個方便,替在下進去通報一聲吧!”
    說罷,夜風再次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滿是期盼之色,那眼神仿佛是在黑暗中尋找光明的旅人,充滿了渴望與執著。
    且看眼前這位小沙彌,麵龐白皙而清秀,宛如春日裏初綻的花朵般嬌嫩動人。
    他的肌膚細膩如雪,透著淡淡的粉色,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力量。
    他身上穿著一襲略顯樸素的灰色僧袍,那僧袍裁剪得恰到好處,貼合著他瘦弱的身軀。
    僧袍上的每一道褶皺都像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隨風輕輕飄動時,仿佛能聽到細微的沙沙聲,那聲音如同古老的梵音,在空氣中輕輕回蕩。
    此刻,小沙彌正將雙手合十放置於胸前,其動作輕盈而優雅,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流暢。
    他微微躬身,向著麵前之人行了一禮,輕聲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實在抱歉,明心師兄自昨日起就已經開始麵壁思過了。在接下來的整整三個月時間裏,無論任何人前來拜訪,都是無法與他相見的呀。”
    說這話的時候,小沙彌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歉意和無奈,他的眼神裏也流露出一絲同情,讓人不禁對他心生憐憫之情。
    他看著夜風焦急的模樣,心中也泛起一絲波瀾,隻是寺規不可違,他也無能為力。
    夜風聽到這句話後,心裏猛地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塊巨石瞬間壓在了心頭,讓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也變得黯淡無光。
    然而此刻,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就像一盆冷水無情地澆在了他熾熱的心上,將他所有的期望都瞬間化為泡影。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小沙彌剛才說的話在不斷回響。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回過神來,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搖頭的動作顯得無比沉重,似乎承載著他內心深處無盡的失落和沮喪。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最後,夜風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轉過身去。
    每一步都邁得那麽艱難,仿佛腳下踩著千斤重擔。
    隨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少林寺的山門,隻留下一陣輕微的歎息聲在空氣中回蕩,那歎息聲裏充滿了失望與無助。
    踏上歸程的夜風,心情就如同壓了塊大石頭一樣,顯得格外沉重。
    路上四周一片靜謐,唯有馬蹄聲清脆地回響著,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弦之上。
    隨著駿馬奔騰,道路上揚起陣陣塵土,如煙似霧般彌漫開來。
    夜風騎在馬上,思緒卻早已飄遠。
    他回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那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如今明心大師無法相見,他該何去何從?
    他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就像置身於黑暗的深淵,找不到一絲出路。
    當行至半途之時,夜風腦海中的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不息。
    忽然間,一段記憶如同閃電劃破天空,清晰地浮現在他的心頭——明心昔日曾經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倘若哪天遇到急事卻找不到我的蹤跡,你盡可以前往京城裏的千歲府,去尋找那位威名赫赫的九千歲大人。”
    想到這裏,夜風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猶如在無助中捕捉到了一絲曙光,又好似溺水之人猛然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那火焰熊熊燃燒,驅散了心中的陰霾。
    他毫不猶豫地揮動馬鞭,催促胯下坐騎加快速度。
    駿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急切的心情,撒開四蹄奮力狂奔,如風馳電掣一般向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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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和馬匹化作一道影子,迅速消失在馬路之中,隻留下身後滾滾煙塵和那漸行漸遠的馬蹄聲響徹在寂靜的官道之上。
    在京城的另一端,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屋內,照得整個房間都亮堂堂的。
    一家人用過早餐後,蕭父麵色凝重地再次來到了蕭梓豪的房間。
    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仿佛肩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卻又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進入房間後,蕭父站定身子,目光直直地盯著坐在桌前的蕭梓豪,語氣堅定而又不容置疑地說道:“豪兒,成親的日子爹已經給你定下了,就在三日之後,屆時你便與那婉娘完成婚事。”
    聽到父親這番話,原本正心不在焉翻閱書籍的蕭梓豪瞬間如遭雷擊般僵住了身體。
    手中的書也不自覺地滑落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緊接著,隻見他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出,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而下。
    “爹,您這是為何呀?為什麽要這般逼迫於我?我對婉娘毫無感情可言,而且我和她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我真的無法娶她為妻啊!”蕭梓豪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聲嘶力竭地朝著父親喊道。
    他那一雙青筋暴起、關節泛白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摳住地麵,仿佛要將這片土地撕裂開來。
    每一根手指都深深地摳住地麵,指甲也因過度用力而幾近斷裂,但他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是憑借這股力量來宣泄自己內心深處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痛苦與無奈。
    他的身體像是被狂風席卷的孤舟,劇烈地顫抖著,幅度之大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散架。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瞬間便消失不見,仿佛連這些汗水也承受不住他心中那份沉重的絕望和憤怒。
    他瞪大雙眼,直直地望著前方,眼中滿是迷茫和不解。
    他怎麽也想不通,那個曾經對他疼愛有加的父親,為何如今竟能如此狠心,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毫不猶豫地犧牲掉他一生的幸福。
    難道親情在利益麵前真的就如此不堪一擊嗎?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他感到心如死灰,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然而,麵對兒子如此悲痛欲絕的樣子,蕭父卻隻是緩緩地轉過頭去,根本不願意多看一眼。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有一片冷漠之色,嘴裏更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為了我們蕭家的未來,為了家族的名譽和利益,你必須這樣做。此事沒得商量!”
    說完,蕭父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房間,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但腳步卻依舊堅定。
    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或許會傷害兒子,但為了家族的興衰,他別無選擇。
    隻留下蕭梓豪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原地,獨自承受著這份巨大的痛苦和壓力。
    他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怨恨和委屈達到了頂點。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鳥兒,失去了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蕭梓豪怒發衝冠,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漲得通紅。
    隻見他猛地伸出右手,用力一揮,將桌上擺放整齊的精致茶具狠狠地掃落在地。
    隨著“劈裏啪啦”一陣脆響,茶具瞬間化作無數碎片,散落在地麵上,猶如一片破碎的琉璃。
    那些碎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是他破碎的心。
    而蕭梓豪則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呆立當場,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些滿地狼藉的碎片。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神空洞無神,喃喃自語道:“士可殺,不可辱!爹、娘,都是你們逼我的啊!恕孩兒不孝……今日,我便先行一步了。若有來生,哪怕讓我做那任人宰割的豬羊,或是低賤卑微的走狗,我也絕不願再投胎成為你們蕭家之子!”
    說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對父母的怨恨,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緊接著,隻見他緩緩地彎下腰去,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謹慎小心,就好像生怕驚擾到什麽似的。
    終於,他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到了地上那散發著陣陣寒光的碎片。
    這碎片宛如一把絕世利刃,閃爍著令人膽寒心驚的冷冽光芒。
    他微微顫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這片鋒利至極的碎片,感受著它那刺骨的寒意透過指尖傳遞而來。
    隨後,他將碎片的尖端準確無誤地對準了自己手腕處那不斷跳動的脈搏。
    此時的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他緊閉雙眼,臉上流露出一種決然之色,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後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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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下一刻,他猛然發力,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劃了下去!
    刹那間,一股尖銳的刺痛如同電流一般迅速傳遍全身,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然而,他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來。
    瞬間,殷紅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從那道深深的傷口中噴湧而出,迅速染紅了他原本白皙如雪的手腕以及周圍的地麵。
    那觸目驚心的紅色液體沿著他的手臂一路流淌而下,一滴接著一滴,重重地滴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發出輕微而又清脆的聲響。
    那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如此清晰可聞,仿佛是生命流逝的倒計時鍾聲……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撞開,蕭梓豪的母親衝了進來。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她連忙衝過去,一把奪過蕭梓豪手中的碎片,然後緊緊地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
    “豪兒啊,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你怎麽能如此糊塗、如此犯傻啊!”
    蕭母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那悲慟欲絕的聲音仿佛響徹整個天際,其中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深深的自責。
    她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兒子那鮮血淋漓的手腕,淚水如決堤般奔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
    那顆原本堅強的心此刻卻像是被千萬把利刃狠狠地刺穿,痛得無法呼吸。
    她恨自己為何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沒能早些察覺到兒子內心深處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她懊悔自己為何沒有及時伸出援手,去阻止這場可怕悲劇的發生。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她都願意換得兒子的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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