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凝的腳步像被釘住，她望著時悅琳伸來的小手，眼眶裏打轉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蹲下身，將時悅琳輕輕摟進懷裏，手指撫過她後頸細軟的發絲，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小悅琳，姐姐不走，姐姐在這陪著你。"
    時悅琳把臉埋進她肩窩，小胳膊緊緊箍住她的脖子，忽然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季思寒。
    陽光從她頭頂斜斜切下來，在她睫毛上凝成細小的金粉"爸爸，你能不能不趕清凝姐姐走？"
    小手還抓著溫清凝的衣領，指節都泛白了。
    季思寒喉結滾動兩下，目光在溫清凝泛紅的眼角與時悅琳間來回遊移。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裏帶著幾分澀意"你口中的清凝姐姐說時間不早了要回去。"
    時悅琳聞言小嘴一癟，濕漉漉的眼睛瞬間蓄滿淚水，小手死死揪住溫清凝的衣領"清凝姐姐你不要走！我好想你"
    說著便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往溫清凝頸窩裏鑽，帶著奶香的呼吸撲在她發燙的皮膚上。
    溫清凝眼眶微紅，手指輕輕撫過時悅琳後頸細軟的發絲，聲音裏帶著幾分哽咽"我不走，我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她抬眸看向季思寒，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像是哀求。
    暮色四合時，溫清凝蜷在主臥飄窗上給時悅琳讀繪本。
    月光透過紗簾落在她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時悅琳抱著兔子玩偶睡得香甜，呼吸聲輕得像片羽毛。
    她輕手輕腳起身，赤腳踩過地毯時聽見次臥方向傳來壓低的聲音。
    溫清凝的腳步頓在次臥門外，紗簾縫隙漏進的月光將門板上的雕花鍍成銀白。
    門縫裏透出暖黃光暈，季思寒的聲音裹著電流聲傳來，低沉裏帶著幾分柔和。
    她屏住呼吸貼近門板，卻聽見另一道清甜的女聲像碎玉般滾落——是葉星眠。
    那聲音她聽過無數次，此刻卻裹著笑意與季思寒一來一往。
    溫清凝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承認自己現在很賤，迫切地想要知道季思寒和葉星眠在聊什麽，能讓季思寒這麽開心。
    沒再多想，她沒敲門，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屋內，季思寒正拿著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臉上。
    看到溫清凝突然闖入，他微微一愣，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
    而手機屏幕裏，葉星眠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也瞬間僵住，清甜的聲音戛然而止。
    暖黃的燈光灑在他們身上，卻讓溫清凝覺得無比刺眼。
    溫清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麵上卻浮起一抹溫軟笑意，嗓音輕得像飄落的柳絮"星眠你現在在哪呢？"
    葉星眠舉著手機的手指微蜷，屏幕藍光裏她懷中蜷著個粉團子，季溫檸閉著眼，小手攥著葉星眠的衣襟，奶香混著葉星眠身上的橙花香水味。
    她聲音更甜了"我在溫家呢姐姐，溫檸好乖啊，在我懷裏睡著了。"
    溫清凝聽見自己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氣音，像是被風揉碎的歎息。
    葉星眠神色愈發溫柔，眼睛彎成月牙，嘴角上揚著說道“姐姐，溫檸真的好討喜，季總一看到溫檸，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下去過呢。”
    “我要是有一個這麽乖的女兒就好了，每天看著她軟軟糯糯的模樣，心都要化了。”
    說著，她還輕輕晃了晃懷中熟睡的溫檸。
    溫清凝隻覺臉頰滾燙，尷尬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她指甲再次掐進掌心，努力扯出一抹笑，聲音帶著幾分不自然“現在很晚了，還是讓孩子安靜休息吧，小孩子睡眠淺，別吵醒了。”
    電話掛斷後，屋內氣氛凝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暖黃燈光搖曳，在溫清凝臉上投下斑駁陰影，她死死盯著季思寒，眼神裏交織著憤怒、委屈與難以置信。
    嘴唇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你和她談上了？”
    季思寒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神色慵懶又疏離。
    他抬眼看向溫清凝，目光淡漠，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的私事，沒任何理由告訴你吧。”
    那聲音，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刺進溫清凝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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