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仙看出他的需求，嘴唇已經幹得起皮，臉色更加蒼白。
    她取了一盅靈泉水，送到他嘴邊，小心地喂他喝下去。
    以往她也沒這般仔細地照顧過誰，看在他快死的份上，她勉為其難一回。
    有了靈泉水的滋潤，他的嗓音也沒那麽沙啞了。
    “師父！”
    “還喊。”楚月仙瞪著他，“這是快死了才想拜我為師，有幾分的真心？”
    陳天水眯眼微笑。
    “師父！”
    “除了師父，你還會喊什麽？”
    “師父！疼。”
    楚月仙氣得想把人扔下去，又忍住，手放在他胸前，察看傷勢。
    “你心髒的傷在慢慢愈合，不疼才奇怪了，忍著。”楚月仙蹙眉說道。
    “疼著總比死了好。”
    陳天水眼睛一下蓄滿淚水，抿著唇，看起來倔強又可憐。
    楚月仙又心軟了，她撓撓頭，心情煩躁。
    第一次收徒，她也沒帶徒弟的經驗。
    “哭什麽哭？不過是一點小傷，有師父在，你死不了。”楚月仙不怎麽會安慰人。
    “男子漢有淚不輕彈，給我收回去。”
    陳天水點頭，可眼淚收不回去，“師父！”
    “你又想幹嘛？”楚月仙歎氣，盡量放柔語氣，畢竟他現在有傷在身，自己這個師父也不能太凶。
    “拜師茶，等我能起來就敬你。”陳天水低聲說道。
    “嗯！這個不著急。”楚月仙讓自己看著溫柔點，問他，“你的真名不叫柱子吧？”
    “嗯！我當初不該騙師父你，我姓沈，名如玉，家父學問不深，隻聽過君子如玉，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陳天水的母後姓沈，他小名如玉，這個名字也不錯。
    “沈如玉，總算是個正經名字。”楚月仙既然決定收他為徒，對徒弟的態度也就改改，不能太簡單粗暴。
    “師父，我們要去哪？”
    “靈方山。”楚月仙看向前方，“這次要去對付大妖，我算了一卦，此行有些凶險。”
    靈方山就快到了。
    楚月仙給七長老傳訊，確定了落腳點，就在靈方山外的闊城。
    因為大妖作亂，周圍的百姓都逃到了闊城，城內守衛已經嚴陣以待，固守城牆。
    但妖兵眾多，幾次三番來騷擾，還要城主每隔七天就要進獻一對童男童女，不然就抓百姓當血食。
    七長老趕到後，城內妖風陣陣，又被抓走了數名百姓。
    城主不過金丹期修為，無可奈何，已經讓人去挑選一對童男童女，先穩住妖怪再說。
    七長老趕到後，打退再次上門喊話的妖兵。
    楚月仙進城時，城內百姓依舊處在驚嚇之中，明顯不信任他們這些青雲仙宗的弟子。
    “長老，那些妖怪實在是太厲害，我金丹期的修為，在一眾妖兵的圍攻下，也討不到好處。”
    城主歎氣，跟七長老說話，“眼看著城中的百姓被它抓去吃掉，我真是痛心疾首，隻能先送祭品給它們。”
    楚月仙到了城主府，還未進大廳，就聽到這番話。
    心想金丹期都在妖兵手裏討不到好處，七長老這個元嬰期鬼修，想收服這作亂的妖王怕是不易。
    沈如玉躺不住坐起來，他在月亮船上，跟著楚月仙身旁飛行。
    城中守衛見是青雲仙宗的人，身旁的人又重傷未愈的樣子，也就不計較他乘坐飛行法器入城主府的事。
    城主還在跟七長老細說大妖作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門口眼尖的弟子已經看到楚月仙。
    “大師姐來了！”
    牧歌看到後，撇撇嘴，她和肖河就是後來派過來的內門弟子。
    “足足比我們慢了半個時辰，還帶回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幹嘛去了？”
    牧歌站起來，陰陽怪氣地問楚月仙，“大師姐，我們這次任務凶險，你怎麽還帶了一個男人在身邊？”
    她目露鄙視，道侶才剛隕落，她就撿男人回來，不守婦道。
    楚月仙瞟了她一眼，“這是本座剛收的弟子。”
    “弟子？”牧歌不敢置信，“大師姐你就收這麽個病秧子做弟子？太兒戲了吧！”
    楚月仙是孤月峰的親傳弟子，她收的弟子那也是親傳，比她這個內門弟子等級高多了，她心中頓生嫉恨。
    沈如玉咳了一聲，委屈的看向她，“師父，弟子隻是受了些傷，不是病秧子。”
    楚月仙看了牧歌一眼，訓道，“我的弟子，我想收誰就收誰，憑你也敢過問我的事？”
    “我就是覺得奇怪，大師姐你才離開多久，就撿了一個徒弟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師姐你耐不住寂寞，找了一個小郎君做伴。”
    牧歌信口開河，她倒是多看了沈如玉幾眼，比起天人之姿的陳天水，這少年除了弱不禁風，容貌真沒出彩的地方。
    楚月仙抬手，一巴掌抽在牧歌臉上，她的身體都跟著偏向一邊差點摔倒。
    “將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她眼神中帶著說不出得冷。
    牧歌捂著腫起的臉，嚇得險些哭出聲，“大師姐，我，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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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再口無遮攔，我就封了你的嘴。”
    牧歌被她冷眼一瞪，瑟縮了幾下，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時城主和七長老注意到這邊，一起看過來。
    城主看到楚月仙後激動的站起來，“這位就是青雲仙宗的高徒吧！我等你很久了，隻要有你的伏羲琴坐鎮，我這闊城也能安穩幾日。”
    楚月仙向他行了一禮，說道，“我已將伏羲琴置於城樓之上，有神器坐鎮，那些小妖暫時不敢再來。”
    “太好了，仙師快坐，來人，上茶。”
    城主親自讓座，看得其他弟子麵色不愉。
    同樣是青雲仙宗的弟子，這待遇天差地別。
    牧歌握緊手裏的茶杯，心想不就是有伏羲琴嗎？若是沒有伏羲琴做倚仗，和他們這些弟子有什麽不同。
    沈如玉從月亮船上下來，大廳內的下人給他加了一個座椅，他坐在最下麵，下人倒是禮數周全的送上熱茶。
    城主繼續和他們說話。
    “妖怪要我等明日清晨就將童男童女送上山，城中百姓雖然眾多，但誰又舍得家中孩子去送死，我，唉！隻能讓百姓抽簽決定，這才挑了兩位。”
    七長老看向楚月仙，“師侄有何打算？”
    “既然妖怪要吃人，明日我們就隨隊伍上山，探探妖怪的底細和實力，看它來自何處？有沒有弱點？再來收服。”
    七長老點頭，“師侄考慮周全。”
    說完他又問城主，“城主你意下如何？”
    城主連連點頭，“這樣再好不過，隻不過仙師要帶伏羲琴一起進山嗎？我怕伏羲琴一離開，那些妖怪又跑進城裏搗亂。”
    “我會將伏羲琴留在這裏。”楚月仙本來也沒打算帶進去。
    這時其他弟子有了意見。
    “大師姐，伏羲琴帶著一起能保護大家的安全，留在城內，我們怎麽辦？”
    “既然來除妖，就不要貪生怕死。”楚月仙打斷他們的抱怨。
    城主放心了，“既然如此，我這就命人安排仙師們先在府內休息一晚。”
    “多謝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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