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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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煎熬等待中過得格外緩慢,明明才過去大半個時辰,蘇煙和蕭柔卻感覺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終於,蘇澤完成了最後縫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後後怕地說道:“利刃擦著心口堪堪而過,若是再偏分毫,哪怕是我師傅他老人家來了,恐怕也是無力回天……萬幸!”說到這他頓了頓,抬眼看見蕭柔、蘇煙二人皆是一臉驚怕,又開口安慰道“現在傷口已經縫合好了,且蕭啟體質非常人能比。接下來隻要不感染發熱,就有很大的康複希望,你們要對他有信心!”說完,他隨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後,又在傷口周邊細細撒上了促進傷口愈合的藥粉,接著才仔細地為蕭啟包紮傷口,動作輕柔而謹慎。
蘇煙和蕭柔聽了這話,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但眼中的擔憂依舊沒有消散。她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對於蕭啟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
蘇澤一邊收拾著醫具,一邊詳細地向蘇煙叮囑護理的要點:“傷口千萬不能沾水,每日要按時換藥,這是我特製的傷藥,能夠加速傷口愈合,但一定要小心塗抹,動作要輕,以免牽扯到剛縫合的傷口。”蘇煙認真地聽著,不住點頭,將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心裏。
蘇澤仔仔細細地將護理的各項要點交代完畢,頓了頓,而後神色凝重,頗為擔憂地看向蘇煙,說道:“蘇煙,京中局勢複雜,耳目眾多,我和蕭柔身份特殊,行走過於引人注目,實在不宜在此地久留。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暴露蕭啟的行蹤,屆時恐怕會給他招來難以預估的危險。這邊的一切,就隻能全仰仗你了。”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安撫之意,繼續說道:“不過你切莫太過憂心,我定會每日都分出心神關注這邊,借視察藥館之名,過來查看他的傷勢。稍後我會開一張藥方,此藥方能助蕭啟盡快恢複。倘若他能蘇醒過來,或是有了意識能夠自主吞咽,你便依照藥方在這醫館中抓藥,精心熬煮後喂給他喝下。”
蘇澤神情嚴肅,鄭重地叮囑:“在這期間,若是出現任何情況,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異常,你都要即刻差遣可靠之人去尋我。千萬不可掉以輕心,我們必須謹慎應對,確保蕭啟能安然度過此劫。”
蘇煙心中一緊,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蕭啟,她咬了咬牙,堅定地點點頭:“我明白,你和蕭柔回去吧,這裏有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照顧好他。”
蕭柔走上前,緊緊握住蘇煙的手,眼眶泛紅:“蘇煙姐姐,哥哥就拜托你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有什麽事千萬別一個人扛著,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蘇煙回握住蕭柔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你放心,我會的,天色已晚,你和蘇澤回去路上也多加小心。”
蘇澤和蕭柔離開後,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蘇煙坐在床邊,輕輕握住蕭啟的手,忍著淚說道:“蕭啟,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一定要!曾經身受那麽多傷的你都挺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會的對嗎?”她一邊低聲說著,一邊用手帕輕輕擦拭蕭啟額頭上的汗珠。
蘇煙不眠不休地守了蕭啟一天一夜,但他此次卻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蘇煙雙眼布滿血絲,麵容憔悴不堪,可眼神卻依舊堅定地落在蕭啟身上,一刻也未曾移開。
她輕輕握住蕭啟因失血過多而冰涼的雙手,仿佛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蕭啟,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答應過我,餘生要護我周全的,你可不能唬我。”蘇煙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隨後又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就在蘇煙、蘇澤、蕭柔三人還在極力隱瞞蕭啟受傷之事時,宰相府卻已暗流湧動。
那批刺殺蕭啟的黑衣人,正是陳宰相豢養的死士。此刻,在宰相府那陰暗的密室中,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肆意舞動,宛如群魔亂舞。陳巽和麵色陰沉,正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廢物!連這麽一個簡單的任務都能搞砸,還折損了這麽多人!”陳巽和怒目圓睜,對著下方跪著的黑衣人首領鬼刃厲聲嗬斥。鬼刃渾身顫抖,似乎很是害怕,他頭低得幾乎貼到地麵,大氣都不敢出。
“大人息怒,隻因變故突發,屬下一時沒來得及收手才……”鬼刃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哼!借口!”陳巽和猛地一甩衣袖,“若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處,我現在就斬了你!”
陳巽和停下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與陰鷙。他心中暗自腹誹“若不是看中那人背後的神秘勢力,日後能助我成就大業。我這幾個月又怎會甘願如此,如同傀儡一般聽他號令,把蕭啟的命留到現在!現如今還要配合他演這過家家般的把戲!真不知道他搞的什麽名堂。隻是,按鬼刃所言,蕭啟此次傷勢必然不輕,若是那人得知如今事情並未如他所願發展,他還會不會信守當初諾言?”
思及此,陳巽和周身的空氣仿佛都為之凝結。他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天人交戰,各種念頭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片刻後,他牙關一咬,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陡然出聲道:“不行,為保萬無一失,我得做兩手準備!”說罷,他猛地甩了甩衣袖,不再理會還跪在地上的鬼刃,步伐匆匆地離開了密室。
陳巽和走後,原本恭敬地跪在地上的鬼刃,一聲冷笑從他口中溢出。而後緩緩起身,他雙手把長刀抱在胸前,刀鞘在昏暗的光線中隱隱泛著幽冷的光,仿佛與他身上的寒意相互呼應。他靜靜地看著陳巽和離去的方向,臉上表情冷絕,與剛那個戰戰兢兢的他判若兩人。
思索片刻,他快步地朝著密室的一條暗道走去,不一會他就出現在了宰相府後門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而後迅速朝遠處的一間破廟潛行而去。
借著夜色掩護,這一切似乎都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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