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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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的心中,疑雲如陰霾般層層籠罩,久久不散。“當初與蘇煙的相識,究竟是命運的偶然交織,還是敵人經過深思熟慮、處心積慮,精心為自己布下的一盤棋局?”這個疑問,如同尖銳的芒刺,反複刺痛著他的心。
    而曾經那些看似出自真心的關懷與舉動,又究竟有幾分是真?那些溫柔的話語、關切的眼神、無微不至的照料,在如今這重重迷霧之下,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層難以捉摸的神秘麵紗。每一個回憶的片段,都像是一道待解的謎題,讓他陷入了痛苦的思索與無盡的困惑之中。
    “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蕭啟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緩緩開口,神色凝重如鐵。語氣中,伴著濃濃的無奈,卻又透著一種堅定不移、不容置疑的決然。
    “倘若蘇煙真的與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有所關聯,那局麵將變得極為棘手。”蕭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必須安排得力之人,在暗中不動聲色地密切留意蘇煙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最細微的異常,都絕不能放過。她的任何舉動,都可能成為解開這團亂麻的關鍵線索。”
    緊接著,蕭啟目光轉向對方,神情嚴肅而認真:“另外,你即刻動身,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溪頭村。那村子或許藏著關於蘇煙身份與過往的重要秘密,你想辦法從村民口中,盡可能地探聽到相關信息。你務必萬分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身份。”
    隱六神色一凜,單膝跪地,抱拳應道:“公子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說完他正欲起身,又突然想起什麽,再次抱拳說道““公子,還有一事。”隱六微微皺眉,神色凝重,“剛才,屬下觀察了許久那信鴿遠去的方向,它堅定不移地一路朝北而去。結合此前我們收集的各方情報,以及對當前局勢的綜合分析。屬下不禁猜測,這個在幕後被蘇煙稱作義父之人,其背後勢力是否與寧國存在某種千絲萬縷的聯係?畢竟北方地域廣闊,寧國雄踞一方,而信鴿又徑直朝北,這其中或許暗藏著玄機。”
    蕭啟聽聞,神色再次凝重起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若真與寧國有關,此事便愈發複雜了。寧國向來對我國虎視眈眈,若他們與蘇煙義父背後的勢力勾結,恐怕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蕭啟來回踱步,腦海中迅速梳理著已知的線索和可能出現的狀況。“隱六,你此去溪頭村,除了調查蘇煙的身份與過往,還要留意村中是否有與寧國相關的蛛絲馬跡。無論是近期陌生的外來人,還是一些不尋常的交易,都可能成為關鍵線索。”
    “另外,”蕭啟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地看向隱六,“你要時刻小心謹慎,寧國勢力在暗中,說不定早有布局。一旦發現危險,不可逞強,立刻返回。我們不能因小失大,確保自身安全才是首要。”
    隱六堅定地點點頭,“公子放心,屬下明白。此次定當萬分小心,竭盡全力查清真相。”
    蕭啟拍了拍隱六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能力。還有,此事關係重大,暫時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待你平安歸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隱六再次抱拳,“屬下明白,定當守口如瓶。”言畢,隱六身形一閃,消失在房間之中。
    隱六在離開醫館後,他並未直接前往溪頭村,而是先繞了幾個圈子,確定無人跟蹤後,才施展輕功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
    蕭啟緊盯著隱六消失的方向,神色凝重,滿心的憂慮如烏雲般沉沉壓下,幾乎要將他的心碾碎。倘若此事真與寧國有所勾連,那京城無疑已被悄然籠罩在一層巨大而恐怖的危機陰影之下。
    一想到這裏,蕭啟不禁自責起來,心中滿是痛苦:“若真因自己一時疏忽大意、迷糊失察,致使敵人有機可乘,將無辜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那自己該有何臉麵去麵對蕭家的列祖列宗?”他的眼眸中閃過痛苦與自責,仿佛已經看到了京城內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的慘狀,百姓們絕望的哭喊聲似在耳邊回蕩,如一把把利刃狠狠刺痛著他的內心。
    蕭啟的目光,緩緩掃過房中一隅,那兒還擺放著蘇煙未來得及全部收走的日常用品。他靜靜地凝視著這些物件,內心心亂如麻,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迷茫地反複叩問:“蘇煙啊,蘇煙,我究竟該不該信你?”
    此時,房間內燭火搖曳,蕭啟的身影在牆壁上被拉得修長。那堅毅的身形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孤寂,就像被廣袤黑暗所孤立的一座孤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篤篤篤”,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蕭啟微微一怔,旋即說道:“進來。”
    門緩緩推開,蘇煙邁著輕柔的步伐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她的神情依舊溫柔,隻是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蕭啟,該喝藥了。”蘇煙輕聲說道,聲音如同往常一般溫婉動聽。她將托盤放在桌上,端起藥碗,朝著蕭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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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啟看著蘇煙,心中五味雜陳。眼前的她,還是那個悉心照料自己,讓自己曾經無比信任的女子嗎?可隱六發現的種種跡象,又讓他不得不心生懷疑。
    “放那兒吧,我一會兒自己喝。”蕭啟斂了斂內心的波動,盡量讓自己語氣如常地說道。
    蘇煙微微點頭,將藥碗輕輕擱在一旁的矮幾上,臉上依舊帶著如往日般溫婉的笑容:“那你可得盡快喝,涼了藥效就沒那麽好了。”說罷,她又細心地整理了下蕭啟榻邊有些淩亂的被褥,動作輕柔而嫻熟。
    蕭啟看著蘇煙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緒翻湧,但表麵上還是努力維持著平靜。他暗自思忖,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貿然與蘇煙攤牌並非明智之舉,倒不如如常相處,等待合適的時機,看能否引出背後隱藏的勢力。
    “蘇煙,這些日子多虧你照顧了。”蕭啟輕聲說道,語氣盡量恢複到往日的溫和。
    蘇煙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隨即一笑,抬頭看向蕭啟道:“你本就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照顧你就是照顧我自己,何來辛苦一言。若不是你,此刻躺在這病榻上的便是我了。”她眼中滿是真摯,輕輕搖了搖頭,仿佛蕭啟口中的感謝是多麽見外的事。
    蕭啟望著蘇煙,心中那團糾結的疑雲愈發厚重。她的眼神清澈,言語誠懇,一舉一動都彰顯著關切與感激,這讓他如何能將眼前人與可能潛藏的陰謀聯係在一起?可隱六帶回的種種線索又不容他忽視,理智與情感在心中激烈碰撞,攪得他心煩意亂。
    “蘇煙,你總是這般善解人意。”蕭啟輕輕歎了口氣,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掩蓋內心的波瀾。“隻是,我這傷勢怕是還需些時日才能痊愈,這段時間恐怕要一直麻煩你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蘇煙連忙上前一步,神色認真地說道。“隻要能看到你一天天好起來,我做的這些都不算什麽。”說罷,她又細心地整理了一下蕭啟枕邊的衣物,動作輕柔而自然。
    “若是遇到有什麽難處,盡管與我說,不要一個人扛著。”蕭啟看著蘇煙,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一方麵希望眼前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子真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毫無心機,一方麵又無法忽視種種可疑跡象。此刻說出這句話,有試探,但更多的是期望。
    蘇煙微微一愣,抬眼對上蕭啟的目光,眼中似有感動的淚花閃爍。“好!”蘇煙的聲音輕柔而誠懇,仿佛她與蕭啟之間,依舊是那毫無秘密的親密之人。
    蕭啟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試圖讓氣氛顯得輕鬆些。“嗯,我隻希望你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的,永遠是我認識的那個豁達又善良的蘇煙。”話一出口,他心中卻暗自苦澀,自己又何嚐不希望一切隻是一場誤會。
    蘇煙聽了,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依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情。她有條不紊地收拾好桌上的物件,動作嫻熟而自然,仿佛剛剛與蕭啟的對話並未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漣漪。然而,當她回到自己房間,輕輕合上房門的瞬間,一直強撐著的身體,陡然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她心思本就極為敏銳,蕭啟話中的深意,又怎會聽不出來?那些看似平常的言語背後,隱藏著的懷疑與試探,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割在她的心尖上。可她又能如何呢?這條布滿荊棘的道路,她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甚至可以說,從她被義父收養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已被牢牢鎖定,所有的選擇,其實都不過是命運強加給她的安排罷了。
    義父的養育之恩重如泰山,可這份恩情背後,卻隱藏著無盡的枷鎖。她被卷入這場巨大的陰謀之中,身不由己地扮演著既定的角色,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深淵。每前行一步,都伴隨著內心的掙紮與痛苦,可她卻無法停下腳步。
    蘇煙靠在緊閉的房門上,雙眼緊閉,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平複下來。片刻後,她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重新燃起決然之色。“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要硬著頭皮走下去,哪怕這條路的盡頭,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是粉身碎骨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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