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墜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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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蕭啟的幾個親衛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猛地收住腳步,驚呼聲卡在喉間,卻不敢溢出。短暫的怔愣後,幾人箭步衝向崖邊。望著霧氣與雨幕交織的深崖,幾人麵麵相覷,蒼白的臉色在陰沉天色下愈發難看。彼此對視一眼後,他們默契地兵分兩路,沿著濕滑的山崖兩側疾奔,試圖從兩旁尋找到下崖的路徑。
    蕭啟望著眼前不斷墜落的安兒,那種驟然失去的悲痛再次襲上心頭。下一秒,幾乎是出於本能,他猛地一把將安兒用力拉進懷中,順勢扭轉身體,用自己的後背朝下,將懷中之人緊緊護住。
    “蕭啟!!”視野突然翻轉,安兒望著二人身下那滿是濃霧,望不到見底的山崖,微張著嘴,聲嘶力竭滿是絕望,卻又仿佛被恐懼扼住咽喉,隻能雙手緊緊拽住蕭啟衣物,無聲尖叫。
    “別怕,有我在!”蕭啟卻好似聽到了懷中之人的無聲呼喚般,緊緊抱住顫抖的安兒,柔聲安慰道。他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竟有些貪戀這個擁抱。這話他像是在安撫眼前受驚的安兒,又像是在對遠去的那個她……
    然而,他這份短暫的貪戀卻瞬間被現實收回。二人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便已重重砸在了崖壁凸起的一個石台上。劇烈的撞擊讓蕭啟眼前驟然一黑,喉間腥甜翻湧,一絲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受控地溢出,緊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安兒在蕭啟的竭力保護下,雖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但好在她此時除了身體各處隱隱有些作痛外,其他並無大礙。待回過神,她低頭看見墊在自己身下的蕭啟——兩眼緊閉,麵色慘白,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她仿佛瞬間被抽走了全身力氣,雙腿發軟,記憶深處的恐懼陡然漫上心頭,她近乎脫力般從蕭啟身上急急爬開。“蕭啟!蕭啟!”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緊接著,她伸出手,微顫著輕輕拍打著蕭啟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蕭啟!蕭啟!你醒醒啊!你別嚇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又這樣!”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無助呼喊,被風雨吹的斷斷續續,顯得格外淒涼。
    “小姐!!”在安兒墜落懸崖的那一刻,月牙驚聲喊道,驚慌失措的她,此時甚至都忘記了安兒該是公主的身份。好在眾人都還在驚魂未定中,並未察覺到她這聲稱呼的異樣。
    一旁的秋鈴,正雙手死死拉住想跟著跳下懸崖的月牙,眼神中滿是哀求。
    “月牙,崖底情況未知,你別衝動啊!”秋鈴帶著哭腔喊道,“公主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能跳下去,我們還要想辦法去救公主啊!公主她肯定還在等著我們去找她!”
    月牙聞言身形一頓,她的雙眼通紅,裏麵滿是痛苦與掙紮。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山崖,又想到此時生死未卜的安兒,她的心仿佛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刺痛。
    “可是……”月牙嘴唇顫抖,話未說完,淚水已奪眶而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最後,她理智回籠,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和淚,踉蹌著腳步朝一旁奔去。“沒錯,公主她一定會沒事的,她一定還等著我們去找她,秋鈴,快!我們快去找通往崖底的路!”
    此時,坍塌已逐漸停歇,渾身泥濘的士兵們聽聞公主墜崖的噩耗,也都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泥汙與雨水,立刻四散開去,加入了搜尋公主的隊伍。
    而在寧景軒這邊,巨大的山體塌方,猶如一座新的大山,硬生生地將原本同行的兩邊隊伍徹底隔絕開來。寧景軒等人對另一邊所發生的變故,還渾然不知。此刻的他們正心急如焚,爭分奪秒地安排人手,試圖盡快從這如山般的塌方土石中,打通一條與另一邊隊伍的通道。
    崖下,安兒喚了許久,蕭啟卻始終毫無反應。她慌了神,忙伸手去探蕭啟脈搏。手指觸到他手腕,入手先是一片冰涼,她心瞬間揪緊。
    直到感受到有微弱且緩慢的跳動,從指尖傳來,她才略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接著她強忍著渾身的酸痛,跌跌撞撞爬起身。她警惕地掃視四周,發現在這個平台裏側,有一個被藤蔓半掩著的黑黢黢洞口,周邊還長著一些蕨草。
    她深吸一口氣,取出懷中那把月牙給她的護身匕首,將其緊緊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走進洞口。借著從洞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她隱約看出這是一個麵積不大的天然山洞。見到地上還散落著幾片枯黃的獸骨,安兒心中一緊,趕忙蹲下仔細查看,所幸並未發現新鮮的爪印或血跡。之後,她又起身繞著山洞仔仔細細地轉了一圈,在確認洞內沒有潛在危險後,這才跌跌撞撞地返回平台。
    "蕭啟......你堅持住......"她跪在蕭啟身旁,將他染血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沉重的身軀壓得她膝蓋發顫,碎石劃破掌心也渾然不覺。咬牙拖行幾步後,終於將人帶進了洞內。
    將蕭啟安置好好後,安兒顫抖著再次拉過蕭啟的手腕,把手指搭在他的脈搏處,雙眼死死地盯著蕭啟毫無血色的臉龐,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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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地,安兒原本緊鎖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一些。蕭啟的脈象雖然有些微弱,但好在還算平穩。
    安兒定了定神,決定先為蕭啟處理一下傷口。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解開蕭啟的外衣,當衣服褪去,望著蕭啟後背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安兒心疼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此刻她必須保持冷靜。
    就在她想繼續查看有無其他傷勢時,手指無意間觸碰到蕭啟腰間。安兒心中一動,伸手摸索,竟意外發現是一個火折子。她不禁一喜,他們此刻渾身濕透,冰冷的寒意正一點點侵蝕著身體,急需取暖,這火折子無疑是雪中送炭。
    她顧不上多想,立刻在山洞中尋找可以引燃的東西。目光掃過,她發現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小堆幹枯的樹枝和樹葉,應是之前被大風吹進來積攢的。
    她急忙奔過去,將那些幹枯的樹枝和樹葉拾到一處,堆成一個小堆。接著,她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吹動火折子。火折子的火苗微弱地閃爍著,在這潮濕的山洞裏,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緊緊盯著那火苗,又輕輕吹了一口氣。這一次,火苗像是得到了鼓舞般,猛地躥高了一些,成功點燃了最外層的樹葉。
    安兒趕忙把樹枝一根一根地架上去,並不停地用手輕輕扇風。漸漸地,火焰越來越旺,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溫暖的氣息開始在山洞內彌漫開來。
    安兒轉身回到蕭啟身邊,將他往火堆旁挪了挪,讓他也能感受到這來之不易的溫暖。看著火焰映照下蕭啟依舊蒼白的麵容,安兒輕聲說道:“蕭啟,你一定要挺住,火已經生起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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