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茯苓·茯苓深處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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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畫站在沈府朱漆大門前,望著匾額上"詩禮傳家"的金字冷笑。 她身後跟著兩名王府護衛,腰間佩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晨霧未散,牆角青苔斑駁,透出衰敗氣象。
    "大小姐回來了?"門房老周佝僂著背迎上來,渾濁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轉,"老爺正在祠堂......"
    "不必通報。"沈畫徑直跨過門檻,袖中青銅令牌微微發燙。穿過垂花門時,她留意到回廊梁柱間新刷的朱漆,與原主記憶中去年修繕的痕跡不符。
    "站住!" 嫡姐沈清荷的貼身丫鬟小翠突然衝出,"大小姐未經傳喚擅自回府,這是要造反嗎?"
    沈畫抬手便是一針刺向對方曲池穴。小翠怪叫一聲軟倒在地,卻見她衣擺滑落,露出腳踝上的朱砂痣——這正是原主生母當年送給貼身丫鬟的信物。
    "你是......"沈畫瞳孔驟縮。原主生母的陪嫁丫鬟小翠早在三年前就該投井自盡,此刻卻活生生站在眼前。
    小翠慌忙扯下裙擺,眼中閃過凶光。 沈畫先發製人甩出銀針,卻見對方突然從袖中掏出淬毒匕首。
    "保護小姐!"護衛拔刀相向,刀光閃過,小翠的匕首"當啷"落地。沈畫趁勢點住她的啞穴,從其衣襟內搜出一封密函。
    泛黃的信箋上寫著:
    "張公子安好,一切按計劃行事。待沈畫伏誅,妾身定當......"
    落款是沈清荷的閨名。沈畫冷笑一聲,將信箋收入袖中。這時,正廳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父親沈廷章的怒吼隨之而來:
    "孽障!誰準你帶外人回府?"
    沈畫轉身望去,隻見沈廷章身著醬色錦袍,腰間玉佩在晨光中泛著溫潤光澤。 這位表麵儒雅的禮部侍郎,此刻額角青筋暴起,顯然氣極。
    "女兒是回來查案的。"沈畫將密函拍在石桌上,"父親可知,嫡姐與張公子私通,還嫁禍給女兒?"
    沈廷章掃了眼信箋,臉色驟變:"你......你從何處得來此物?"
    "就在祠堂供桌下發現的。"沈畫謊話張口就來,"女兒昨夜被浸豬籠前,親眼看見嫡姐將信藏在那裏。"
    沈廷章猛地站起身,震得桌上茶盞歪斜:"你......你胡說!清荷怎會做出這等事?"
    "父親若不信,"沈畫指向小翠,"可以問問她,三年前到底是誰推了母親下井。"
    沈廷章的臉瞬間煞白。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碰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碎片四濺中,沈畫看見管家悄悄將一塊帶血的帕子塞進袖中。
    "沈小姐好大的威風。"一道慵懶的男聲從回廊傳來。張公子搖著折扇踱步而來,腰間玉墜刻著與沈清荷相同的牡丹紋,"不過是個庶女,也敢在沈府撒野?"
    沈畫眯起眼,注意到他耳後有淡青色的屍斑。 這是長期服用五石散的症狀,與現代的慢性汞中毒相似。
    "張公子來得正好。"沈畫冷笑,"我倒要問問,三日前你在百花樓喝的醒酒湯裏,為何會有曼陀羅花粉?"
    張公子臉色劇變。 沈畫繼續道:"那湯是嫡姐讓小翠送去的,說是能解宿醉。可實際上,曼陀羅花粉會讓人產生幻覺,對嗎?"
    沈廷章踉蹌著扶住桌子:"清荷......真的是你?"
    "父親!" 沈清荷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她身著月白襦裙,鬢間珠釵隨著步伐輕晃,"妹妹在胡說八道,您千萬別信!"
    沈畫突然甩出銀針,精準刺入沈清荷的風池穴。後者驚呼一聲,懷中掉落一本《玉女心經》——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邪功秘籍。
    沈廷章撿起書冊,雙手顫抖:"這......這是禁書!"
    沈清荷突然怪笑一聲,雙掌拍出竟是黑紫色。沈畫認出這是《玉女心經》中的"腐骨掌",急忙拋出裝有紫蘇熏香的錦囊。
    毒氣在香霧中消散,沈清荷踉蹌後退。 沈畫趁機點住她的大椎穴,從其衣襟內搜出半塊青銅令牌,與自己袖中的恰好拚成完整的永昌年號。
    "永昌二十三年......"沈畫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什麽秘密?"
    沈清荷突然癲狂大笑:"你以為贏了?太皇太後壽宴上,你們都得死!"
    話音未落,她咬破口中毒囊。沈畫急忙施救,卻見一股黑血從其七竅湧出,氣息瞬間斷絕。
    沈廷章癱坐在地,老淚縱橫:"造孽啊......"
    沈畫轉身看向管家,卻發現他已倒在血泊中,咽喉處插著半枚銀簪。護衛撿起簪子,發現內側刻著"永"字。
    "看來沈府的水遠比我想象的深。"沈畫喃喃自語。 她低頭看向兩塊令牌,突然發現背麵的年號在接觸後發生了變化——永昌二十三年變成了永昌二十四年。
    神農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永昌二十三年,大虞王朝遭遇前所未有的瘟疫,史稱"壬午大疫"。你手中的令牌,正是當年藥神殿留下的......"
    "沈小姐!" 護衛突然來報,"鎮北王府送來急信,世子爺請您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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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畫將令牌收入袖中,最後看了眼狼藉的沈府。晨光穿透雲層,照在她手腕的紫蘇印記上,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回到王府時,謝承硯正在書房推演兵陣。 沈畫注意到他案頭擺著與自己相同的青銅令牌,隻是年號停留在永昌二十三年。
    "你查到什麽了?"謝承硯頭也不抬地問。
    沈畫將兩塊令牌放在桌上:"永昌二十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承硯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震驚:"你從何處得到這個?"
    "沈府。"沈畫簡明扼要地複述經過,"還有,太皇太後壽宴......"
    謝承硯突然劇烈咳嗽,手帕上洇開暗紅血跡。 沈畫皺眉,發現他脈象紊亂,體內有一股陰寒之氣在遊走。
    "你的舊傷......"沈畫取出銀針,"讓我試試。"
    謝承硯正要拒絕,卻見她手腕的紫蘇印記突然亮起。 銀針自動懸浮,準確刺入他的命門穴。藥靈界的紫蘇突然枯萎,化作一道紫光沒入謝承硯體內。
    "這是......"謝承硯震驚地感受體內變化。
    "藥靈之氣。"沈畫解釋,"隻能暫時壓製你的寒毒。要根治,需要千年雪參和......"
    話未說完,窗外傳來急報: "世子爺!宮裏傳來消息,太皇太後突然昏迷,太醫署束手無策!"
    謝承硯與沈畫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沈畫摸了摸袖中的《神農醫典》殘頁,心中已有計較。
    "看來,我們得提前進宮了。"
    第3章完
    懸念鉤子:
    1. 青銅令牌的時間變化之謎
    2. 太皇太後昏迷與永昌瘟疫的關聯
    3. 謝承硯體內寒毒的真正來源
    4. 沈清荷臨終提及的"壽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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