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張氏酒醬,聲名漸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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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兒那邊的布坊和染坊,因為有了周文軒的幫襯。
    各項事務都漸漸上了正軌。
    那些五彩斑斕的“青石精麻彩布”,也開始通過石頭零星帶到鎮上。
    在一些相熟的鋪麵或是大戶人家管事那裏,換回些銀錢。
    雖然量還不大,可那獨特的質感和天然的色澤。
    倒也頗受一些體麵人家女眷的喜愛。
    張大山瞅著,心裏頭也替閨女高興。
    這閨女大了,有了自己的營生,將來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一些。
    布坊的事兒暫時不用他多操心了。
    張大山的目光,又投向了家裏的另一個小子。
    四兒子,栓子。
    栓子這孩子,打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頭。
    對那些瓶瓶罐罐,還有那發酵釀造的活計,似乎有著天生的親近感。
    早先家裏頭剛開始試著釀那“青石春”米酒的時候。
    就是他,寸步不離地守在灶台邊。
    幫著張大山看火候,聞酒香。
    那股子認真勁兒,張大山都看在眼裏。
    如今,家裏的糧食多了。
    尤其是那釀酒用的粟米和高粱,更是堆滿了倉。
    張大山便琢磨著,是不是也該把這釀酒和製醬的營生。
    好好地拾掇拾掇,也讓栓子這小子,有個能獨當一麵的手藝。
    “栓子啊。”這日,張大山把栓子叫到跟前。
    “爹瞅著,你對這釀酒製醬的活計,倒是挺上心的。”
    栓子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爹,俺就是覺著那糧食變成酒,變成醬,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就好。”張大山笑道。
    “這釀酒製醬,看著簡單,裏頭的門道可不少。”
    “從選料、泡米、蒸煮、下曲、發酵、到最後的出酒、淋醬。”
    “哪一步都馬虎不得,哪一步都得講究個火候和幹淨。”
    他將《天工開物》中的《曲糵》和《膏液》篇裏頭。
    關於製曲、釀酒、以及各種醬料的製作要訣。
    挑揀出一些關鍵的、也容易上手的。
    仔仔細細地,又給栓子深入淺出地講解了一遍。
    他還特意讓鐵牛和柱子,按照他的圖樣。
    給家裏的那個小小的酒醬作坊,又添置了幾樣新家夥什。
    比如,幾口用上好的陶土燒製的、更加密封、也更容易控製溫度的特大號發酵缸。
    比如,一個用紫銅打製的、結構更科學、出酒率也更高的簡易蒸餾器。
    這紫銅,還是石頭特意從縣城一家相熟的銅匠鋪裏高價買回來的。
    再比如,幾個用來壓製醬醅、過濾醬汁的、帶有細密竹篩的木製壓榨架。
    有了這些更精良的器具。
    又有了張大山這個“理論大師”在一旁不時地指點迷津。
    栓子那股子鑽研勁兒,可就更足了。
    他每日裏,幾乎是天不亮就起身。
    先是仔仔細細地把那些發酵缸、蒸餾器、醬料壇子。
    都裏裏外外擦洗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油汙和雜味。
    然後,便開始按照父親教的法子。
    精選顆粒飽滿、沒有黴變的粟米和高粱,用山泉水浸泡。
    再用大鍋將其蒸煮得恰到好處,既要熟透,又不能太爛。
    攤涼之後,再均勻地拌上自家用麥麩和秘製草藥培養出來的、活性極佳的酒曲。
    然後,便將這些拌好酒曲的糧食,小心翼翼地裝入那些巨大的發酵缸中。
    蓋上蓋子,用厚厚的稻草包裹起來。
    放在溫度相對恒定的窖室裏。
    這窖室,是張大山特意在後院挖的一個半地下式的小窖。
    冬暖夏涼,最是適合發酵。
    接下來的幾天,栓子更是寸步不離地守著那些發酵缸。
    每日裏都要湊近了,仔細地聽那缸裏頭發出的“咕嘟咕嘟”如同呼吸般的聲響。
    還要時不時地,掀開一個小縫,用鼻子去聞那漸漸彌漫開來的、帶著幾分甜香和酒氣的味道。
    那份專注和期待,簡直比那新媳婦等著新郎官揭蓋頭還要緊張幾分。
    等到發酵的時辰差不多了。
    便又開始忙活著,將那些發酵好的酒醅,一勺勺地舀出來。
    裝入那嶄新的紫銅蒸餾器中,用文火慢慢地加熱。
    很快,一股股帶著濃鬱酒香的蒸汽,便會順著那彎彎曲曲的導管。
    凝結成一滴滴清亮透明的瓊漿玉液。
    滴滴答答地,落入事先準備好的酒壇之中。
    這新法子釀出來的“青石春”米酒,比起以前那種直接淋取的濁酒,那可真是脫胎換骨了。
    不僅酒液更加清澈透亮,幾乎沒有什麽雜質。
    而且那酒香,也更加醇厚綿長。
    入口之後,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喉嚨一直湧到丹田,通體舒泰,回味悠長。
    就連張大山這個平日裏不怎麽貪杯的人,嚐過之後,也是忍不住讚不絕口。
    “好小子,你這釀酒的手藝,怕是超過爹了。”
    栓子聽了,臉上露出了憨厚而又自豪的笑容。
    除了這米酒之外,那“張氏豆醬”的製作,也在栓子的手裏,有了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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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山不僅教了他更精細的選豆、煮豆、製曲、發酵的法子。
    還從《天工開物》裏,尋摸出了幾種能讓豆醬風味更獨特、也更易於保存的“秘製香料”配方。
    比如,加入少量的炒香的芝麻、花生碎。
    能讓豆醬的口感更香醇。
    再比如,加入一些曬幹的、切碎的野山菌或者自家菜園裏種的紅辣椒。
    則能讓豆醬平添幾分山野的鮮美和刺激的辛辣。
    這些經過改良的“張氏風味豆醬”,無論是用來佐餐下飯。
    還是用來烹製各種菜肴。
    那味道,都比以前那種單純的鹹豆醬,要豐富和誘人得多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好醬更引眾人嚐。
    這些品質上乘、風味獨特的“青石春”米酒和“張氏豆醬”。
    最初,還隻是在青石村裏,張家用來招待一些親朋好友時,才偶爾露個臉。
    可漸漸地,隨著那些品嚐過的人的口碑相傳。
    事情開始起了些變化。
    那趙四海的商隊,如今也時常會來青石村收購張家的藥材。
    從花兒布坊那裏,捎帶上幾匹新出的“精麻彩布”。
    趙四海是個精明人,嚐過栓子新釀的“青石春”和做的“張氏豆醬”後。
    那眼睛當即就亮了。
    他拍著胸脯跟張大山說。
    “張先生,您家這酒和醬,可都是頂尖的好東西啊。”
    “比那府城裏許多大酒樓裏賣的,都還要強上幾分。”
    “若是信得過兄弟我,不妨勻一些出來,讓兄弟我帶到府城去試試水?”
    “保管能給您賣出個好價錢。”
    張大山自然是樂見其成。
    他知道,這趙四海路子廣,見識多。
    有他幫忙推廣,那可是事半功倍。
    於是,便先勻了那麽幾十斤米酒和百十來斤豆醬,讓趙四海帶走。
    除了趙四海這條線。
    石頭也開始有意識地,在去鎮上和縣裏送藥材、布匹的時候。
    順便帶上幾小壇“青石春”和幾罐“張氏豆醬”。
    送給那些相熟的店鋪掌櫃,比如悅來客棧的劉掌櫃。
    一些平日裏對他頗為照顧的客戶嚐個新鮮。
    這些人,也都是些有頭有臉,至少也是不差錢的主顧。
    嚐過了這味道獨特、品質上乘的酒醬之後,自然是讚不絕口。
    一來二去的,這“青石春”和“張氏豆醬”的名聲。
    便也開始在臨水鎮和青陽縣的一些小圈子裏,悄然地傳播開來。
    雖然,栓子那小小的酒醬作坊。
    目前的產量還很有限。
    能拿出去外銷的,數量並不多。
    可即便如此,那日益增長的預訂。
    也讓栓子這個平日裏有些木訥寡言的少年,臉上漸漸多了幾分自信和對未來的憧憬。
    他知道,自己這門手藝,是爹爹親傳的,也是自家獨有的。
    能做出讓外鄉人都讚不絕口的好東西,他心裏頭,也跟喝了蜜似的甜。
    張大山看著栓子那日益熟練和自信的模樣。
    心裏頭,也暗暗盤算著。
    等石頭那邊的銷路再穩定一些,需求量再大一些。
    等趙四海那邊能傳來更多的好消息。
    就得把這酒醬作坊的規模,也給它好好地擴大一下了。
    到時候,多雇些村裏人來幫忙,也算是給大夥兒尋了個活計。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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