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喜事盈門,花兒議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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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條新修的、通往鎮上的石子大路,雖然還沒能全線完工。
    可那已經鋪好的幾段,走起來,卻已經是平坦又寬敞。
    村裏的牛車馬車,拉著滿滿的貨物出去。
    從鎮上采買了東西回來。
    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提心吊膽,一步一挪了。
    路通了,財也就跟著來了。
    石頭每隔三五日,便會趕著騾車,往鎮上和縣裏送貨。
    花兒布坊裏那些新染出來的五彩精麻布,如今可是搶手得很。
    栓子釀的“青石春”米酒和“張氏豆醬”,也常常是還沒等運到鎮上。
    就被那些聞訊而來的小酒館老板給半道截走了。
    張家各處作坊的進項,自然是水漲船高。
    村裏“公中”的賬上,那錢糧數目,也是一天比一天喜人。
    家家戶戶的日子,都跟著滋潤了不少。
    這人啊,一旦吃飽了肚子,穿暖了衣裳,手裏頭又有了幾個活錢。
    那心裏頭想的事兒,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尤其是那些家裏有長成兒女的,便都開始琢磨起自家娃兒的婚事來了。
    這張家大院裏,如今也是喜氣盈門,好事連連。
    巧巧嫁進張家也快一年了。
    她勤勞賢惠,手腳麻利,把個鐵牛照顧得妥妥帖帖。
    前些日子,王氏瞅著巧巧胃口不大好,還時常有些犯困。
    請村裏那位略懂些婦科的老婆子給瞧了瞧。
    嘿,還真是有了。
    雖然月份還淺,可也足夠讓張家上上下下都樂開了花。
    張大山和王氏,眼瞅著就要抱上頭一個孫子或孫女了。
    那股子高興勁兒,是打心眼兒裏往外冒。
    鐵牛更是每日裏都樂嗬嗬的,對巧巧是愈發體貼入微。
    而更讓王氏和張大山看在眼裏、喜在心頭,也暗暗盤算著的。
    便是長女花兒和那個寄住在自家的清秀青年——周文軒的事兒了。
    花兒如今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出落得是越發的水靈標致,性子也比以前開朗大方了不少。
    她如今可是“花兒布坊”和“花兒染坊”的總管事。
    手底下管著十幾個紡織染色的婦人姑娘。
    每日裏,不是在琢磨著如何織出更精巧的提花紋樣。
    就是在試驗著如何染出更鮮亮、也更別致的色彩。
    那股子認真勁兒和在技藝上的天賦,連張大山都暗暗點頭稱讚。
    而周文軒呢,自打來到張家,也有一段時間了。
    他如今也已年過雙十,正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
    他每日裏除了幫著石頭和豆子處理村裏和張家各項產業的賬目文書之外。
    一有空閑,便會去花兒那布坊和染坊裏幫忙。
    他雖然不懂具體的紡織染色技藝。
    可他那手好字,那清晰的條理,那過目不忘的記性。
    卻也給花兒省了不少心,幫了不少忙。
    無論是記錄那些繁瑣的染料配方。
    還是核算布坊每日的原料進出和成品數量。
    亦或是幫著花兒,從那些他能尋摸到的古舊書冊裏。
    查找一些關於古代織錦紋樣和色彩搭配的相關記載。
    他都做得是仔仔細細,井井有條。
    兩人在這些日常的接觸和共同的勞作中。
    早已是配合默契,心意相通。
    雖然誰也沒有將那層薄薄的窗戶紙給捅破。
    可那眉宇間流轉的溫柔情意,那偶爾不經意間的眼神交匯。
    卻早已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村裏那些眼尖的婦人婆子們,也早就瞅出了些端倪。
    常常會在背地裏,拿這兩個年輕人打趣。
    “哎,你們瞅瞅,咱花兒姑娘跟那周家小子,可真是越看越般配呢。”
    “可不是咋地,一個心靈手巧,一個知書達理,站一塊兒,就跟那畫兒上的人兒似的。”
    “要我說啊,這張先生和周先生,也該早點給這兩個孩子把事兒給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這些話,自然也或多或少地,傳到了王氏和張大山的耳朵裏。
    王氏本就對周文軒這個勤勉踏實、又知冷知熱的“侄兒”喜歡得緊。
    如今見他和自家閨女這般情投意合,心裏頭更是樂開了花。
    她好幾次都想跟當家的提一提這事兒。
    可張大山卻總是擺擺手,讓她再等等。
    用他的話說,“兒女姻緣,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也得讓他們自個兒,把那心氣兒都給理順了,把那情意都給處透了才行。”
    “咱們做長輩的,不能瞎點鴛鴦譜,更不能拔苗助長。”
    他這是想讓兩個年輕人,在更自然、也更充分的相處中。
    真正地看清楚對方,也看清楚自己的心。
    如今,瞅著花兒和周文軒那眉來眼去、隻差捅破一層窗戶紙的模樣。
    張大山覺得,這火候,怕是也差不多了。
    這日,晚飯過後。
    張大山和王氏,將周先生請到了自家堂屋。
    又特意讓花兒和周文軒,也都在一旁作陪。
    巧巧因為有了身孕,身子有些乏,便早早回屋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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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山先是跟周先生閑聊了幾句。
    又問了問周先生的身子骨。
    然後,才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周文軒的身上。
    “周先生啊,”張大山看著周先生,臉上帶著幾分鄭重的笑意。
    “文軒這孩子,來咱們村,也快一年了吧?”
    周先生點點頭,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感激。
    “是啊,大山。這一年來,多虧了你和家裏人的照拂。”
    “文軒這孩子,才能在這青石村,安安穩穩地住下來,也有了份正經營生。”
    “若不是你們,老夫......老夫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先生言重了。”張大山擺了擺手。
    “文軒這孩子,自個兒也是個爭氣的。”
    “他每日裏勤勉踏實,知書達理,無論是幫著石頭管賬。”
    “還是幫著花兒拾掇那布坊染坊的活計,都做得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俺們一家老小,都挺喜歡這孩子的。”
    他說著,目光又轉向了坐在一旁。
    早已是羞紅了臉,低垂著頭的花兒和周文軒。
    周文軒也是心中一緊,隱隱猜到了張先生接下來要說什麽。
    那顆年輕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王氏也在一旁笑著幫腔:“是啊,周先生。”
    “文軒這孩子,不僅人勤快,心眼兒也好,還知道疼人。”
    “俺們花兒那布坊染坊的活計,多虧了他幫襯著,才沒出啥大亂子。”
    “俺瞅著啊,這兩個孩子,平日裏在一塊兒,倒也挺投緣的。”
    周先生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這話,哪裏還不明白張大山夫婦的意思。
    他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老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欣慰而又激動的笑容。
    他轉過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家那個雖然依舊清瘦、卻也比剛來時精神了不少的侄兒。
    又看了看對麵那個低著頭,絞著衣角,臉紅得像那熟透了的蘋果一般的花兒姑娘。
    心裏頭,也是樂開了花。
    “大山,”周先生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
    “文軒這孩子,命苦,自小沒了父母,孤苦無依。”
    “能得你們張家這般厚待,能與花兒這般賢惠能幹的好姑娘結下這段緣分。”
    “那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老夫......老夫替他,也替他那九泉之下的父母,謝謝你們了。”
    說著,竟顫巍巍地,就要起身給張大山和王氏行禮。
    張大山和王氏連忙上前將他扶住。
    “先生,使不得,使不得。”
    “這孩子們的事兒,隻要他們自個兒樂意,咱們做長輩的,自然是樂見其成。”
    張大山又看向花兒和周文軒。
    “花兒,文軒,你們倆也都大了,自個兒的事兒,也該自個兒拿個主意了。”
    “爹娘和周先生的意思,你們也都聽明白了。”
    “你們倆,是個啥章程啊?”
    花兒早已是羞得滿臉通紅,頭幾乎要埋到胸口裏去了。
    隻是用那細若蚊蚋的聲音,輕輕地“嗯”了一聲。
    周文軒也是麵紅耳赤,但他畢竟是個男子,又是讀書人。
    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
    上前一步,對著張大山、王氏和周先生,恭恭敬敬地,深深作了一個大揖。
    “張先生,張伯母,叔父大人在上。”
    “文軒自知家貧式微,身如浮萍,能得各位長輩不棄,已是三生有幸。”
    “花兒妹妹蕙質蘭心,秀外慧中,文軒文軒心悅之,仰慕之。”
    “能與花兒妹妹共結連理,實乃文軒此生最大之幸事。”
    “文軒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負花兒妹妹,定當孝敬各位長輩,勤勉持家,光耀門楣,不墜周張兩姓之名。”
    他這話,說得是懇切無比,也擲地有聲。
    張大山和王氏聽了,都是滿意地點點頭。
    周先生更是老懷大慰,連聲說道:“好,好,好孩子。”
    這樁由兩家長輩共同期盼,也由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促成的美滿姻緣。
    就在這個充滿了希望和暖意的夜晚。
    正式拉開了它那喜慶的序幕。
    張大山瞅著這兩個孩子,心裏頭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知道,這周文軒是個好苗子,將來定能成為花兒的依靠。
    也能成為張家和青石村的一大助力。
    這門親事,成得好,成得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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