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皇家東印度公司’！”
    當張小山那一向溫潤如玉的聲音說出這十個充滿了‘血’與‘火’的冰冷字眼時。
    整個紫光閣都死了。
    所有方才還因為那‘內部’‘危機’而惶恐不安的大臣們。
    在這一刻都如同一群第一次聽聞‘神之禁語’的凡人。
    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世界輿論全圖”之前臉上帶著一絲高深莫測微笑的帝國‘首輔’。
    大腦之中一片空白。
    東……印度……公司？
    這是什麽東西？
    聽起來像是一個‘商行’。
    但為何從這位一向以“仁德”著稱的帝師口中說出來。
    竟會帶著一股比那‘兵部’尚書口中的“百萬雄師”還要恐怖還要血腥的味道？
    “老師……”
    禦座之上年輕的帝王趙乾那早已被“泡沫”之憂所冰封的帝王之心。
    在這一刻也被這十個充滿了“魔性”與“未知”的字眼給狠狠地撞開了一道‘縫隙’。
    一絲名為“野心”的黑色‘火焰’自那‘縫隙’之中悄然燃起。
    “您說的這個‘公司’……”
    “它究竟是什麽？”
    “回陛下。”
    張小山緩緩地轉過身。
    他那一向溫潤的眼神在這一刻竟變得如同他那‘海盜’侄兒張開山一般充滿了‘侵略’與‘征服’的野性！
    “它是‘商人’。”
    “亦是‘軍隊’。”
    “它是‘財富’的‘掠奪者’。”
    “亦是‘文明’的‘傳播者’。”
    “它將不尊我大寧‘內陸’之任何‘王法’。”
    “它隻信奉那‘海洋’之上那最是古老也最是血腥的唯一‘真理’——”
    “‘弱肉’‘強食’！”
    “它將擁有自己的‘艦隊’！
    自己的‘陸軍’！
    自己的‘法典’！”
    “它甚至可以擁有那除陛下之外任何‘王侯將相’都不可染指的無上‘神權’——”
    “‘宣戰’與‘媾和’！”
    “它將不再是一個‘國’之‘利器’！”
    “它將是一個披著‘商行’之外衣的‘國’中之‘國’！”
    “一個隻為‘掠奪’與‘擴張’而生的……”
    “‘戰爭’‘怪獸’！”
    一番話！
    如同一篇充滿了無上“魔性”與“蠱惑”之力的“撒旦”聖經！
    在整個紫光閣之內轟然炸響！
    所有飽讀‘聖賢’之書將“仁義道德”刻入了骨髓的大臣們。
    都被張小山所描繪的這個充滿了“暴力”與“血腥”的“怪物”給徹底嚇傻了！
    一個可以自己‘宣戰’的‘商行’？！
    這……這哪裏是“公司”？！
    這分明是在‘藩王’‘裂土’！
    是在重蹈那曆朝曆代那‘尾大不掉’最終‘吞噬’‘中央’的亡國‘覆轍’啊！
    “不可！
    萬萬不可啊！”
    兵部尚書第一個從那極致的駭然之中驚醒過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都嘶啞了！
    “帝師大人！
    您瘋了嗎？！”
    “此等‘無法無天’之‘怪獸’！
    一旦放出！
    便再也收不回來了啊！”
    “屆時它在海外羽翼豐滿。
    若調轉‘矛頭’揮師‘內陸’！
    我大寧豈不危矣？！”
    “是啊！
    帝師大人！
    此事萬萬三思啊！”
    “此乃‘玩火自焚’之舉啊！”
    ……
    整個紫光閣瞬間便陷入了一片‘亡國’之‘憂’的巨大恐慌之中！
    然而。
    麵對這足以讓任何帝王都為之動搖的‘群臣’‘死諫’。
    禦座之上。
    趙乾那年輕的臉上卻沒有了絲毫的‘猶疑’。
    他那早已被‘野心’之‘火焰’所徹底點燃的帝王之心。
    在這一刻隻有一種情緒。
    那便是——
    ‘興奮’！
    一種即將親手釋放出一頭足以吞噬天地的‘史前巨獸’的極致‘興奮’！
    他看著下方那個一臉平靜仿佛早已算盡了一切的老師。
    緩緩地問道：“老師。”
    “這頭‘怪獸’。”
    “朕又該用何物來為它套上‘韁繩’？”
    張小山聞言笑了。
    那笑容之中充滿了一種‘智珠在握’的絕對自信。
    “陛下。”
    “您忘了。”
    “這頭‘怪獸’雖以‘戰爭’為‘食’。”
    “但驅動它的‘心髒’卻是……”
    “‘資本’。”
    “而這天下間所有‘資本’的‘命脈’。”他頓了頓聲音變得無比莊嚴，“都牢牢地掌握在我等‘皇家中央錢莊’的手中！”
    “那‘東印度公司’雖可自行‘招兵買馬’。”
    “但它的‘錢’卻必須從那‘股票交易所’之內‘籌’來！”
    “而它每一次‘籌’錢都必須經過我‘中央錢莊’的‘審批’！”
    “它每一次‘戰爭’的‘預算’都必須上報‘內閣’進行‘審核’！”
    “它每一次‘掠奪’而來的‘財富’都必須有至少三成上繳‘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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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像一隻被我等放出去‘狩獵’的‘獵鷹’！”
    “它的身上早已被我等用‘資本’‘法律’‘稅收’這三道最是堅固的‘鎖鏈’給死死地綁住了！”
    “它飛得再高再遠。”
    “也永遠逃不出我等的手掌心！”
    “而一旦它有任何‘噬主’的‘異心’。”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外科醫生’般的冰冷！
    “我們隻需輕輕地收緊那‘資本’的‘韁繩’。”
    “便可讓這頭看似不可一世的‘戰爭’‘怪獸’。”
    “在一夜之間活活地‘餓’死在那歸巢的路上！”
    一番話！
    如同一篇充滿了無上“金融”與“製衡”之智慧的“馴獸”聖經！
    在整個紫光閣之內轟然炸響！
    所有方才還沉浸在“藩王裂土”之恐懼中的大臣們。
    都被張小山所描繪的這個充滿了“現代金融”之‘冰冷’與“契約”之‘殘酷’的“神之囚籠”給徹底震傻了！
    他們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徹底停止了思考。
    他們隻是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地圖之前談笑風生之間便將一頭足以‘吞噬’‘王國’的‘戰爭巨獸’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白衣’‘宰相’。
    感覺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個真正的……
    ‘魔鬼’。
    “好……好……好一個‘資本’的‘韁繩’啊……”
    禦座之上。
    趙乾喃喃自語。
    他那年輕的臉上所有的‘顧慮’都一掃而空！
    隻剩下一種即將親手執掌這‘帝國’之‘矛’去為他那‘日不落’的‘野心’開疆拓土的無上‘豪情’！
    “老師！”
    “那這執掌‘神矛’的第一任‘矛頭’。”
    “又該是何人？”
    “陛下心中想必早已有了答案。”張小山躬身一笑。
    趙乾聞言大笑！
    他猛地轉身！
    將那朱砂禦筆重重地點在了那代表著“皇家探海總署”的‘海盜’‘王’張開山的名字之上！
    “沒錯！”
    “這天下間！”
    “能配得上這‘神矛’之‘鋒’的！”
    “也唯有他那個‘無法無天’的‘瘋子’了！”
    “傳朕旨意！”
    “即日！
    成立‘大寧皇家東印度公司’！”
    “擢‘皇家探海總署’總提督張開山為公司第一任‘總督’！”
    “賜‘先斬後奏’之‘神權’！”
    “賜‘組建’‘私軍’之‘虎符’！”
    “朕不問他過程！”
    “朕隻要在三年之內！”
    “看到那‘黃金’之‘島嶼’的‘黃金’！”
    “那‘香料’之‘群島’的‘香料’！”
    “都如同潮水一般湧入我大寧的‘國庫’！”
    “朕要用這全世界的‘財富’！”
    “來為朕這‘大基建’的‘狂潮’！”
    “再添上一把最是瘋狂的……”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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