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勝利。
    當那枚裹著力量與奇跡的皮球，在終場哨響前的最後一秒，被鋼鐵中鋒用泰山壓頂般的架勢砸進球網時。
    整個皇家大球場，十萬觀眾的理智之弦，“嘣”地一下就斷了！
    贏了！
    真的贏了！
    鋼鐵之心贏了！
    張念祖大人萬歲！
    不對！是足球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咆哮，像實質化的音浪，轟隆隆地撞在看台上。
    幾乎要把頭頂的蒼穹都給掀個底朝天！
    這十萬觀眾裏，有穿金戴銀的王公貴族，也有衣衫樸素的平民百姓；有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有蹦蹦跳跳的孩童。
    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像被同一股力量附了體！
    他們把手裏能扔的東西全往天上拋——圓頂禮帽、擦汗的粗布巾，甚至有人把身上值錢的絲綢外衫都脫了扔出去！
    五顏六色的雜物雨，嘩啦啦地落下來。
    把整個球場的上空，都給徹底淹了！
    再看聖言廣播的直播頻道裏。
    那個早就喊啞了嗓子的解說員——其實是臨時抓來的翰林院才子，哪還有半點文人的斯文？
    他用近乎哭腔的調子，歇斯底裏地吼著！
    絕殺！是絕殺啊！終場前的絕殺！
    鋼鐵贏了智慧？
    不！這根本不是戰勝！是融合！
    鋼鐵裏揉進了智慧，智慧又把鋼鐵鍛造成了更硬的模樣！
    工學兩派今天哪有什麽勝負？
    真正贏的，是咱們大寧！
    是我大寧帝國裏，那股永遠不肯低頭的……
    雄獅之魂啊！
    這番話，像一道從天而降的天火。
    “轟”地一下，就點燃了收音機前億萬大寧子民的心！
    京城德比這一天，街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全在家守著收音機呢！
    全民狂歡的熱潮，順著廣播信號，往帝國的每一個角落蔓延。
    可誰也沒料到，就在這全帝國都陷進足球癲狂的時刻。
    輸了比賽的星辰之眼隊，卻迎來了堪比勝利者的榮耀！
    當張文遠帶著他那群精疲力竭，卻眼神發亮的天才學霸們，拖著腿走出球場通道時。
    迎麵撞上的，居然是贏了比賽的鋼鐵之心隊。
    還有站在最前麵的工科之王，張念祖。
    整整齊齊的一隊人，筆挺地站著，是在……致敬！
    “堂兄？”
    張文遠愣在原地，腦子都沒反應過來。
    “好小子！”
    張念祖那張粗獷的臉上，半點兒勝利者的驕傲都沒有。
    他大步流星地衝上前，用那跟鋼鐵似的胳膊，一把抱住了張文遠——這個看著瘦弱，骨子裏卻比誰都韌的堂弟。
    熊抱！實打實的熊抱！
    “你他娘的！真是個怪物！”
    他的聲音像洪鍾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可裏頭滿是工科直男最實在的敬佩！
    “老子今天！差一點點！”
    “就真栽在你這陰溝裏了！”
    “哈哈哈！”
    張文遠被勒得夠嗆，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心裏門兒清——這場比賽，鋼鐵之心贏了結果。
    但他的星辰之眼，卻贏走了所有人的尊重。
    還有那看得見的未來。
    禦座之上。
    年輕的帝王趙乾，看著下方那倆“工理雙王”一笑泯恩仇，抱著胳膊互相捶打的模樣。
    他那張尚帶著少年氣的臉上，緩緩綻開了一抹屬於千古一帝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一直愁著的“文弱之疾”，終於找到藥方了！
    “老師。”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身邊同樣一臉欣慰的帝師張小山。
    “朕的國球。”
    “成了。”
    “是啊陛下。”
    張小山躬身行禮，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非但成了，還以最完美的方式，一戰封神！”
    “您瞧。”
    他伸手指了指下方狂歡的人潮，聲音裏滿是感慨。
    “工農兵學商，三教九流，王侯庶民。”
    “就因為這小小的一個皮球，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高低貴賤。”
    “同呼吸，共命運。”
    “這種能凝聚人心、鍛造國魂的偉力。”
    “怕是當年孔聖顯靈，都未必能比得上啊！”
    “哈哈哈！好！”
    趙乾聽完，爽朗地大笑起來，龍椅扶手都被他拍得砰砰響。
    “老師這話，說到朕心坎裏了！”
    “既然火已經點起來了。”
    “那朕，就讓它燒得更旺些！”
    “傳朕旨意！”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帝王的威嚴。
    “即日起，由皇家體育運動發展委員會牽頭，將此國球正式定名為——”
    “大寧皇家足球！”
    “並且頒行天下！凡我大寧境內，所有希望小學、高等學堂，都必須把這足球運動，列為必修之課！”
    “另外。”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屬於帝王的野心，越來越亮。
    “朕要在京城德比的基礎上，成立大寧帝國皇家足球超級聯賽！”
    “以省為單位，組建各自的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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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金銀銅牌，定下榮耀的歸屬！”
    “朕要讓這小小的足球，變成大寧帝國內部，既能競爭又能和平宣泄的最佳舞台！”
    “朕要讓那股‘永不言敗、奮勇爭先’的體育精神，鑽進我大寧子民的骨血裏，變成永遠的……”
    “圖騰！”
    可就在全民足球的狂歡快要席卷整個帝國時。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悄悄從武將隊列裏冒了出來。
    “陛下！”
    海盜之王冠軍侯張開山，那聲音裏滿是桀驁，還帶著點兒懶洋洋的不屑。
    他一步踏出隊列，身上那股子海盜特有的野性，擋都擋不住。
    臉上掛著戲謔的笑，開口就帶著捧場的意思。
    “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尋得如此好的國球！”
    “但——”
    他話鋒一轉，骨子裏的傲慢和野性瞬間露了出來，眼神掃過眾人。
    “足球這玩意兒，十一個人追著一個球跑，終究還是小打小鬧。”
    “不過是凡人玩的把戲罷了！”
    “哦？”
    趙乾聞言，眉頭輕輕一挑，眼裏閃過一絲興味。
    “那依冠軍侯之見，什麽才配叫英雄之戲？”
    “回陛下！”
    張開山猛地轉過身，胸膛挺得筆直。
    他那帶著侵略性的目光，掃過在場養尊處優的王公貴胄，又掠過身經百戰的軍方大佬。
    聲音洪亮得能響徹雲霄，還帶著股蠱惑人心的力量！
    “馬！”
    “與人！”
    “力與技！”
    “速度與激情！”
    “既有個人的勇武，又有團隊的配合！”
    “臣以為！”
    “隻有草原民族傳下來的古老馬球運動！”
    “那種上百人同場競技，鐵蹄踏得塵土飛揚，連鮮血都敢濺在球杆上的王者之戰！”
    “才配得上我大寧帝國！”
    “配得上貴族與騎士軍人）的……”
    “無上榮耀！”
    這番話，像一道驚雷劈下來。
    “哢嚓”一聲，就劈開了足球之外的另一片天地！
    在場的勳貴子弟和軍方大佬們，眼裏瞬間就燃起了熊熊戰火！
    對啊！
    足球那玩意兒，是泥腿子平民）玩的沒錯。
    可他們是誰？是帝國的精英！是馬背上的雄鷹！
    他們就該有專屬於自己的高端戰場！
    “陛下！”
    兵部尚書第一個反應過來，激動得聲音都發顫，連忙出列跪地。
    “冠軍侯說得太對了！”
    “足球能安內，安撫平民百姓的心！”
    “馬球能攘外，彰顯我大寧的武力！”
    “這是文武之道，缺一不可啊！”
    “臣懇請陛下恩準！”
    “成立大寧帝國皇家馬球聯賽！”
    “以軍區和貴族封地為單位組隊！”
    “咱們賽場上見真章，一決高下！”
    “好！”
    禦座之上的趙乾，看著下方明顯分成兩派，卻都透著一股子勁的人群——一派為足球狂熱，一派為馬球沸騰。
    可這兩股勁兒，最終都朝著“強我大寧”的方向去。
    他那帝王之心，瞬間就樂開了花！
    他清楚得很，元聖當初那“一球開蒙”的陽謀，今兒個總算功德圓滿了！
    他不僅拿到了一個能凝聚民心的“國球”。
    還意外給那些憋壞了、無處安放尚武精神的貴族和軍方，找著了一個完美的“宣泄口”！
    “傳朕旨意！”
    趙乾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傳遍整個球場。
    “足球！馬球！”
    “一體兩麵，文武雙興！”
    “朕要在三年之後！”
    “舉辦大寧帝國第一屆全民運動會！”
    “朕要親眼看一看！”
    “到底是平民的智慧，更勝一籌！”
    “還是貴族的榮耀，永不褪色！”
    這道聖旨，像一陣強勁的東風。
    “呼”地一下，就吹遍了大寧帝國的每一寸土地。
    足球，成了街頭巷尾所有孩童的夢想。
    他們用破布裹著稻草做成最簡陋的布球，在泥濘的空地上追著跑，喊著“我要當鋼鐵之心”“我要當星辰之眼”。
    無數顆熱愛足球的種子，在帝國的各個角落，悄悄發了芽。
    而馬球，則成了上流社會和軍隊將領們最追捧的新玩意兒。
    京城裏的王公府邸，一家接一家地把自家的花園改造成豪華馬球場。
    一場馬球賽下來，香檳氣泡在水晶杯裏翻騰，雪茄煙霧繞著華貴的吊燈打轉，成了新時代最頂級的社交名利場。
    軍方更是直接把馬球列為軍官必修課。
    他們篤信，馬球場上那電光火石間的決策，還有人馬合一衝鋒的狠勁，是培養未來將領“狼性”和“血性”最好的法子！
    帝國多年的“文弱”之疾，在足球和馬球這“一文一武”兩項運動的夾擊下。
    竟真的開始，悄悄地痊愈了。
    一個崇尚“野蠻其體魄，文明其精神”的全新時代，已經悄然而至。
    而這一切的締造者，趙乾。
    正站在紫禁城的最高處，望著下方生機勃勃的京城。
    他的帝國，既有讓萬民狂歡的“足球盛宴”，又有讓精英角逐的“馬球榮耀”。
    一靜一動，一張一弛。
    一個滿是活力和競爭，卻又被牢牢框在“規則”裏的強大帝國。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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