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後，楚旭獨自登上萬象塔的頂層。月光灑在他的肩頭，將金骨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取出“文明之心”，星鑽在他掌心流轉，映出十二道文明代表的笑臉。
    “陛下，您該休息了。”蘇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鏈樞殘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星骸相同的熒綠紋路——那是被記憶光霧同化的證明，“明天還要會見來自獵戶座的文明代表，您需要……”
    “我不需要休息。”楚旭打斷她，指尖撫過星鑽，“蘇虹，你告訴我，什麽是‘至尊’？”
    蘇虹愣住了。她望著楚旭的眼睛——那裏麵有星幕的倒影，有萬象城的燈火，有被封禁文明的記憶，唯獨沒有“帝王”的威嚴，隻有純粹的好奇。
    “我曾以為，‘至尊’是站在頂峰，讓所有人仰望。”楚旭輕聲說，“但現在我明白，真正的‘至尊’，是能蹲下來，與最卑微的生命平視；是能讓被遺忘者聽見自己的聲音；是……”他指了指心口，“是這裏，能裝下所有故事。”
    蘇虹的眼眶紅了。她想起三個月前，當楚旭決定用星骸建造萬象城時，所有人都反對——包括她自己。他們說：“陛下，星骸是危險的，記憶是負擔，您會被累垮的！”但楚旭隻是笑著說：“累垮？那正好，說明我在用真心建城。”
    “陛下，您已經做到了。”蘇虹說，“萬象城不是您的‘基建’，是您的‘心’。”
    楚旭笑了。他望向腳下的城市，燈火如星，記憶如潮。風裏傳來孩子們的笑聲，那是剛搬進萬象城的“光之民”後代，正在廣場上追逐光雨。
    “蘇虹，你說……”楚旭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誰來守護萬象城？”
    蘇虹的鏈樞殘跡突然亮起熒綠光芒。她的指尖觸到楚旭的手背，傳遞著溫暖的能量：“我們會。所有在萬象城安家的文明，都會成為它的守護者。就像您說的，這裏是‘家’，家人會永遠守護彼此。”
    楚旭點點頭。他握緊星鑽，將其放入胸口的骨鏈中——那裏還嵌著楚河的脊椎骨。兩塊骨片相觸，發出清脆的共鳴聲，像是在回應他的承諾。
    “去睡吧。”他對蘇虹說，“明天，還有更多故事要聽。”“告訴他們。”楚旭舉起杯子，金骨在月光下泛著暖光，“萬象城的每一塊磚，都歡迎帶著故事來安家的客人。”
    蘇虹離開後，楚旭獨自站在觀景台。他望著星幕中的萬象城，突然想起楚河筆記的最後一頁：“阿旭，當你看到這座城時，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征服，是包容；真正的永恒，不是存在，是被記住。”
    風輕輕吹過。楚旭閉上眼睛，任由記憶光霧包裹著自己。他聽見了楚河的笑聲，聽見了被遺忘文明的歌聲，聽見了自己的心跳——那是最有力的“基建”，最溫暖的“至尊”。“當記憶成為橋梁，所有文明，終將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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