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對時昊的實力有了刻骨銘心的認知。
    良久，主持人才顫抖著聲音問道：“評，評委老師，這，這該怎麽評分？”
    另外兩位評委早已嚇得說不出話。
    米可利深吸一口氣，看著已經恢複平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的時昊。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臉上重新露出複雜卻由衷的華麗笑容，拿起話筒，聲音傳遍全場：
    “評分？不，剛剛那一擊，已經超越了評分的體係。
    那是力量與拯救的極致華麗，是吾等凡人有幸窺見的神之領域的一角。
    我宣布，時昊選手，直接晉級！
    獲得本屆水靜華麗大賽的頂級緞帶，他擁有無需再經過任何審查，直接參加最終華麗慶典的資格！”
    他沒有用“破例”這個詞，而是用“資格”。
    在他看來，能親眼見證並體驗那樣的一擊，已是這屆華麗大賽最大的榮幸與輝煌。
    時昊微微頷首，收回了消耗過大卻也獲益匪淺的金屬怪。
    小瑤跑上場，看著時昊，眼神充滿了震撼與無比的崇拜。
    餘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氣中還殘留著時昊那驚天一擊帶來的震撼與竊竊私語。
    但對於小瑤而言，她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緊接在時昊那近乎“神跡”的表演之後登場，壓力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在肩頭。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雜念摒除，帶著火焰雞和奇魯莉安走上了舞台。
    她的對手是三位評委中那位以嚴苛著稱的女士。
    表演環節，小瑤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實力。
    她將時昊教導的精準控製與自身充滿靈性的創意結合。
    然而，華麗對戰，麵對經驗老辣、寶可夢實力雄厚的評委，小瑤的稚嫩還是暴露了出來。
    她的指令依舊不夠完美，有時會因緊張而出現細微的遲疑。
    火焰雞剛進化不久，力量掌控尚未達到圓融如意的境界。
    奇魯莉安的精神力在麵對評委那隻以耐久和幹擾見長的坦克臭鼬時，也顯得有些疲於應付。
    盡管她拚盡全力，火焰雞的火焰踢甚至一度逼得對方狼狽不堪，奇魯莉安也用精神強念創造了幾次精彩的機會，但評委總能憑借更深厚的底蘊和更狡猾的戰術穩住陣腳。
    最終，坦克臭鼬一記精準的毒擊命中奇魯莉安，緊接著又是一套連續的垃圾射擊，帶走了奇魯莉安最後的體力。
    裁判的旗幟落下。
    “奇魯莉安失去戰鬥能力！獲勝者是評委莎拉女士！”
    聲音落下，會場響起給失敗者的鼓勵掌聲，但聽在小瑤耳中卻格外刺耳。
    她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奇魯莉安和一旁氣喘籲籲、身上帶著傷痕的火焰雞，又看了看對麵評委那帶著些許惋惜卻更多是理所當然的表情。
    鼻子一酸，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
    她輸了，止步於此。
    距離那夢想的舞台，隻差最後一步。
    她快步跑上場，小心翼翼地收回奇魯莉安和火焰雞，低聲道：“辛苦你們了，對不起…”
    聲音哽咽，她甚至沒有去看評委和觀眾，低著頭，飛快地跑下了舞台。
    衝出了熱鬧的會場，隻想找一個沒人的角落。
    時昊早已在通道口等她。
    看著女孩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著跑出來。
    他快步跟上，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陪著她，一路回到了酒店房間。
    一回到房間，小瑤再也忍不住，撲倒在沙發上，將臉埋進柔軟的靠墊裏，壓抑的哭聲終於傳了出來。
    不甘、委屈、自責、失落…種種情緒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麽還是不行？為什麽時昊就能那麽輕鬆地做到？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沒用了？
    時昊輕輕關上門，走到沙發邊坐下。
    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溫水，又拿出精靈球，放出常磐之力，散發出能夠平複心情的淡淡花香。
    過了一會兒，小瑤的哭聲漸漸小了些，變成斷斷續續的抽噎。
    時昊這才開口，聲音是難得的溫和，像午後的陽光：“哭出來，會好受些。”
    小瑤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哽咽道：“時昊哥，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明明那麽努力了，還是輸了…”
    “輸，是常事。”時昊將溫水遞給她，“我也輸過。”
    “你怎麽會輸？”小瑤不信，她見過的時昊永遠是那麽強大，不可戰勝。
    “很久以前，輸給過一個訓練家，輸得很慘。”
    時昊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後來也輸過，在看不到的地方，輸給過時間，輸給過命運，輸給過……
    比自己想象中更強大的對手。”
    他看著小瑤，眼神平靜卻帶著力量：“失敗不是用來否定自己的。
    它是路標，告訴你哪裏還需要打磨，哪裏是短板。
    米可利成為冠軍前，輸過的比賽可能比你參加過的都多。”
    “可是，可是就差一點…”小瑤還是難以釋懷。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時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一點，可能就是千百次練習的積累，是對戰瞬間的直覺，是壓力下的冷靜。
    你缺的不是天賦，是時間和更多的曆練，今天的你，比在橙華市時，已經強了太多。
    火焰雞的進化，和奇魯莉安的配合，我都看到了，很精彩。”
    他的肯定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小瑤冰冷的心田。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問：“真的嗎？”
    “嗯。”時昊點頭，“華麗大賽不是終點，你的路還很長。
    你還年輕，記住今天的不甘，它會成為你下次更強的動力，別忘了，你還有它。”
    他指了指一旁軟墊上安靜睡著的伊布，“它需要你變得更強，才能更好地守護它。”
    提到伊布，小瑤的心柔軟了一下。
    是啊，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需要她的夥伴們。
    她擦幹眼淚，用力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贏！”
    看著她重新燃起鬥誌的眼神，時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