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巷子口，看著父親被三個黑衣人圍在中間。父親的後背已經濕透了，白襯衫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他略顯佝僂的脊背。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指節發白。
    "老林，把東西交出來，我們青龍幫可以給你個痛快。"為首的黑衣人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般刺耳。
    父親沒有說話，隻是將公文包往懷裏收了收。林夏躲在垃圾桶後麵，捂住嘴巴不敢出聲。她認得那個公文包，父親每天都會帶著它去上班，裏麵裝著他最珍視的研究資料。
    "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冷笑一聲，從後腰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林夏的心跳得厲害，她能聽見血液在耳邊奔湧的聲音。父親突然轉頭看向她的方向，眼神裏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決絕。他張了張嘴，無聲地說："跑。"
    下一秒，匕首已經刺入了父親的後背。林夏看見父親的身體猛地一顫，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襯衫。她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老東西還挺能扛。"黑衣人抽出匕首，又補了一刀。父親踉蹌著向前撲倒，公文包脫手而出，在地上滑出老遠。
    林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尖叫著衝了出去。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會有人出現，愣了一下。就這一瞬間的遲疑，讓林夏撿起了公文包。
    "抓住她！"黑衣人怒吼。
    林夏轉身就跑，她能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父親的血沾在她的手上，黏膩溫熱。她不敢回頭，隻是拚命地跑，跑得肺都要炸開了。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領。林夏被拽得向後仰倒，公文包脫手飛出。她看見黑衣人猙獰的臉，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味。
    "小丫頭片子，還挺能跑。"黑衣人舉起匕首。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劃破夜空。黑衣人應聲倒地，林夏感覺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她抬頭，看見母親舉著手槍站在巷子口，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
    "夏夏，快過來！"母親的聲音在發抖。
    林夏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母親跑去。但還沒跑出兩步，又是一聲槍響。她看見母親的身體晃了晃，緩緩倒下。
    "不——"林夏撲到母親身邊。母親的胸口有一個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血。她艱難地抬起手，摸了摸林夏的臉。
    "活下去......"母親的聲音越來越弱，"報仇......"
    林夏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胸腔裏炸開了，灼熱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抬起頭，看見另外兩個黑衣人正朝這邊走來。月光下，他們胸前的青龍紋身格外刺眼。
    她撿起母親的手槍，對準了其中一個黑衣人。後坐力震得她手臂發麻，但她死死扣住扳機。黑衣人應聲倒地，另一個見狀轉身就跑。
    林夏沒有追，她跪在父母中間，看著他們的血在地上匯成一片。夜風吹過，帶來遠處警笛的嗚咽。她緊緊攥著沾血的公文包，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生根發芽。
    從今天起，她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林夏。她要讓青龍幫血債血償，要讓所有傷害她家人的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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