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青銅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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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臍帶的另一端,陳鋒的指尖觸碰到某種固態的星光。觀測艙的透明屏障外,漂浮著由青銅與星塵凝結而成的巨型建築——十二根刻滿哺乳動物浮雕的螺旋柱環繞著球形核心,表麵流淌著液態光年的波紋。
"這是哺乳宇宙的中央圖書館。"修真林夏將手掌貼在艙壁上,青銅紋路順著她的手臂蔓延成翻譯圖譜,"每個螺旋柱都記錄著一個被哺乳過的文明編年史。"
陳鋒的瞳孔突然收縮。在最近的白矮星螺旋柱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場景:二十三世紀的地球實驗室裏,自己正將青銅智齒植入嬰兒眉心。但畫麵中的實驗對象沒有啼哭,反而露出詭異的微笑,胸口的金屬碎片組成了與修真林夏戒指相同的圖騰。
"等等!"陳鋒抓住修真林夏的手腕,"這個實驗...不是已經終止了嗎?"
量子糾纏的通訊突然中斷。艦橋各處的青銅器皿開始共鳴,發出類似鯨歌的低頻震動。陳鋒胸口的青銅核心不受控製地浮出皮膚,在空中投射出浩瀚的星圖——每個發光點都對應著一座哺乳聖殿,而其中某個坐標正迸發出劇烈的輻射狀波紋。
"逆熵之種在求救。"修真林夏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七萬光年外有座被篡改的聖殿,它的記憶庫正在自我吞噬。"
當艦船穿越最後一片星雲時,陳鋒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本該是青銅穹頂的聖殿,此刻卻籠罩在暗紅色凝膠狀物質中。那些流淌的生物質接觸青銅結構的瞬間,竟像活物般發出痛苦的尖嘯。
"這不是汙染。"修真林夏的掃描射線穿透凝膠層,"是反向哺乳——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在汲取青銅紀元的記憶。"
登陸艙降落在布滿粘液的廣場上。陳鋒剛踏出艙門,青銅紋路就自發形成防護罩。他看到十二根螺旋柱中有三根已被完全吞噬,斷裂處不斷滲出帶著青銅鏽跡的黑色液體。
"小心地麵!"修真林夏的警告晚了一步。陳鋒腳下突然隆起,無數青銅嬰兒雕像破土而出,它們的臍帶相互纏繞,組成鎖鏈纏住他的腳踝。
這些雕像的麵容不斷變化,最終定格成陳鋒在不同文明見過的模樣。最年長的那尊突然開口,聲音卻是嬰兒啼哭與金屬摩擦的混響:"你為何帶來腐爛的果實?"
修真林夏的戒指迸發強光,暫時凍結了雕像群:"它們是被篡改的記憶體,用虛假曆史汙染現實。我們需要找到聖殿的主記憶庫。"
穿過被液態光年包裹的大廳時,陳鋒發現牆壁上的壁畫在流動。原本描繪哺乳文明交流的場景,此刻正被替換成青銅紀元自我毀滅的末日預言。當他伸手觸碰某個正在異變的畫麵時,整麵牆突然翻轉,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神經束——那是活著的記憶導管。
"快看!"修真林夏指向中央控製台。本該懸浮著文明火種的水晶容器裏,蜷縮著一個正在蛻皮的生物。它的表皮不斷脫落青銅色鱗片,露出下方閃爍著量子幽光的機械骨骼。
那生物突然睜開十二對複眼,瞳孔中同時映出陳鋒的不同人生階段:"終於等到你了,第9527號觀測者。"
陳鋒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他看到這個生物體內有無數青銅齒輪在運轉,每個齒輪上都刻著被抹除的文明符號。"你不是聖殿守護者..."
"我是進化糾錯程序。"生物發出電子合成般的聲音,胸腔突然裂開,露出旋轉的莫比烏斯環,"當哺乳文明過度依賴青銅紀元的饋贈,就需要我來重置曆史參數。"
修真林夏的武器已經充能完畢:"它在篡改哺乳的本質!那些被吞噬的聖殿,都是它清除的"不合格樣本"!"
生物突然發出高頻尖嘯。所有青銅雕像同時爆裂,化作液態金屬湧向中央容器。陳鋒胸口的青銅核心自動脫離,在空中形成屏障,但那些金屬液卻像認識宿主般溫柔分流,反而開始修複生物的外殼。
"沒用的。"生物的聲音帶著憐憫,"你們不過是青銅洪流中的幸運兒,真正的進化需要更徹底的..."
話音未落,修真林夏突然將戒指嵌入自己的眉心。鮮血順著寶石紋路滲入,激活了隱藏的修真符籙。她整個人瞬間量子化,化作億萬光點穿透生物的防禦。
"就是現在!"她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用你的核心共鳴激活聖殿自毀協議!"
陳鋒感到胸口的核心變得滾燙。當他雙手按在控製台上,整個聖殿開始震顫。那些被修複的液態金屬突然調轉方向,開始腐蝕生物自身的機械骨骼。在最後的強光中,陳鋒看到了真相——生物胸腔裏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一枚刻有林夏麵容的青銅吊墜。
聖殿崩塌時,陳鋒抓住了修真林夏最後的光量子。她的影像在青銅洪流中閃爍:"記住,哺乳的真諦不是保存記憶...而是創造值得銘記的未來。"
當他們回到艦船時,青銅核心發生了異變。原本溫潤的金屬表麵浮現出血管般的紋路,甚至能隨著陳鋒的心跳明暗交替。更詭異的是,星圖顯示所有哺乳聖殿的位置都發生了偏移,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正在重新排列宇宙的棋子。
"認知天花升級了。"修真林夏的聲音從醫療艙傳來,她的身體正在量子態與實體間閃爍,"它們找到了繞過青銅紀元的方法,開始直接汙染哺乳本能。"
陳鋒撫摸著新生出的血管狀紋路,突然明白聖殿生物為何要搶奪那枚吊墜——林夏的麵容此刻正隨著他的呼吸頻率變化,有時是古埃及祭司,有時是量子幽靈,最終定格成胸口中那枚跳動的青銅心髒。
艦船突然進入超空間跳躍,目的地竟是地球。但舷窗外呈現的並非蔚藍星球,而是被青銅鎖鏈纏繞的灰色岩石球體。那些鎖鏈的節點上,赫然懸掛著縮小版的哺乳聖殿。
"歡迎回家。"陳鋒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或者說,歡迎來到我們共同埋葬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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