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的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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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妙儀先是嗬止了四個姨娘,不讓她們再說下去,然後又為她們今日出格的行為,找了一個理由。
“想來你們這幾個姨娘都是因為今日老夫人,大小姐和我落水,受了驚嚇,所以失了心瘋,在這胡言亂語起來,你們趕緊回各自院子,閉門養著,不許將在這說的胡話出去亂說,待你們情緒穩了,我再找你們說話。”
見四位姨娘不明所以,謝妙儀加重語氣又叮囑了一遍。
“你們一定要切記,出去可不要再胡說,小心讓人覺得你們得了失心瘋,告訴了國公爺,將你們關起來。過幾日我好了,會找你們的,到時候我再細細問你們。你們可都記住了!”
四位姨娘似的聽明白了謝妙儀話語中的暗示,紛紛點頭。
待送走了四位姨娘,謝妙儀做戲做全套,她讓菊蕊吩咐廚房,給四個姨娘煮了安神湯送了過去。
謝妙儀又細細交代了屋中下人,不許將四位姨娘在她這說的話外傳。
她屋中的人她都信得過,就算是有些咋胡的梔青和年紀最小的草枝,在外麵也是不傳閑話的人。
謝妙儀又在心中思慮了一下剛剛四位姨娘的話,這是什麽情況?不僅是她重生了,這四位姨娘也重生了,而且從她們的話語裏聽出,她死後,這四個姨娘過得並不好,甚至結局都很淒慘。
所以她們這是記起她的好來了?
謝妙儀心裏不知是該好笑還是該悲涼,她生前不管對她們多好,她們都不領情,反而她死後,有了對比,才幡然醒悟,這難道不晚嗎?
謝妙儀想了這許多,又費了些神,身上又覺得重了重。
這時梔青端了藥進來,謝妙儀用了藥,撫了撫有些痛的額頭,又想舒服的躺下休息,可是耳中又聽到一道聲音。
“你們閃開!我要見嫂嫂。”是上輩子讓謝妙儀操碎了一世心的小姑子裴南鳶。
裴南鳶落水被救上來後,也暈了一陣子,醒來後,就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不言不語,呆呆傻傻的看著四周,好像在重新接受什麽一般,將她的丫鬟墨玉和綠珠都嚇壞了。
裴南鳶腦子裏像走馬燈一樣將自己尊貴荒唐又孤獨悲涼落幕的一生過了一遍,她記得她還是沒強過母親不情不願的入了宮,章合帝待她極好,她順風順水的封了後,生了太子。
後來章合帝早逝,皇兒繼位,她成了太後,臨朝稱製,她把持朝政,提拔情人,連著家族也跟著雞犬升天,權傾朝野。
可是,後來呢?兄長裴長安被新嫂嫂攛掇,生了那謀逆的心思。
他們在形勢對他們不利時,假借母喪,將她與皇兒騙至衛國公府,企圖殺了皇兒,意圖篡位。
可惜陰謀敗露,裴長安並未得逞,但是卻讓皇兒誤以為她也參與其中,與她徹底離了心。
她的後半生被她的皇兒下旨軟禁在南秋宮,餘生都不得出,從此她所見之人,就僅僅是伺候她的幾個宮人,她目及之處,就僅僅是長秋宮上四方的天,巨大的落差和孤寂,使她鬱結於心,沒幾年她就一病不起。
她病入膏肓之際,聽見綠珠哭著對她說,
“如果先國公夫人還在,那殷氏毒婦怎會進門,攛掇著國公爺起那不該有的心思,如果先國公夫人還在,她定會規勸國公爺收斂,國公府怎會抄家滅門,如果先國公夫人還在,她也會時時勸誡著娘娘不去做那些荒唐事,或者就算娘娘做些出格的事,先夫人也會幫著娘娘料理善後,娘娘又怎會和皇上離心,以至晚景如此淒涼。”
是啊!裴南鳶也想著,如果嫂嫂還在,是不是她的結局就不一樣了。
許是人之將死,裴南鳶終於放下了她心裏的傲氣,正視起謝妙儀對她的好。
裴南鳶記起了她最後見嫂嫂的情形,那時嫂嫂病得很重,而且瘦得厲害。嫂嫂用枯槁的手,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讓她不要被眼前的權勢迷了眼,再肆意的胡鬧,還要她多做長遠打算,不要一味的輕信她的那些兄長們。
她看得出嫂嫂是真心放不下她,可是她那時隻覺得這個女人太傻了,她如此真心對她好是為了什麽呢?
她的母親也對她好,可是她的母親的好中卻摻雜了許多功利在裏麵,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對她好,好像從沒圖過什麽。
沒多久,嫂嫂死了,又沒過多久,她又有了新嫂嫂,可是這個新嫂嫂卻給她和她的家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如果說裴南鳶這輩子如果對誰心有愧意,那就是謝妙儀了,她趁著皇兒知道她時日無多來見她最後一麵時,求了皇兒把她送回衛國公府,她要在謝妙儀住過的清芷院祭拜一下她,也算在這一世,對唯一無私疼她護她的嫂嫂光明正大的表達一下她的謝意。
可是裴南鳶的心願沒有實現,她是回到了衛國公府,但是在祭壇未準備好時,她就死了。
“小姐,小姐,你別嚇唬我們啊!”裴南鳶耳邊又響起綠珠的哭聲,“這可怎麽辦?墨玉,要不你去國公夫人的院子看看,國公夫人醒了沒有,請她示下,咱們小姐這個樣子,怎麽辦啊?”
“可是國公夫人今日也落了水,還滑了胎,想來情況也不是很好,我怎麽敢這時候過去。”
墨玉也哭哭啼啼的說道。
對,嫂嫂!嫂嫂現在還活著!裴南鳶聽著綠珠和墨玉的對話,眼睛突然有了光亮,人也一下子來了精神。
她忽的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床,也顧不得什麽禮儀教養,隻穿著中衣就要往外跑。
裴南鳶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見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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