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
    謝妙儀語氣有些難過道，“嫂嫂就是這麽看我，看我們謝家的？”
    柳氏心裏還是有懼怕的，但一想到自己公婆和夫君可能會去找裴長安，不讓裴長安幫他弟弟，於是心一橫，決定用激將之法，就算事後被罰，也不能讓他們破壞自己弟弟的好事。
    “我就是這麽看的，我弟弟能文能武，就是缺少一個機會，這次朝廷出兵邊塞，對他就是機會。你們嫉妒他能去建功立業，而謝炎不行。”
    柳氏又一指謝妙儀，“我剛剛還以為你今日回娘家是告狀來的，現在才想明白，你們一定是早就商量好了，用那些危言聳聽的話，嚇唬我，讓我們柳家自己知難而退。”
    “嫂嫂，這是用小心之人度我們君子之腹了。”
    “別說得那麽好聽，如果你們不怕我柳家出人頭地，那你們就不能阻止我弟弟跟著國公爺出征邊塞，建功立業。”
    對於柳氏的弟弟柳渾升，謝庸和謝炎都是嗤之以鼻。
    謝炎更是覺得，他雖然才華資質都平庸，但也不知強上柳渾升幾倍，柳渾升也就柳家人覺得好。
    指望著柳渾升建功立業，這一家人的腦子都是漿糊。
    看柳氏說得言之鑿鑿，謝庸和謝炎反倒不生氣柳氏替她弟弟去求裴長安，他們反倒來了興致，想看看那個柳渾升有沒有命建功立業。
    “妙儀，既然你嫂子這樣說了，你就不要再勸此事了。”謝庸直接發了話。
    “是。”謝妙儀點頭答應。
    一看謝庸出言不反對，而且還有放過她的意思，柳氏大大鬆了一口氣。
    該說的都說了，謝妙儀也言盡於此，若以後柳渾升真的出事，謝妙儀也可以拿今日的好言相勸為自己開脫。
    轉眼又過了兩月，聖旨已下，梁老將軍被封為大將軍，殷青林被封前將軍，殷青柏為後將軍，裴長安為左將軍，裴長晏為右將軍，裴長行和裴長斛皆為副將。
    而餘先生作為梁老將軍的謀士，跟在梁老將軍的身邊。
    眼看就要到了大軍出征的日子，裴長行又到玉陽長公主府走了一趟，出門時，霍珩問起了霍雲意在衛國公府是否安好，裴長行一時語塞。
    自他成婚以來，一直忙於幫玉陽長公主處理事務，再者就是在軍中忙，一直鮮少回家，就算回家，也是想清靜一下，宿在自己的書房。
    經霍珩一問，他才意識到，他與霍雲意一直都無夫妻之實。
    馬上都要出征了，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來，如果這個時候霍雲意回家告狀，待他回來，就算立功，安國公對他也會有意見。
    看來他走之前，要先把霍雲意安撫好。
    裴長行好言應付過霍珩，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衛國公府。
    一回府，他便徑直去了霍雲意的院子。
    “小姐，姑爺來了。”
    丫鬟入畫進來稟報時，霍雲意正在畫一幅煮茶賞梅圖。
    聽到裴長行來了，霍雲意秀眉微微一皺。
    她嫁入衛國公府就沒怎麽見過自己的夫君，但是這並不耽誤她過得很愜意。
    衛國公老夫人待她寬和慈愛，她與謝妙儀也是關係融洽，很合得來。
    至於見不見得到自己的夫君，她一點都不在乎，反正這個夫君也是玉陽長公主強加給她的，不是她心裏所願。
    今日裴長行突然前來，一時讓霍雲意很不自在，但又不能不見。
    “讓他進來吧。”霍雲意放下筆，攏了攏衣服，幸好今天她還沒寬衣洗漱，否則讓她更不自在。
    片刻裴長行走了進來，夫妻兩人一對視，彼此都是陌生尷尬。
    裴長行與裴長斛不同，不會油嘴滑舌，甜言蜜語討女人喜歡。
    他搓搓手，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處開口。
    這時霍雲意先開口了，“夫君，這麽晚過來，是有事嗎？”
    裴長行尷尬搖頭，“不是，我馬上就要隨軍出征塞外，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今日安國公問起你，我才想到，自成婚以來，因為總有事務，所以冷落了夫人。”
    霍雲意疏離一笑，道，“無妨，夫君忙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大事，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裴長行感到有些心虛，為國為民的事他沒幹什麽，他辦得都是為玉陽長公主害人和跑腿的事，但霍雲意這麽說，他也不能反駁說實話。
    “即便如此，我還是對冷落夫人心有愧疚。這離出征還有幾日，這幾日我晚上都來陪夫人，可好？”
    裴長行把他的意圖說得很明顯了。
    霍雲意心裏卻不願，但她把話說得很漂亮，
    “出征在即，夫君應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為國盡忠，為皇上解憂，此時實不應該在男女之情上耗費精力。”
    “可是——”
    裴長行還要再說，霍雲意忙打斷，
    “夫君放心，待夫君走後，我定會協助好嫂嫂，料理好國公府，照顧好母親，等著你建功立業的回來。到那時，咱們夫妻再行周公之禮也不遲。”
    霍雲意拒絕了他，還拒絕得很得體，讓裴長行也拉不下臉來，非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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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夫人不願，我也不強求，那就等我出征回來，咱們再續姻緣。”
    “好。”霍雲意笑著答應下來，“今日天色已晚，夫君忙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霍雲意下了逐客令。
    裴長行臉上悻悻，“嗯”了一聲便離開了。
    霍雲意則是又回到桌前，繼續畫著剛剛未完成的畫作。
    幾日的光景說過去就過去了，梁老將軍帶著大軍開拔了。
    大軍出征後，衛國公府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謝妙儀和幾位姨娘無事又聚在了衛國公老夫人的屋子裏。
    “妙儀啊，你說以你的計劃，長安、長行、長斛他們真的就回不來了？”衛國公老夫人問道。
    “母親，你是不是舍不得，如果舍不得，我可以給長晏和餘先生捎信，讓他們阻止國公爺他們。”
    謝妙儀以為真要對付裴長安幾人，衛國公老夫人狠不下心了。
    她也能理解，畢竟裴長安和裴長行是老夫人的親兒子，裴長斛也是討了老夫人多年的歡心。
    衛國公老夫人擺擺手，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之前我怕你狠不下心來，想著替你解決了他們，所以就私下裏找了東海太妃，將她下個我兄長的藥要了來。現在看來，這藥是用不上了。”
    這時謝妙儀才知道衛國公老夫人還有這個打算，不過看來這藥她是用不上了。
    謝妙儀這樣想著，誰知，這藥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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