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假雲夢澤,虛實蓬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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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君們!”
    多日不見的徐福從旗艦那邊搭艦板過來。
    徐福的衣袍被鹹腥的海風卷起,腰間懸掛的青銅羅盤發出不安的嗡鳴。他踉蹌著踏上甲板,手中那麵夔紋古鏡的碎片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海水浸泡過,"夔紋鏡碎七日,卻遲遲沒有複原......"
    當他看到患者們的眼白異狀,呆愣當場。
    南流景拍拍赤璋刀鞘,冷聲問:“徐先生,請你解釋一下,艙底的那些青銅器是準備做何用?又是從何得來?”
    徐福的瞳孔猛然收縮,手中的羅盤"當啷"一聲墜地。他踉蹌後退兩步,後背抵住桅杆,寬大的衣袖無風自動——袖口暗繡的星圖正在滲出青銅色的血珠。
    "那不是...普通的青銅器..."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蒼老,臉上浮現出與患者相同的饕餮紋路,"是陛下從驪山挖出的...殷商祭器..."
    話音未落,旗艦方向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九艘寶船中的"朱雀號"正在解體,船身裂縫中伸出無數青銅觸須,甲板上的水手們身體扭曲成詭異的祭祀姿勢。
    "徐公!"慕洛筠的冰玉手環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將徐福袖中滑落的青銅匕首凍在半空,"你也被寄生了?"
    徐福痛苦地抓撓著脖頸,皮膚下凸起的青銅紋路竟組成一段甲骨文。
    西樓的白琥符突然淩空飛起,將文字投影放大——"人牲為引,器魂歸位"!
    "原來如此..."童芷語的星盤瘋狂旋轉,"那些沉船根本不是意外,是琅琊閣主布置的活祭場!"
    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被控製的患者們突然齊聲吟誦起古老的咒文,他們吐出的每個音節都在空中凝結成青銅符文。
    海麵下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摩擦聲,數十尊青銅器正在融合成一尊頂天立地的巨像——那輪廓,赫然是秦始皇封禪泰山時的神道雕像!
    "來不及解釋了!"徐福突然撕開衣襟,胸口赫然鑲嵌著半塊夔紋鏡,"用你們的星君信物...擊碎它...這是唯一能..."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一根青銅尖刺從背後貫穿了他的心髒,持刺者竟是——渾身布滿瑪雅紋樣的雲夢澤!
    "雲夢澤?!"慕洛筠的冰玉手環瞬間爆發出刺骨寒氣,卻在觸及對方身體的刹那詭異地消融——那不是實體,而是一具青銅傀儡!
    傀儡的麵容扭曲變幻,最終定格成琅琊閣主那張布滿星圖刺青的臉。他咧開嘴,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星君們,這份見麵禮可還滿意?"
    童芷語的蒼璧星盤射出二十八道星光,在虛空中交織成鎖鏈,卻徑直穿透了傀儡的身體。"是幻象!"她厲聲喝道,"真身還在別處!"
    海麵劇烈翻湧,那尊融合了殷商祭器與瑪雅符文的青銅巨像已完全成型,高逾百丈,每一步都激起滔天巨浪。更可怕的是,徐福胸口的半塊夔紋鏡正被無形的力量拉扯,緩緩飛向巨像的眉心——那裏有一個形狀吻合的凹槽!
    "不能讓它完整!"西樓的白琥符突然自行解體,化作萬千玉屑在空中重組,"這是啟動"青銅永生陣"的鑰匙!"
    風旌揚的黃琮扳指迸發耀眼光芒,他猛地扯下染血的戰袍,露出背後完整的《山海經》刺青:"我來拖住它!"刺青中的應龍竟在皮膚上遊動起來,隨著他一聲長嘯,化作金光沒入海中。霎時間,驚濤駭浪中躍出一條水龍,死死纏住青銅巨像的雙腿。
    "沒用的......"青銅傀儡陰森低語,"你們每使用一次星君之力,就會加速陣法的......"
    它的聲音突然中斷。一支箭矢穿透其咽喉,箭尾的星紋灼燒著青銅表麵。眾人回頭,隻見真正的雲夢澤站在桅杆頂端,手中長弓還保持著射擊姿勢——他左眼的瞳孔,竟變成了瑪雅曆輪的模樣!
    "三句話。"他聲音沙啞得可怕,"第一,我不是叛徒;第二,閣主在鏡像時空;第三......"他突然痛苦地捂住左眼,"快用六藝合擊打碎夔紋鏡!"
    巨像的拳頭已轟然砸向主艦!
    青銅巨像的拳頭裹挾著颶風砸下,整艘船體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結陣!"慕洛筠的冰玉手環炸開三重冰環,在空中凝結出《周禮》全文。文幀秋的青圭戒尺應聲而起,將冰鑄文字敲擊成黃鍾大呂的音符。禮樂共鳴間,巨拳下墜的速度竟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陌長安的黑曜手串突然解體,十八顆玉珠精準嵌入每位同伴的信物。他雙手結印,陽明心法的精神鏈接瞬間貫通十人意識:"以心傳心,六藝歸一!"
    西樓的白琥符徹底碎裂,露出內部隱藏的廉貞星圖。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星圖上:"商功測算,定其死門!"血珠化作立體星軌,清晰標記出青銅巨像心口的夔紋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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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風旌揚的破軍箭離弦而出,箭身纏繞著武伯騁臨時改造的"猛火油"引線。玉曉熙的星璽同時亮起,一道紫微星光精準修正箭道。箭矢穿透音障的瞬間,童芷語的蜂針後發先至,針尖攜帶的rna片段在鏡麵炸開基因鎖。
    "轟——!"
    夔紋鏡應聲而裂,青銅巨像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但更驚人的是,每一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時空場景——眾人分明看見現代博物館裏,有人正將青銅劍刺向展櫃中的徐福航海圖!
    "時空錨點要塌陷了!"雲夢澤的左眼血流如注,"跟我念——禮失求諸野,樂韻繞青簷......"
    十人齊聲誦出蒼梧書院的六藝真言,破碎的鏡麵突然折射出萬丈霞光。當光芒散去時,海麵上隻剩漂浮的青銅殘渣,而所有人腕間的信物都多了一道裂痕。
    "還沒結束。"南流景突然指向遠方,晨霧中隱約可見一座仙山輪廓,"那是......"
    "海市蜃樓。"寧滄瀾的算珠自動排列出卦象,"不,是蓬萊的鏡像投影!閣主就在那裏!"
    雲夢澤擦去眼角的血,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歡迎來到......真正的戰場。"
    晨霧中的仙山輪廓忽明忽暗,宛如一幅被水浸濕的畫卷。慕洛筠的冰玉手環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那不是幻象..."她聲音發緊,"是疊加在現實層麵的鏡像空間。"
    童芷語的蒼璧星盤瘋狂旋轉,投射出的星圖上,代表蓬萊的星位竟分裂成雙重影像:"兩個時空的蓬萊正在重疊!閣主在利用夔紋鏡碎片強行打通古今通道!"
    海麵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如同一麵巨大的青銅鏡。武伯騁的陽虎符燙得驚人,他猛地扯開衣領——胸口的皮膚上浮現出與青銅巨像相同的饕餮紋路!
    "糟了..."他單膝跪地,聲音變得嘶啞,"那些青銅渣滓...是活的..."
    雲夢澤健步上前,瑪雅曆輪狀的左眼迸發金光。他一把撕開武伯騁的衣衫,指尖在饕餮紋上快速勾勒出反方向的星圖:"這是瑪雅文明的"時光詛咒",必須用..."
    他的動作突然僵住。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平靜的海麵下,無數青銅器碎片正在重組。這一次,它們不再形成巨像,而是構築著一座橫跨古今的青銅橋梁——橋的一端連著秦代的蓬萊幻影,另一端卻隱約顯現出現代博物館的輪廓!
    "他在倒轉時空法則..."西樓的白琥符殘片發出瀕死般的嗡鳴,"閣主要讓現代的焚書坑儒直接降臨到這個時代!"
    玉曉熙的星璽忽地自動飛向半空,投射出一段清晰的全息影像:現代博物館裏,繼任館長將一柄青銅劍插入了徐福航海圖,劍身上刻著的正是他們剛剛擊敗的青銅巨像的紋樣!
    "雙向幹涉..."寧滄瀾的算盤珠自行崩散,"他在利用我們每一次破局產生的時空漣漪!"
    風旌揚扯下染血的護腕,露出小臂上交織的經絡圖:"還有一個辦法。"他的黃琮扳指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以身為橋,反向穿越!"
    "不行!"慕洛筠和陌長安同時喝道。但為時已晚,風旌揚已縱身躍向青銅橋梁。在他的身體接觸橋麵的刹那,整座橋劇烈震顫,現代與古代的影像開始瘋狂閃爍。
    "快!"雲夢澤的右眼也流下血淚,"這是唯一的機會!用六藝封印橋梁!"
    眾人站在搖晃的甲板上,各自結印。這一次,他們吟誦的不再是蒼梧書院的真言,而是即興創作的,融合了古今智慧的嶄新咒文:
    "黃鍾融瓦缶,數據續宮商。"
    "青銅承算法,星盤載雲章。"
    "破軍開新曆,紫微照八荒——"
    咒文響徹雲霄時,青銅橋梁轟然炸裂。無數碎片中,一塊刻著琅琊閣主真名的骨甲落入慕洛筠手中。她低頭看去,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分明是...現代續任館長的名諱——徐坤輿!
    海市蜃樓漸漸消散,真正的蓬萊仙山終於在晨光中顯現。但眾人臉上沒有喜悅,隻有更深的凝重。因為那座仙山的峭壁上,赫然刻著一行巨大的瑪雅文字:
    "你們拯救的每一個過去,都在創造更可怕的未來。"
    晨霧散盡,真正的蓬萊仙山終於顯露真容。山體通體如玉,峰頂有九重宮闕懸浮於雲海之上,每一處飛簷都綴著青銅風鈴。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風鈴的紋樣,竟與眾人手腕上信物的裂痕完全一致。
    "這是..."南流景的赤璋刀佩劇烈震顫,"我們的信物都來自這裏?"
    雲夢澤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瑪雅曆輪狀的左眼滲出金色血液。那些血珠滴在甲板上,竟化作細小的青銅蜘蛛,快速爬向蓬萊方向。
    "時間不多了。"他艱難地指向山腰處一座青銅觀星台,"閣主在那裏...用我的血...可以暫時抵抗青銅同化..."
    童芷語按住瘋狂旋轉的星盤:"等等!蓬萊的星象不對!"星盤投影中,本該靜止的北極星正在分裂,"這不是仙境...是時空裂隙裏的牢籠!"
    仿佛印證她的話,整座仙山突然扭曲變形。懸浮的宮闕坍塌重組,竟變成一座巨大的青銅鼎爐,鼎身鐫刻著十位星君的本命星圖。爐中燃燒的也不是凡火,而是流動的青銅溶液!
    "原來如此..."陌長安的黑曜手串自動修複,"閣主把蓬萊煉成了熔爐,要重鑄我們的信物..."
    玉曉熙的星璽突然飛向鼎爐,在接觸青銅溶液的瞬間炸開漫天星光。那些光點組成一段古老的預言:"十星歸位日,文明重啟時。"
    "他不僅要改變過去..."文幀秋的青圭戒尺寸寸碎裂,"還要抹除所有非遺傳承的源頭!"
    風旌揚大笑起來,他舉起已經半青銅化的右臂:"那就讓他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非遺創新"!"黃琮扳指徹底融入血肉,在他掌心凝成一枚刻著量子圖騰的嶄新信物。
    十人相視一笑,各自舉起蛻變中的信物。當他們的身影被青銅鼎爐的光芒吞沒時,整個東海靜止了一瞬——
    現代非遺博物館裏,繼任館長手中的青銅劍突然裂開一道細縫。展櫃中的徐福航海圖上,緩緩浮現出十顆連成星陣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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