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雷蛙銅鼓陣,雄雞鐵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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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槎緩緩降落在夜郎遺跡的青石平台上,船身與古老的石磚接觸時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就在最後一個支撐架落地的瞬間,遺跡深處突然傳來七聲悠遠的回響,如同沉睡千年的巨獸被驚醒時發出的歎息。
“阿蕤,星鑰交給你,你留守星槎!和譯萱一起照顧好學子們。”
雲夢澤安置好星槎,率海棠社成員一起下船。
南流景指著前方出聲:“快看!那是祭壇!”
眾人屏息凝神,隻見前方的祭壇上,七麵青銅巨鼓呈北鬥七星狀排列,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青芒。每麵鼓身都鑄著精美的蛙紋浮雕,那些青銅青蛙形態各異:有的作勢欲跳,有的仰首望天,還有的背上馱著星辰圖案。最引人注目的是鼓麵中央鑲嵌的蟾蜍雕像——通體漆黑,竟是用星鐵打造而成,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有觀點認為夜郎國包括壯族的一個分支。果然,這是壯族的雷蛙銅鼓陣。"文幀秋的青圭戒尺自動從袖中飛出,在七麵銅鼓間快速穿梭,尺身上的刻度閃爍著微光,"鼓間距三丈七尺,完全符合《溪蠻叢笑》的記載。但奇怪..."她眉頭微蹙,"鼓槌去哪了?"
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青石地磚如波浪般起伏,隨即在七麵銅鼓正下方同時裂開七道縫隙。伴隨著機關轉動的哢哢聲,七根通體黝黑的鼓槌緩緩升起。這些鼓槌表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蛇紋,每一條蛇的鱗片都泛著詭異的紫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根鼓槌末端都連著一根近乎透明的絲線,細如蛛絲,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不可見。這些絲線筆直地向上延伸,最終消失在穹頂的黑暗中。
寧滄瀾伸出手,想觸碰近前的一根鼓槌。
"別碰!"童芷語的蒼璧星盤從腰間飛出,在空中急速旋轉,射出七道幽藍的光束,精準地照在每根鼓槌上。星盤表麵浮現出扭曲的聲波圖像,那些波紋呈現出不自然的鋸齒狀。"這些鼓槌連著星鐵傀儡,"她聲音發緊,"每一擊都會通過絲線傳遞到頂端的控製機關。若是擊錯順序..."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警告,東南角那根鼓槌突然劇烈顫動,隨即自行飛起,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握住,重重敲在對應的銅鼓上。"咚——"沉悶的鼓聲在密閉的空間內回蕩,震得眾人耳膜生疼。鼓聲未落,鼓麵中央的星鐵蟾蜍睜開猩紅的雙眼,金屬鑄造的下頜誇張地張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數十根泛著寒光的尖刺從它口中激射而出,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破空聲!
"小心!"慕洛筠的冰玉手環瞬間凝結出一道冰牆,但那些尖刺竟如熱刀切黃油般輕易穿透了防禦。眼看尖刺就要命中眾人,西樓的陰虎符飛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銀色屏障。尖刺與屏障相撞,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刮擦聲,最終紛紛墜落在地。眾人這才看清,那些根本不是普通的金屬刺,而是由無數細小的星鐵顆粒凝聚而成,落地後仍在詭異地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都退後!"武伯騁暴喝一聲,雙臂肌肉賁張,猛地將雞公車橫推向前。那看似普通的木製車架在移動中發出機關咬合的哢哢聲,車輪突然分裂成七十二片青銅鱗甲,在眾人麵前迅速重組為一麵刻滿饕餮紋的巨盾。盾麵中央的獸首雙目圓睜,竟在星鐵尖刺襲來的瞬間噴出一道氣浪。
"叮叮叮——"密集如雨的撞擊聲在盾麵炸響。每一根星鐵尖刺命中時都迸發出刺目的火花,在青銅盾麵上留下蛛網般的灼痕。武伯騁被衝擊力震得單膝跪地,膝蓋將青石地磚砸出蛛網狀裂紋。他咬緊牙關,右手快速轉動車軸隱藏的機關輪盤,左臂青筋暴起死死抵住盾牌。
"鼓槌傳動軸在地下三丈處!"他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聲音從牙縫裏擠出,"給我爭取三十息!這鬼東西的機關核心在地下......"
話音未落,第二波尖刺已至。這次那些星鐵顆粒在空中凝聚成三棱錐狀,旋轉著撕裂空氣襲來。盾麵饕餮紋的雙眼突然流下兩行血淚,青銅表麵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痕。
"讓開!"玉曉熙一個箭步上前,星璽在掌心綻放光華。她從隨身的錦囊中取出五色麵團——赤如朱砂、青若翠羽、白似新雪、黑同焦墨、黃如金箔。指尖翻飛間,七個精巧的飯團祭品已在她掌心成形。每個不過鴿卵大小,卻將銅鼓紋樣複刻得分毫不差:鼓麵星辰、蛙紋走向、甚至星鐵蟾蜍的須紋都清晰可辨。
當她將第一個赤色飯團放置在震位鼓前時,鼓麵上的星鐵蟾蜍立即停止噴吐尖刺,金屬眼珠骨碌碌轉動起來。隨著七個飯團按《溪蠻叢笑》記載的"天罡步"逐一歸位,七麵銅鼓竟同時發出低沉的嗡鳴。鼓身蛙紋的鱗片間隙滲出五彩霧氣,在空中交織成古老的祭祀圖文。
"五色祭果然有效!"玉曉熙將最後一個黑色飯團精準投入陣眼,飯團上的星紋突然亮起幽光,"但..."她瞬間臉色煞白,"這些星鐵在吞噬祭品靈力,最多維持半刻鍾!"
仿佛回應她的警告,七個飯團同時開始褪色。鼓麵上的星鐵蟾蜍雖然停止了攻擊,但它們冰冷的金屬眼珠卻齊刷刷轉向眾人,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
就在飯團靈力即將耗盡之際,陌長安腕間的黑曜手串劇烈震顫,十八顆烏黑發亮的珠子接連掙脫絲線束縛,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般懸浮半空。每顆珠子內部都浮現出細密的星圖紋路,在昏暗的空間裏閃爍著幽藍微光。
"這是......"陌長安還未來得及反應,十八顆珠子已如離弦之箭,分別射向七麵銅鼓。最奇妙的是,其中三麵銅鼓竟各有三顆珠子環繞飛舞,劃出複雜的八字軌跡。每當鼓槌被無形之力牽引,即將敲擊鼓麵時,黑曜珠就會搶先一步撞擊鼓麵邊緣,發出清脆的"叮"聲。
這些看似雜亂的幹擾音在石室中回蕩疊加,竟形成奇特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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