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迎來了開學的第一堂考試，說是開學考怕是有不太對，畢竟開學差不多快大半個月了。
    早上早讀剛結束，我來到“班級告示張貼處”查看自己在哪兒考試。
    學校按照年級排名排序，出於上次考試勉強能入眼，我分到了第五考場，一個考場也就四十人，楊樹那小子在第三考場，比我多了一整個考場我也能馬馬虎虎接受。
    然後眼睛繼續上移，林七月在第二考場還是七號，我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想起自己外語上次三十七分的成績，簡直慘不忍睹。
    我屁股還沒坐下，楊樹就猴急的來問自己位置。
    “三考場，十一號。”此刻我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隻淡淡回了一句。
    楊樹哈哈一笑，“你呢？”
    “五考場，八號。”
    “可以啊，外語三十分，排那麽靠前，該知足滴。”
    我隻覺得他說著話很耳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三十七，請注意說話要嚴謹。”
    楊樹擺擺手，“差不多，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淡漠反駁他一句：“七分，高考就是七個操場。”
    楊樹用他那賤兮兮的語氣鼓勵我道：“那你這次加油，爭取突破四十。”
    雖然我很想抽他兩耳巴子，但作為一位文明懂禮貌的高中生，我還是忍住了。
    反正語文也沒什麽好複習的，我和楊樹早上除了聊天就是聊天，老宋來了一趟也沒咋管，考前複習於我們而言和放假區別不大。
    語文分數跟其他科目很不一樣像一個立著的菱形，尖子生很少差生也很少，就中間擠著一坨。
    早上語文考完，我和楊樹背起書包走的飛快，路上討論了兩道有爭議的選擇題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下午的數學上。
    吃飯的時候楊樹信誓旦旦地說中午回去好好複習一遍，當然我在養足精神和複習之間選擇了前者。
    前者的代價就是腦袋空空，但精神倍兒棒兩者有利有弊。
    下午數學，我早早的到了學校，這是我的習慣隻要考試往往到學校的時間都會早很多，我也說不上為什麽，可能這是心理作用吧。
    為此我特意買了一瓶營養快線，以便在想不題目的時候補充水分滋潤幹涸的大腦，萬一靈感來了想出來呢。
    拿到試卷開始看題，等到打鈴直接動筆什麽都不用想專注於眼前的試卷，兩個小時對數學考試而言完全是不夠的。
    剩下幾分鍾才堪堪寫完，反正檢查不出什麽索性放下筆，懶得檢查。
    拿起地上沒喝兩口的營養快線，幾口就空了。
    回到教室，許多人還在搬桌子，我看到楊樹走過去問：“吃飯去？”
    楊樹手提著他早上拿出來的板凳，“等我把板凳搬進去再說。”
    “吃完再搬一樣的。”
    楊樹想了一下確實如此，“行，走。”
    說完在抽屜裏使勁翻找一番，拿了二十塊錢揣褲兜。
    我問楊樹“你錢放抽屜不怕被偷？”
    哪知楊樹搖搖頭，“他能偷到算他厲害。”
    我想起楊樹的抽屜被書塞的滿滿當當，想偷確實是一件難事。
    “考完試犒勞一下自己，吃點好的。”
    楊樹走到點餐窗口，直接在飯裏多加了一根大雞腿和一個煎蛋，其實跟平常也差不多。
    我和楊樹一樣不過沒要煎蛋，煎蛋兩塊錢我覺得有點貴了。
    考完數學吃飯的話題當然離不開數學，楊樹很憤怒的吐槽這次的題，斥責出題老師從第五題開始就加大難度。
    尤其是簡答題和上次周測如出一轍，簡直一個比一個難算。
    我在他對麵讚同的點頭，估摸著學校是借開學考試讓我們把放假放飛的心收回來。
    “算了算了，是這個題很沒有水平，沒有參考價值，不是我不行。”
    楊樹憤慨的刨了兩口飯，然後用精神勝利大法說服了自己。
    “別糾結了，明天政史地呢。”
    今天自我感覺還行，主要看明天發揮了，明天也是我最頭疼的。
    楊樹和我全然相反，明天除了外語都是他的拿手科目。
    我時常想要是楊樹把文綜分數借給我，外語再考個一百來分，語文運氣一點點，我未必不能當一次年級第一，當然這種夢想隻能找個舒服的枕頭才能有。
    懷著不同心思的兩人吃完飯走上四樓的教室，帶著對考試同樣的無可奈何。
    “我板凳呢？！”
    我剛進教室門，楊樹驚訝疑惑以及帶了些憤怒的大吼聲隨之響起。
    我指了指他麵前的無靠背板凳說道“這兒不是嗎？”
    “我那個是有靠背的，反正不是這個。”
    他不可置信的四下張望，那表情跟弄丟孩子一樣。
    “不是，誰偷我板凳啊！”
    楊樹仰天...哦不對，仰天花板長嘯，“這年頭真是什麽偷的都有。”
    “饑不擇食了屬於是。”
    楊樹罵罵咧咧，要是他找到偷板凳賊，估計那賊全家怕是難以保全。
    “咳咳，隔壁有。”
    我低聲跟楊樹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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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者眉頭皺起，“這是不是不太好？”
    “我拿別人的，和偷有什麽區別？”
    楊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我聽出了其中的糾結。
    我猶如惡魔低語般繼續對楊樹說道：“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那叫借，大不了你以後多了還回去就是了。”
    楊樹擰巴著“算了吧？”語氣遲疑。
    我看熱鬧似的趁熱打鐵道“謔喲，這麽有原則？”
    “等會兒說不定連別人板凳都沒了。”
    楊樹內心掙紮，這個老凳子坐著很不安逸，不然也不會被人放在這兒。
    “我才不要，我不可能幹這種事！”
    楊樹做出了決定，拿著無靠背板凳就進教室，他眼神堅定。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楊樹居然如此有原則，倒是我小瞧他了，為剛才的言行默默抱歉。
    楊樹坐在位置上沉默著，我有八成的把握認為他在後悔。
    “煜楓你這個題選啥子？”
    我正準備跟楊樹搭話的時候，李陽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拿著剛考的卷子。
    “你要對答案？”
    李陽無所謂道：“對一下，反正是開學考。”
    我也不反對，拿出自己的卷子給了他，“不一定對。”
    “莫得問題。”
    靜靜等待一分鍾後，李陽越看越臉色越差，“哦吼了。”
    我眉頭一跳“怎麽了？”
    李陽有些苦澀，“好多不一樣。”
    我安慰道：“萬一我錯了呢。”
    “第一題錯了？”
    我沉默。
    “你說的開學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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