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耗費了兩天，因為是學校自己出題又是自己改卷子，所以出分的速度很快，周五晚上考完，一般周一就能出分，甚至再快一點周末下午收假就能出分。
    我就像作為等待宣判行刑的罪人，早死早超生希望盡早出成績的一批人。
    考完第二天早上大部分課都因為老師要改卷子所以變成了自習，我很高興，上課誰會喜歡？
    楊樹考完很喜歡對答案，態度尤為積極，甚至我考完當晚他差不多就能估出分。
    “你需要對答案嗎？”早上第一節自習，楊樹賤兮兮的低聲問我“啥都有。”
    我沉思一番，點頭答應，反正沒事幹不如找點事兒幹。
    先是語文選擇然後是文綜，至於數學懶得看。
    他把用紅筆訂正過後的卷子交給我，在和我卷子做對比的時候他很安靜的在一旁看著。
    隨著我臉色愈發凝重，楊樹感到一絲不妙。
    “怎麽樣？”他小聲問我。
    “語文還行，文綜難評。”
    我指的當然是政史地三門都很難評。
    好在楊樹這時候情商在線，沒有再追問下去，沉重拍了拍我的肩表示安慰。
    “我其實也沒多好，錯挺多的，可能還沒你高呢。”
    好吧，他一開口就知道高情商體驗卡到期了，“你最好別比我高。”
    我惡狠狠的威脅了一句，他卻嬉皮笑臉的毫不在意“哎呀開玩笑的啦，你不會生氣對吧？”
    看著他的樣子，我又升起了一腳把他從四樓踹飛的衝動，“半夜睡覺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次考試嘛，不要慌。”
    我不想再理會犯精神病的楊樹，低頭看試卷思索這個題為什麽是這樣的。
    在我皺著眉頭費盡心思試圖理解正確答案為何這樣選擇時，下課鈴聲打響了，我輕歎口氣，認命般的走出教室。
    “你怎麽啦？”
    林七月靠在離我兩三步的位置，問道“看你心情貌似不太好哦。”
    我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好些，“就是兩個題錯了沒想明白，小問題。”心想或許地理對我來說的確有些玄幻色彩。
    林七月輕笑著“我也是，後來想明白就好了。”她聲音平靜中帶著安慰，“別著急就好啦。”
    我沉默著，不知該怎麽回答，這是被女生安慰了？倒是頭一回。
    “那你考的怎麽樣？”
    剛說完，內心暗罵自己有病要趕緊去治療，看來我和楊樹的高情商體驗卡應該要一起去續費。
    林七月撅著嘴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知道這個問題在現在問的多少有點冒昧，故此我轉移話題。
    “今天天氣挺不錯的。”
    老天爺，如果此時誰能給我來一本關於《如何和女生高情商聊天》我想我會很感激那個人，並且是一輩子。
    我沒敢再看林七月，扭過頭去盡量讓自己顯得淡定些。
    林七月笑著說：“是挺不錯的。”我靜靜聽著，她的笑總覺得跟別人不太一樣，至於哪兒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抬頭就是一片片不規則的白雲，太陽藏在雲後，沒有陽光的幹擾，天空格外單調的藍，遠處飛過一架螞蟻大的飛機。
    她在我旁邊沒有再說話，我也一樣，任由周圍的嬉笑聲將我們分別包圍，直到上課鈴聲響了。
    我難得認為鈴聲響是一件好事，打破了剛才讓我有些小小尷尬腳趾抓地的氣氛，但沒來由的心裏又舍不得剛才的氣氛。
    興許人就是這樣矛盾，明明喜歡一個東西卻隨它飄遠；明明想要靠近卻停下腳步，就像此刻明明想要停留，卻邁步離開。
    周日的時候成績如期而至，比我想的要早一天，不過老宋沒有把我們班的成績表打印好，所以暫時隻能在班級群裏看老宋發的電子文檔。
    “你看了沒？”
    晚上放學楊樹走在路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掏出手機，但在學校又怕被老師抓見。
    “沒有，反正都那樣有啥好看的。”
    我內心是期待的，但表麵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剛好看到了你的。”他一副輕飄飄的語氣顯然是想勾起我的興趣，當然他的計謀很成功。
    “多少？”這下輪到我著急。
    “第六呢，老高了。”
    楊樹對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英語可是拿下了足足四十分的高分。”
    我對他兩句話都無動於衷，“你呢？”
    “咳咳，第三。”
    楊樹咳嗽一聲，盡量讓自己臉色平靜，但我察覺到了他快抑製不住的高興。
    “哦，那還行。”
    說著已經到了校門口，我和他分別後，迅速的掏出了手機點開班級群裏老宋發的電子文檔。
    電子文檔記錄了全年級的成績以班級排序，我翻了好一陣子才看到我的班級，第六位赫然寫著煜楓。
    屏幕左滑，看了一科科的成績，除了外語都還算滿意，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是緩緩落了下來。
    大概今晚能睡一個好覺了。
    又是新的一周，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我臉上照射出一道拉長的影子，因為昨晚睡眠質量好的緣故，早起很容易。
    一路輕鬆的來到教室門口，還是那雜亂的聲音充斥在教室內，無它基本都是討論這一次開學考試的。
    早讀老宋拿著一張薄薄的紙來的，不用看都知道上麵的內容，他不苟言笑的樣子有些心慌。
    讀書的聲音沒有在教室裏停止，隻是我的心思都飄在了那一張薄薄的成績單上，楊樹倒還好比我能沉住氣多幾分鍾。
    “你看他那樣子，吃火藥了？”楊樹低聲問道：“我覺得這次挺滿意的。”
    我笑笑沒說話，一位外語四十分的選手都快進班級前五了，老宋會滿意嗎？五五開的概率吧。
    我們班也就學校的一個還算好的普通文科班，這次第一名好像也不過五百三十多分，但也不是我這個還要差點才摸到五百分門檻的選手可以評價的。
    “不知道，他早上啥時候不這樣？”我輕聲回應，老宋估計也不想早起，多數時候早上都是板著臉，看來中年男人也有早起的困擾。
    我餘光看著林七月的背景，昨晚大致看了一眼，她第二被秦嫣然壓幾分，文綜幾科比平時低些估計是發揮失常了。
    我心裏歎了口氣，對自己的文綜科目和外語當真是沒看到多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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