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排球賽打到了十一月中下旬，這質量良莠不齊的比賽中，雖說沒有拔得頭籌，但成績也說得過去，非要說為什麽早早結束，那自然是因為比到一半便被淘汰了……
    我們球賽結束後再過一兩周，便是半期考試。
    也許是最近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所以考的不是一點點差，老宋為此無比憤恨地斥責我們隻知道娛樂而不知道學習。
    “成績單呢？我看看。”我戳了戳前排同學。
    “馬上馬上。”他擺擺手，饒有興致地跟他同桌點評著。
    “你多少？”林七月問。
    “不知道啊，好像是第七吧？”我搖頭，有英語這個拉跨的學科，我是無論如何都排不高的。
    過了幾分鍾，我又拽了拽前麵的同學，“好了沒？讓我瞅瞅啊。”
    “兩分鍾。”
    經過一頓漫長的等待，成績單終於傳到了我手上。
    “你這次又是第一哎。”我指著最上麵的那個名字笑道。
    “真噠？”林七月捂著嘴，低聲驚呼，臉色喜悅。
    “你自己看。”
    我把成績單放到她麵前。
    楊樹這次比我高幾分，在我上一位。他英語才考七十六，而我這次英語祖墳冒青煙，蒙對了四十分。
    “英語還有提升空間。”林七月自顧自說。
    “嗯...你覺得還有，那就應該有。”
    那一百一的外語成績，我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我要是數學那一個選擇沒看錯，大題那個計算不錯，我不就一百四十五了嗎？剛好把楊樹超了啊~”我心中估摸著，把自己數學粗心犯錯丟掉的分加上，嘿～那不又加個十分？
    “政治再仔細點，就不會錯了，知識點記住了，大題後麵肯定還能加點分，尤其是地理那個選擇題，要是運氣好點，那說不定又是多四分八分的。”
    心裏這麽合計一盤算，最後加起來，不說年級多少是吧？妥妥的班一啊！
    “你想啥呢？”
    林七月纖細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正幻想著的我被驚擾，回過神來，“噢噢沒幹啥，走神了。”
    “看成績都能走神？”林七月不信，“那你真厲害。”
    “害，做白日夢呢。”我說。
    “啥？”她好奇。
    “額...”我在考慮要不要講剛才的白日大夢。
    “不想說算了。”林七月嘴一撇，顯得不感興趣的樣子。
    “行行，我說。”
    我把剛才的雲間幻想同她講述一遍。
    “嗯...”看得出來她想要說什麽，但語塞了。
    停頓片刻，她說：“理論上是可行。”
    “我也覺得。”我認同地點了點頭。
    繼續分析成績單，陳新這次考的意外的好，在第十位，我想他之前說要好好學習可能真在好好學習。
    “哎，他數學跟你差不多哎。”林七月指著我下一位名字。
    “嗯？”我好奇看去，鍾毅憾總分比我低幾分，但數學跟我相差無幾，一個一百三十八，一個一百三十五。
    “牛逼啊！”
    我平常很少關注周圍以外的人，鍾毅憾這學期都沒怎麽和他聊過天。
    “這小子深藏bue啊。”我感歎著。
    “你們數學咋都那麽高....”林七月幽幽道。
    “我們要是沒有一科高的，那總分不就完蛋了嗎？都是拿外語換的。”看著鍾毅憾英語一欄上清晰地印有六十八的阿拉伯數字，不由生出一陣惺惺相惜的感情。
    “可是你的日語呢？”林七月問：“以後換成日語，總分不就上來了嗎？”
    “未知數，不參與變量。”我說。
    現在的日語學習隻能說比英語好一些，具體好多少，還得看考試成績。
    “你不怕他數學超過你啊？”林七月打趣道。
    聞言，我由衷高興道：“那不挺好的嗎？多一個人可以討論數學了。”
    每次去問楊老，他講題速度跟學生中午準備去食堂搶飯一樣，快得我都沒法反應。
    要是有位同學能一起探討那不是好事嗎？
    “你這樣想的吖？”
    “昂，那不然呢？”我說：“等等，萬一他以後真比我高了，你不會以後問題就去問他吧？”
    我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能考到高分純粹是因為我在數學一科上花費的時間比其餘學科多許多，再加上一點運氣成分。
    但即便如此，我上限也就擺在那兒，倘若卷子難一點最後的分數還會下降，所以對於鍾毅憾能學的比我好，我未嚐覺得不可能。
    林七月故作思考，笑道：“嗯...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心裏有八成把握斷定麵前的人是在開玩笑，但情緒還是像被什麽擊中了一下，心猛地一頓，或許是怕有些真話以無心玩笑的形式表達出來。
    “啊.......”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連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臉色有點失落起來。
    林七月見狀，急忙話鋒一轉，“逗你的，怎麽可能嘛。”
    “噢，其實你真要去問，也沒啥，不就問個題嗎？”我故作無所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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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怎麽了？”她笑吟吟的，仿佛聽到了有趣兒的事，“生氣了？”
    “沒有，我說真的，七月同學向誰請教都一樣，對吧？”我陰陽怪氣道。
    “那可不對，舍近求遠的事兒我可不幹。”林七月搖頭。
    “那他坐你旁邊，你就願意了？”我胡言亂語道。
    “那肯定不是啊，再說，我現在不是你同桌嗎？”林七月笑眯眯，語氣頗像哄小孩兒。
    嗯......好吧，反思一下，我覺得剛才確實有點無理取鬧了，好好一個男的怎麽會說出那種話？
    默默調整好心態，“哦，我剛才也逗你的。”
    林七月笑了下，“真的？”
    我堅定地點頭，可不能被她帶偏了。
    “那好吧。”
    跳過這個話題，又掃了眼成績單，沒什麽遺漏後，便傳給後麵。
    “你們終於是看完了，啥成績啊？看那麽久？”鄭秋葉接過我手裏的成績單吐槽道，當然她隻是在吐槽我。
    “我樂意。”
    “你很高嗎？說話那麽拽？”
    “比你高。”我說。
    “我......”鄭秋葉語氣一頓，拉過林七月又道：“你有咱家七月高嗎？”
    “......”
    “咋不說話了？”鄭秋葉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
    我還真沒有林七月高。
    鄭秋葉拿著名單跟她同桌開始探討，說那個誰誰又高了，誰誰又低了，平時誰誰天天假努力，成績上不去啊，還有誰平時很裝啊，結果考出來就那樣。
    兩張小小的紙上，包含了她們的江湖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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