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冬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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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賣部回來,林七月依舊在外麵曬太陽,然而這次又有人找她聊天,不過人換成了韓誌傑,我古井無波地從他們周圍繞過去,雖然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我都為自己平靜的表現所折服,太能忍了,簡直是忍者,可是我不忍又能幹啥??
    楊樹不露聲色地瞄我一眼,又瞅了瞅一旁,低聲開口:“你不曬會兒太陽嗎?”
    我餘光看向一邊,強顏歡笑道:“我看你是該曬曬太陽,補一下你腦子。”
    “喲?你這人說話怎麽這樣啊?”楊樹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怎麽動不動就罵人呢?”
    我徑直走進教室,不給楊樹後麵發揮的空間。
    縱然今兒早陽光明媚,我卻無暇感受,獨自一人坐在冰涼的板凳上,楊樹手撐著桌子靠在旁邊,吃著他剛買的棒棒糖,悠哉悠哉道:“你來一顆不?”
    “我牙痛,吃不了。”我平靜說。
    “我知道,這不幫你轉移一下疼痛嗎?”楊樹揚起嘲弄的嘴角,“安啦,學習才是頭等大事,怎能因兒女情長耽誤正途?”
    楊樹隔岸觀火,旁觀看戲的心態值得我學習。
    “行了,我學習去了。”楊樹撂下一句話便準備走了。
    “等下。”我叫住他。
    “咋?”
    “糖來顆。”我伸手示意。
    “喲?行!就當我請你了,不用還。”楊樹欣然從兜裏掏出兩顆,“多送你一顆。”
    “……”
    柔和的日光從教室一側窗戶傾瀉而下,大片大片的金燦燦出現在室內,然而我所坐的位置上沒有一片光落下。
    略有些心煩地寫著作業,草稿紙很快用完一頁,看著仍未解出來的方程式,我知道現在的狀況不適合繼續學習。簡單收拾了下桌麵,隨後趴在桌上閉眼小酣。
    早上的課間多半是安靜的,在學校睡覺除了偶爾會因為睡姿不舒服和睡不夠煩惱以外,其餘都是最奢華的配置,根本不用擔心失眠或者睡不好。
    感覺到有人輕拍我時,我才悠悠抬起頭,穿著淺色衛衣的林七月恬靜地站在身前。
    “上課啦。”她輕聲說。
    迷茫的我起身讓位,剛睡醒的視線還有些模糊,揉了揉眼世界才逐漸恢複清晰。
    “你怎麽了?”她眸子看著我詢問。
    “睡覺啊,怎麽了?”我反問一句。
    “看你臉色不太好。”
    我一怔,“嗯...可能是剛睡醒沒調整過來。”現在的情況能說實話嗎?能說個屁!
    “好吧.....”林七月思索片刻又問,“昨晚沒睡好?”
    兩秒後我點頭,“有點吧,熬夜了。”
    昨夜什麽時候睡著的我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是淩晨。
    “記得早點睡覺,感覺你最近精神都好差,是不是都熬夜了?”林七月目視著我眼中透露出質問。
    我欲言又止,話說確實最近熬夜比較晚,加上天氣又冷起來,早上起床的艱難導致我精神狀態不佳。
    “嗯.....我覺得還好吧?”我遲疑道。
    “你黑眼圈都多重了,這叫還好嗎?”林七月伸出手隔空指著我的眼睛,“要不要給你個鏡子看看?”
    不等我拒絕,她直接從鄭秋月那兒借來一麵小鏡子。
    “自己看。”她擺在我麵前,我摸了摸自己的臉,虛心道:“還好......吧?”
    林七月不語,隻是不容置疑般的笑眯眯看著我。
    “好吧,確實有點,我注意。”實在是受不了她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我盡量?”
    林七月依舊沒說話。
    最後我隻得服軟,改口道:“一定,可以吧?”
    她這才滿意地頷首,“這就對了嘛。”林七月還了鏡子,收回自己的視線。
    我忽地回過神來,剛才煩躁的心情因為林七月的幾句話,轉眼間煙消雲散,就連生出的不滿以及鬱悶連帶著話語間的清風一同吹走。
    或許有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就是如此沒有道理。
    楊老踩著歡快的步伐,伴隨著清脆的鑰匙串聲,哼著不知道什麽的小曲兒,走到講台籌備待會兒的講課。
    以往楊老都是在第二次鈴聲響完準時到達,今兒個晚來幾分鍾,看樣子是遇到好事兒了,說不定是打傳奇爆了一把綠毒戒指,或者遊戲上大分。
    “今天學習新課啊,把書翻到......”楊老用催眠的語氣徐徐講述著知識點,宛如春雨綿綿,聽得讓人難免產生春困。
    好在我剛剛已經睡夠了,就像是一個蓄滿水的水壩,再往裏麵加多少水也沒用。
    但其他人不一樣,才過十分鍾,陸陸續續有人頭上下搖晃,再靠近一點就要碰到桌麵。
    楊老講的內容我早學明白了,因此我有足夠的時間四處觀望,找尋那些被周公邀請的人。
    “你看啥呢?”林七月側過頭低聲問我。
    “哦,我看誰睡覺。”我回道。
    眼尖的我一說完就有了收獲,楊樹那小子正小雞啄米的打瞌睡,動作幅度有點大,但他貌似在迷糊中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強撐著睜開眼看向我這邊。
    我朝他仰頭毫不避諱地戲笑。
    他不善地看我,然後伸出一隻手握拳,緊接著緩緩升起中指。
    對於楊樹在課堂上不禮貌的行為,我深深的記在了腦海。
    視線繼續挪動,最後一排幾乎全軍覆沒,除一位走神和一位不知是不是在聽課的同學,幾乎都在睡覺。
    立於講台的楊老仿佛沒有看到最後一排一樣,自顧自地講著他的課。
    楊老講課有個特點,頭微微揚起,目視的不是正前方,而是稍稍向上傾斜,別的老師上課看的是教室坐著的學生,但楊老講課看的是教室後麵掛著的黑板報。
    我常會疑問,楊老到底看的啥?
    但不可置疑的是,即便在如此奇怪的視線下,楊老依舊能注意到眼皮子底下擾亂紀律的同學。
    曾有一次他實在忍受不住,直接抄起戒尺一個從家講台的飛躍朝著聊天聊地嗨皮的同學打過去,打到後背上,聲音清脆響亮,那一次楊老的課堂鴉雀無聲紀律好到離譜。
    自那之後,所有人都清楚了楊老承受的極限,為此教室裏保持著一種和諧的氛圍,睡覺說話都行,但不能打擾整體課堂紀律。
    “那個咋來的?”林七月看著黑板小聲詢問道。
    “哪兒?”我收回注意力。
    “那個。”她手小幅度地指著黑板某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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