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你莫不是想講價？”
    “就算您想講價，也不能汙蔑我這牛有病吧？”
    男人為了來這邊做生意，可以說是十分刻苦地學習了這邊的不少本地話。
    也知道不少人講價時的樣子。
    心裏頭頓時生出了些不喜。
    這小姑娘看著也不像是窮苦出身的，尤其是，她身側還跟著幾個氣質不俗的少爺。
    但現在說這些話……
    “你沒發現它們都蔫巴巴的嗎？”
    長寧指著男人身後的長角牛，尤其是它們的眼睛，還浮現著一層淡淡的烏青。
    這幾頭牛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
    男人聽到她的話，轉過頭去。
    圍著幾頭長角牛看了一圈，真的發現這幾頭長角牛的眼睛不一樣。
    “這…怎麽會這樣？”
    蕭白瑜身後的侍衛上前“怎麽了？”
    男人怔愣地開口“這幾頭牛，好像確實不對勁兒。”
    但是來的路上明明還好好兒的，怎麽會這樣？
    侍衛查看後，回到蕭白瑜身側，輕聲低語幾句。
    蕭白瑜眸色微深“你這牛在來的時候好好兒的？”
    “對啊，早上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呢，怎麽這才一會兒的功夫，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長寧盯著眼前的牛，腿上都是肌肉，看著應該很好吃，不知道比起熊掌的滋味兒怎麽樣？
    可惜，這是頭病牛。
    “那剛才這牛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
    “沒有……”
    說到一半，男人像是想起什麽“剛才好像我不小心撞了個人，地上灑了些東西，結果被牛給吃了…”
    “難道，是那些東西？”
    長寧擰著眉頭“不知道，不過，你這牛沒法兒賣了，趕緊帶回去吧。”
    他們繞著又去了另一邊。
    蕭白瑜見長寧還悶悶不樂的，上前“小祖宗，還在想剛才那長角牛的事情？”
    “小白哥哥，剛才那牛很奇怪，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說來也奇怪，她隻會對那些帶著詛咒類的東西感到不舒服。
    可那些隻是牛…
    她覺得奇怪。
    算了，不想了。
    小姑娘晃了晃腦袋，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這裏是市政司特地劃分出來的一片坊市。
    走幾步就能看到巡邏的官差，應該是市政司的人。
    雖說開通了各國貿易，但也不能不防備其他各國的‘別有用心’。
    一路逛下來，他們大包小包地拎著。
    長寧跟蕭白瑜去了碼頭那邊。
    小辰小小的後背上，背著一個比他身子還大的包裹。
    來往的人看著他，紛紛駐足。
    鬱川卻毫無壓力負擔地站在他身側。
    直到…不少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還低頭竊竊私語。
    “這孩子這麽小，就這麽被虐待？”
    “看那旁邊的是他哥哥？看著人模人樣的，做的事兒怎麽豬狗不如？”
    讓這麽小的孩子被這麽多的東西，自己手裏才拎了那麽點兒…
    他耳朵動了動，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麽之後，臉色變來變去。
    ‘砰——’
    還沒等他開口，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頭頂上帶著個彩色頭巾的男人突然撞了上來。
    小辰被撞到，身子一歪，險些沒站穩。
    而撞人的那人突然粗暴開口“沒長眼啊，沒看見有人？”
    鬱川聽到這話，抬頭“你說誰不長眼？”
    他的師弟，隻有他跟小祖宗能欺負，別人，想都別想。
    一抬頭對上一張有些病態的臉。
    “分明是你撞了我們，現在竟然還如此嘴不留德？”
    “￥々，撞的就是你們，誰讓你們擋路了！”
    男人罵了一句，語氣蠻橫。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
    長寧跟蕭白瑜在碼頭那邊買了些新鮮的魚，走過來就見鬱川麵前站著個高大的強壯的男人。
    正氣勢洶洶地準備上前，想要動手。
    “住手——”
    市政司的人來得及時，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裏是坊市，不允許打架鬥毆！”
    為首的是個身材豐腴的中年男人，看著眼前的幾人，穆磐
    神色嚴肅“此地明令禁止尋釁滋事，你們進來的時候不知道嗎？”
    那穿著白色衣裳的男人見到官員，也嚇了一跳。
    猛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他捂著嘴，手拿下來，掌心裏頓時一片血紅。
    “血？”
    看著自己手中的鮮血，男人嚇得慌了神兒。
    穆磐見狀，也嚇了一跳。
    發現讓人上前，去瞧瞧他的狀況。
    撥開人群，長寧走到小辰他們身邊，“怎麽了？”
    鬱川憤憤不平。
    這人自己找事兒，現在還吐血，他嚴重懷疑是想碰瓷兒他們。
    蕭白瑜擰眉看去。
    這坊市裏，有不少外來商人，可不能出事。
    長寧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小肉手捏緊。
    “是疫病。”
    聽到她的話，蕭白瑜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
    “小祖宗，你說什麽？”
    疫病？
    這可是傳染性的，京城要真的出現疫病，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之前那頭牛就讓我覺得不舒服，這個人身上有同樣的‘氣’。”
    “隻有疫病，才會讓我有這種感覺。”
    她是天生福澤的神女，而疫病的來源都是惡，她對此的感知也會更清晰。
    “他身上的那個香包，有問題。”
    長寧寧指著那個吐血的男人，語氣凝重。
    蕭白瑜看去，就看見人腰間帶著一個湖藍色的香袋。
    “把他帶去一旁的就樓上。”
    穆磐剛想開口反駁，一抬頭就看到對麵站了兩尊大佛。
    啪的一聲，跪在地上。
    “下官參見六殿下，郡主。”
    蕭白瑜沒放在心上“把人帶到一側的酒樓，本殿有話要問他。”
    “是。”
    那人稍稍緩過來後，再抬頭就站在了酒樓裏。
    看到對麵的幾個孩子，想起此前那位越國官員對他們的尊敬，心裏頭打招呼。
    “幾位大人饒命，小人，小人隻是個商人，並非無意冒犯貴國…”
    長寧不等他說完，就直接開口“這東西你是哪裏來的？”
    男人低頭，就見小姑娘指著自己要見的香袋。
    愣了下，還是如實開口“是從碼頭西北角的一個商販手裏買的。”
    “小人自小有弱咳之症，路過那商販攤位時，被她推薦了此香袋，我戴上之後，確實並沒有再咳嗽。”
    也就是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竟然咳出了血。
    “這個香袋裏的東西，就是疫病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