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河用匕首撬開勳章背麵的鐮刀錘子徽章時，青銅鏽屑突然懸浮成列寧的側臉輪廓。克格勃地堡的潮濕空氣裏，勳章內部傳出1961年加加林進入太空時的無線電雜音。
    "逆時針旋轉22.5度，"蘇明哲的機械手指彈出遊標卡尺，"那是勃列日涅夫時代的量子校準角。"
    當徽章旋鈕轉到第二檔時，整座地堡的混凝土牆突然透明化。陳北河看見1943年的斯大林格勒戰場與2023年的新西伯利亞科學城在虛空中重疊，t34坦克正從量子化的白樺林中駛出，炮管上纏繞著光纖電纜。
    "第三個平行時空..."醫療主任的機械眼裂變成分光鏡。陳北河將旋鈕推到底，勳章突然迸發超新星般的強光——他們腳下不再是凍土，而是懸浮在克裏姆林宮紅場上空的透明平台。下方行走的市民長著複眼和機械觸手，街邊的列寧雕像正在用電子音背誦比特幣行情。
    "這是延續到22世紀的蘇聯。"蘇明哲的液壓心髒泵出帶油味的冷卻液，"計劃經濟與量子計算融合的怪物。"
    陳北河伸手觸碰虛空中漂浮的《真理報》，報紙突然量子化成無數蝗蟲，每隻蟲翼上都刻著陳氏聲紋。當他試圖抓住一隻時，勳章突然過載，平台下方的新人類齊刷刷抬頭——他們的頸椎以機械傳動的方式旋轉180度，瞳孔裏射出定位激光。
    "快切頻率！"蘇明哲扯斷自己的小指，將暴露的電纜插入勳章。陳北河在激光束燒穿平台前擰動旋鈕，時空再次坍縮重組。這次他們跌坐在1953年的克格勃審訊室，年輕版的父親正被綁在電椅上，胸口貼著"氣象武器核心元件"的標簽。
    "北河...快毀掉..."父親的全息殘影尚未說完，審訊室鐵門就被量子化的貝利亞踹開。這個平行時空的克格勃頭子手持激光鐮刀，身後的特工們脊椎骨外露，每節骨縫都嵌著微型發報機。
    蘇明哲的機械心髒突然播放《喀秋莎》，聲波震碎了貝利亞的量子軀體。陳北河撲向電椅，發現父親胸口的元件竟是縮小版的末日種子庫。當他用勳章尖刺破元件外殼時，1953年的莫斯科突然降下2023年的酸雨，紅場上的花崗岩開始生長出春花的聲帶晶格。
    勳章在時空亂流中發燙融化，陳北河最後瞥見七個平行蘇聯在虛空中碰撞：
    鋼鐵洪流版：t72坦克群正用激光炮收割轉基因麥田
    量子共產版：公民通過腦機接口領取數字口糧券
    末日凍土版：西伯利亞豎起五千座核反應堆墓碑
    基因崇拜版：列寧克隆體在冬宮培育人體小麥
    時間債務版：公民用剩餘壽命償還工業化貸款
    太空帝國版：鐮刀錘子旗插在火星環形山
    湮滅倒影版：整個國家正在墜入克萊因瓶
    回到現實的瞬間，蘇明哲的機械臂多了道彈痕，陳北河的口袋裏多了張1982年的勞改營飯票——背麵用血寫著父親的新坐標，落款處蓋著平行時空的克格勃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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