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露天電影的腦控危機群體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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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上的李連傑剛剛擺出醉拳的起手式,陳北河的鼻子就猛地嗅到了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腦組織燒焦的糊味。這股味道如此刺鼻,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大腦深處。
與此同時,十六毫米放映機的齒輪咬合聲也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此刻變得異常黏稠,就像是有人往機油裏摻入了鮮血一般,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春花手中緊握著的葵花籽,在這一刻也發出了“哢吧”一聲脆響。她驚訝地發現,原本應該是飽滿的瓜子仁上,竟然長出了一層黴菌狀的神經突觸,這些突觸還在微微蠕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對勁!”陳北河心中暗叫一聲,他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腳邊的搪瓷缸踢翻。缸中的茶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濺落在幕布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那竟然是一隻眼睛的輪廓,而且與供銷社特派員的機械義眼紋路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前排的老支書突然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他的假肢關節在顫抖著,發出一種奇怪的“哢哢”聲,而這顫抖的頻率,竟然與電影中的配樂完美地同步了起來。
當電影中的少林棍僧們開始橫掃千軍時,整個曬穀場上的觀眾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了一般,齊刷刷地向後仰去。他們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板凳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這響聲如同戰鼓一般,在空曠的曬穀場上回蕩著。
春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蒼白,她手忙腳亂地扯開自己棉襖的內襯,隻見那根磁石項鏈吸附的鐵屑,在幕布上迅速拚湊出了一組數字和字母——n38°44",e109°31",這正是三線工廠的坐標!
“發電機!”陳北河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撞開了放映員,徑直衝向那台老長江牌放映機。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片盒裏纏繞的銀色神經束,仿佛那是一條致命的毒蛇。
陳北河毫不猶豫地抓住手搖把,用力地搖動起來。每轉一圈,就有五十個假肢暴動者從玉米地裏像僵屍一樣“啪”地立正,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令人毛骨悚然。
陳北河的心跳急速加快,他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但他沒有停下,繼續瘋狂地搖動著把手。突然,他看到膠片在斷裂處滲出了藍綠色的黏液,這些黏液像是有生命一樣,自動接續成新的畫麵——正是蘇聯鐵塔的爆破倒計時!
就在這時,春花突然像發瘋一樣,將手中的葵花籽像雨點一樣撒向幕布。這些葵花籽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一碰到幕布,上麵的仁就立刻被黴菌覆蓋。這些黴菌在光線的刺激下,像瘋長的野草一樣迅速膨脹,在帆布表麵蝕刻出一幅腦神經圖譜。
陳北河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他順手抄起身邊的板凳,狠狠地砸向發電機。隨著一聲巨響,碳刷迸出的火星點燃了神經束,瞬間,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同時傳來一陣電子合成音的慘叫。
“倒帶!”春花的尖叫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她像瘋了一樣,撕開手中的《赤腳醫生手冊》,書頁間的銅線圈像是有了生命一樣,迅速纏住了收片軸。
陳北河見狀,立刻逆搖手柄。隨著手柄的轉動,幕布上的畫麵開始倒放。原本正在打醉拳的武僧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開始倒著打拳,而原本正襟危坐的佛像,在倒放的膠片裏卻變成了一個倒坐蓮台的惡魔,麵目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整個曬穀場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所有觀眾的瞳孔都在同一時間收縮成了一條豎線,仿佛他們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老支書的假肢突然發出“哢嗒”一聲脆響,然後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竟然自動彈開了。隨著這一動作,假肢內部的結構也展現在眾人麵前,令人驚訝的是,裏麵竟然藏著一個用電影膠片卷成的密碼筒。
陳北河見狀,毫不猶豫地拿起密碼筒,仔細觀察起來。他發現這個密碼筒的表麵有些模糊,似乎是被什麽東西覆蓋住了。於是,他靈機一動,用自己的吐沫沾濕了膠片,希望能夠讓上麵的圖像清晰一些。
果然,當膠片被沾濕後,上麵的圖像逐漸顯現出來。陳北河定睛一看,頓時驚呆了——這竟然是他父親在綠皮車廂裏的最後影像!畫麵中,父親的身影清晰可見,他正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背後的車窗上,蘇聯鐵塔正在緩緩坍塌。
就在這時,放映機突然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緊接著,一道耀眼的電弧從放映機裏爆射而出。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紛紛向後退去。
春花見狀,迅速從脖子上取下磁石項鏈,用力一甩,將磁石扔向了電弧。隻見磁石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一般,直直地飛向電弧,然後在接觸的瞬間,將電弧引向了一旁。
眾人鬆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查看膠片上的影像時,卻發現幕布上的少林寺牌匾突然發出了一陣微弱的熒光。仔細一看,那熒光竟然組成了一個數字——“37”。
陳北河心中一動,他覺得這個數字肯定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密碼筒裏的膠片已經快要卷到盡頭了。當最後一圈膠片卷盡時,隻聽“砰”的一聲,五十個暴動者的太陽穴同時爆開,鮮血四濺。
更讓人驚訝的是,從這些暴動者的太陽穴裏,竟然飛出了一顆顆滾珠軸承。這些滾珠軸承在空中飛速旋轉著,最後在月光的照耀下,整齊地排列成了老支書倉庫的門鎖密碼。
陳北河毫不猶豫地踩碎了這些滾珠軸承,隨著滾珠的破碎,鎳鉻合金的碎屑在血泊中緩緩遊動,最後竟然組成了一句話:“當第七場電影落幕,所有記憶將重置。”
就在眾人對這句話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春花突然指著天際,失聲叫道:“看!”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蘇聯鐵塔的探照燈正將“少林寺”三個字投射在雲層上。而且,每個筆畫都像是流動的腦電波圖譜一般,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曬穀場東頭突然傳來蒸汽火車的汽笛,那節1962年的綠皮車廂正從虛空中緩緩駛來。陳北河掌心的麥穗紅斑灼如烙鐵,他終於明白,這場露天電影不過是激活生物硬盤的神經電擊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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