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須要閉上眼，裴臨宴淺鬆了口氣，隻是這口氣還不如不鬆呢。
    瞳孔倒影放大，又縮小，軟綿的觸感搭上了自己的發頂。
    裴臨宴身體下意識緊繃的厲害，垂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成拳，呼吸都重不少。
    唇抿成直線，極力克製的想翻身起來把人掀飛的可能，呼吸越來越重，他壓製著心中強烈的抗拒，琥珀色的眼眸瞳色深了幾分。
    “要不要閉上眼？”軟糯平靜的聲線蕩入耳邊。
    與此同時，頭上有了輕柔的力道。
    心中的戾氣驟然散了幾分。
    瞳孔緩慢的恢複淺色。
    裴臨宴眼珠微動，身側的少女處在他身側，白嫩的胳膊探出，纖長柔細的手指插在自己柔軟的黑發中。
    如琉璃珠般漂亮的眼睛，盛著認真。
    不是那些人嗜血的眼眸。
    很幹淨，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讓人想保護好。
    心中想法紛亂，一會是那些人嗜血的眼睛，一會又是一雙幹淨得過分的眼睛，以及……很軟很甜的聲音。
    裴臨宴閉上了眼，握在身側的拳頭死死捏著。
    “你與我哥哥關係很好嗎？”
    沈昭昭問著。
    “嗯，認識很多年了。”
    幾家長輩都認識，家裏小輩也都是互相認識的，隻是林灝景比他大幾歲，兩人接觸比較少，到高中，裴臨宴是跳級上的學，高中與林灝景一個班。
    起初林灝景看這個弟弟年紀小，多有照顧，後來兩人關係越來越好。
    到了大學，又同是金融係的，關係極好。
    要不然林灝景也不能放心沈昭昭與他待一起。
    “哦。
    你做飯很好吃，以後你老婆肯定喜歡。”
    沈昭昭又說著。
    “哥哥說了，哥哥找老婆還早，昭昭妹妹喜歡，下次還可以給昭昭做。”
    或許是空間太過安靜，說說話能緩解心頭的抗拒，裴臨宴也有問有答著。
    聽著頭頂一點一點的渡入耳中的話語，好幾天沒休息好繃得厲害的神經，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嗯。”
    察覺到他慢慢放鬆下來，沈昭昭輕應著。
    “昭昭，你住哥哥樓下，哥哥的門的密碼是8613，你有事就上來找哥哥，等明兒哥哥給你把指紋錄進去，你下次就可以進來。”
    她話少了，裴臨宴反倒又多話起來。
    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多話。
    往常誰不是別人主動找他說話，他都是有興趣才搭理兩句，不高興了，擺著個臉誰的麵子都不給。
    隻是可惜遇到了沈昭昭這個話更少的，你不與她說話，她也不會跟你說話。
    也不是拿喬，就是單純的不知道該與你說什麽。
    “不用了……”
    沈昭昭淡聲拒絕。
    這次是意外，他是個大忙人，聽哥哥說他工作起來，回來都很晚的，經常住公司，這次來也是回來一起遇上了，平常無事誰會上來找他。
    “錄一個，哥哥放心點，不然哥哥怕以後你有什麽事，哥哥不在家，或者沒聽見你按門鈴，你想找我進不了哥哥家門。”
    裴臨宴說著。
    沈昭昭沉默不接話。
    “昭昭，你生日是多久？”
    又成小鵪鶉了，裴臨宴問著。
    “七月二十八。”
    沈昭昭報著。
    七月二十八……已經過了。
    裴臨宴垂下眼瞼，一時沒有開口。
    客廳慢慢安靜下來。
    沈昭昭低頭看了眼他，近距離看，漂亮大美人簡直漂亮的不可思議。
    冷白如玉的肌膚。
    五官精致得過分，輪廓簡直像是女媧用直尺比著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眉毛濃淡相宜。
    眼睫毛也很長。
    鼻梁更是又挺又高，一顆小痣點著。
    很有風味。
    唇瓣薄薄的而有型，不抹口紅都是紅紅的。
    很漂亮。
    整張臉簡直無可挑剔。
    不僅骨相美，皮相也是美得過分。
    這是沈昭昭見到的第二個皮相骨相都美得過分的人，第一個是師父。
    師父也很好看。
    近距離看漂亮大美人，沈昭昭看得心裏很滿足。
    嗯……按摩還有這種福利，真好。
    “哥哥好看嗎？”
    裴臨宴不知何時抬眸，看著她。
    “你很漂亮。”
    沈昭昭也沒有被抓包的心虛，反而是很認真的告訴他。
    “男人不能說漂亮。
    這個詞不是用在男人身上的。”
    裴臨宴看她認真的小臉，無奈笑了笑，
    也就她敢一直盯著他看，還這麽認真的告訴他，說他漂亮的人。
    林灝景怎麽教的人，詞都用錯了。
    “可是你就是很漂亮，比很多女孩子都好看。”
    沈昭昭不明白為什麽不能用在男人身上，他就是很漂亮呀。
    她來到s市後看到了很多好看的人，他們班每個人都長得很好看，林家哥哥他們也很好看，可是像這麽漂亮的，沈昭昭沒見著幾個。
    她說師父都說很漂亮，師父起初也不讓她說他漂亮，可是後來都不糾正自己了。
    師父 ……那是因為為師糾正不過來。
    “……”裴臨宴無奈，“可是男人就是不能說漂亮，不過昭昭要說也行，隻能對哥哥說，對別人說別人會不高興的。”
    裴臨宴在她眼睛裏看到了過分的認真，歎了口氣，妥協著。
    罷了，改不過來就算了。
    “好吧。”
    沈昭昭還是聽話的，而且她對其他不熟的人肯定不會說。
    “昭昭妹妹真乖。”
    裴臨宴笑了下，俊美漂亮的臉生動了幾分。
    沈昭昭看著，心中默默念叨，笑得真好看。
    空間重新回歸安靜。
    裴臨宴也沒說話了，隻是感受著穿插在頭頂的輕柔力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他隻覺得腦袋有一種空曠清明的感覺，散去了幾分沉重。
    “你睡眠不好，我下次給你配副安神湯，你心神不寧的時候可以喝。
    我又給你做了兩個小藥包等會拿給你。”
    沈昭昭聲音平平淡淡，手中力度適中沒有停止。
    裴臨宴身側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放鬆的垂放在身側。
    “……嗯。”她聽見了一道沉悶的回應聲。
    低頭看去，男人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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