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腦海裏，不知不覺浮現了一張漂亮妖冶的臉蛋，是裴臨宴的。
    與裴臨宴相處了好幾個月了，尤其是自己前段時間自己不能活動，他整夜的守著自己，抱著，給自己喂飯，給自己紮小辮子。
    還哄自己。
    迷茫的眼瞳漸漸凝成實質。
    她發現，自己眼前懟了張放大版的臉。
    瀲灩狹長的眼眸，四目相對著。
    溫熱濕潤的呼吸輕輕柔柔吹拂在柔軟的臉蛋上。
    一瞬間，慕昭昭竟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快。
    在她失神期間，她聽見眼前的人開口了。
    “是我嗎？”嗓音輕而緩，又隱隱透著期待。
    慕昭昭心髒撲通撲通，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她皺皺眉，這次亂竄的情緒比較嚴重，之前都是小螞蟻亂爬，現在怎麽還跳起來了。
    雖然跳得不是很快，但慕昭昭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髒跳動的速度比平時快，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慕昭昭摸不清那叫什麽情緒。
    她也不懂那叫什麽。
    她的手下意識往胸口處放著，她輕輕蹙眉，慢揉著。
    想要心口處的情緒快速緩解。
    “昭昭？”磁性清冽的嗓音落進耳畔。
    慕昭昭回過神，“怎麽了？”
    “昭昭怎麽看著哥哥失神啊？”
    裴臨宴唇畔輕勾，眼尾一彎，眼裏裝著她的身影。
    “………”慕昭昭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呢，她手一伸，推開眼前的大腦袋，“還不是你自己把腦袋湊過來。”
    她語氣嫌棄。
    真的是，她在想事情，他突然湊一個大腦袋過來。
    “行，哥哥錯了，那昭昭想好了嗎？”裴臨宴也順著她力道移開腦袋，但她手一移開，又湊上了自己大腦袋。
    “什麽想好沒有？”
    慕昭昭裝傻。
    “在昭昭心裏，第二個人是哪個？是哥哥嗎？”
    裴臨宴笑，但漆黑的眼眸就沒移開過她。
    像是恨不得探進她眼裏，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是。”慕昭昭沒好氣的說。
    她正想呢，他腦袋就湊過來了。
    慕昭昭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了。
    “不是……啊……”裴臨宴臉色肉眼可見失落，眼裏的笑意也像一汪清池四散開，最後歸於平靜，是毫不掩飾的落寞。
    “誰叫你突然湊過來腦袋的。”
    慕昭昭小聲嘟囔著。
    她不湊過來，不打斷她判斷，她不就知道是不是他了嗎？
    “？？？昭昭意思是—— 我不湊過去，就是我了。”
    裴臨宴耳尖，也是會抓重點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喜色。
    “——不知道。”他真的！太會抓重點了，也太自戀了。
    慕昭昭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他。
    “不知道的意思就是，我是在你的選項裏，不過你一時間沒確定。”
    裴臨宴是個非常會鑽空子的。
    他就要她承認自己在她心裏也是有位置的。
    這樣他慌慌的心才能安穩一點。
    慕昭昭沉默，他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畢竟在沒發現她腦袋湊過來之前，她的腦中……好像下意識浮現了他的臉。
    不過後來回過神，發現他的臉在自己眼前，一時間她就有點分不清她想的是不是他了。
    “你好討厭啊，你打擾我判斷了。”
    慕昭昭有些煩躁的伸手抓了抓他頭發，語氣燥燥的。
    他真討厭，他不湊過來她不就能思考出答案了嗎。
    “錯了。”裴臨宴也由著她抓自己頭發，她不好抓，他反而還把腦袋湊上去。
    她發小脾氣了就喜歡揪自己頭發。
    上次她發燒，裴臨宴給她用毛巾敷額頭，小姑娘不配合，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罵人，或許是嫌有人打擾她睡覺了，一把就抓住了他頭發，揪啊揪的。
    揪著揪著她就不鬧了。
    有時候還會趁自己不注意用手指繞著他頭發打圈圈，最後打成結了，被他發現了就心虛的笑。
    裴臨宴問過她為什麽隻能揪自己頭發，她說舍不得揪自己的。
    她頭發黑亮柔順，跟上好的綢緞似的，掉一根她都舍不得。
    而一揪自己的頭發，她總會弄下來兩三根。
    裴臨宴簡直氣笑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她又訕訕笑著補充，“你的頭發好看。”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
    裴臨宴也由著她。
    心裏慶幸，幸好自己頭發多，不然還不夠她揪的。
    “你就是錯了，問我這麽多問題，不知道我腦袋隻有一個嗎？你又問我這，又問我那的，你腦袋裏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慕昭昭隻有一個腦袋，一次性隻能思考一個問題，可他今天給他拋了好多個問題，讓她腦子都攪成漿糊了。
    他這麽老老實實給她揪，慕昭昭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鬆了手，輕哼一聲。
    半點沒有對他的客氣，撒著小脾氣。
    就是怪他！
    “那哥哥問最後一個問題。”裴臨宴也受著，眼裏笑意明晃晃。
    “你問。”慕昭昭點頭。
    “昭昭的腦子裏，第二個想的是不是哥哥？或者昭昭要是不知道的話，我換個問題，昭昭第二個人，除了我，還有沒有其他人。”
    裴臨宴側頭，兩人距離驟然拉近，幾近鼻尖碰鼻尖，雙方的呼吸交換，兩人的距離是真的很近。
    近到慕昭昭有些無措。
    冷不丁與他這麽近距離接觸，慕昭昭雙手握著杯子收緊了幾分力，呼吸微緊。
    注視著放大版俊美優越的臉，骨相十分的美，強烈的視覺衝擊在眼前，慕昭昭甚至能看清他纖長筆直細細分明的睫毛，琥珀般澄明的眼珠，薄薄的臥蠶，挺拔的鼻梁骨，還有不厚不薄緋色的唇瓣，喉嚨緩緩咽了咽。
    他長得真的很漂亮。
    他的聲音像有蠱惑性般，引導著你往他話裏去想。
    第二個人，除了他，還有其他人嗎？
    慕昭昭腦子一片空白。
    沒有其他人。
    第二個人裏，隻有他。
    也沒有其他備選項。
    裴臨宴這幾個月幾乎滲透了她生活的方方麵麵，讓她無論想任何事，其實腦子裏浮現的第一個就是他。
    “沒有。”
    聲音落下的瞬間，慕昭昭好像看見了如煙花綻放燦爛的盛景。
    一雙漂亮又興高采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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